“公主,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日渐黄昏,原本见南宫瑾和倾城聊得欢愉,采儿也不好打搅,可是见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要是回去晚了,只怕于太后那边也不好交代。
南宫瑾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泛红的天空,想必已是日落西山,连天空也这么快就出现了晚霞,有些念念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白玉酒杯。
见南宫瑾这副苦涩的样子,又不是这一别就永远不再见了,露出一副好似要天人相隔的模样,倾城见了也不免有些好笑。
“采儿说得对,如今你有令牌在手,什么时候出宫不都是看你自己的吗,天色渐晚,若晚了回去,恐怕路上会有不便。”倾城只能言尽于此,虽然和南宫瑾聊得很开心,也算解了苦闷,可是也得为南宫瑾的身份处境着想。
“就是呀,要是再遇见一次像今天那样的事情,到哪儿还去找出来一个沈公子来救我们啊?”不等南宫瑾说话,采儿已经开始忿忿不平的说起了今天白天所发生的事情。
“采儿……”南宫瑾想开口制止采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被她门这么一说,倾城听得云里雾里的,有些疑惑:“你们在说什么啊?遇到了这么事情?还有,那个什么沈公子,他是谁啊?”
“是这样的……”
采儿正准备说出其中的缘故,南宫瑾突然制止了她。
“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倾城姐你别听她胡说,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倾城疑惑的看着这两主仆,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吧。
“什么没事啊,”采儿根本不管南宫瑾的什么眼神暗示,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今天我们出门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自称是右丞相二公子的人,叫什么……千涛。他不但对公主无礼,还想要欺负公主呢,要不是有个沈公子路过,只怕我和公主早遭到他的毒手了。”
见采儿嘴里这么包不住话,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倾城,南宫瑾除了鄙视她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惩罚她了。
“沈公子?什么沈公子?”倾城问道。
采儿挠头思考着,一时间竟忘记了那位救命恩人的名字。
“是沈孟岩,沈尚书的儿子。”见采儿把什么都说了,却又说不出他的名字,南宫瑾也不再隐瞒什么了。
这个名字让倾城为之一怔。
好不容易难受了这么久,和南宫亦辰聊过之后心情才稍微好点,眼下又从南宫瑾的口中再次听到了那三个让她痛彻心扉的字眼,却一下子恍若银针刺痛了她的心。
“我倒是听说,右丞相之女是皇妃,爹是丞相,姐姐又是皇上的宠妃,那个千涛不以此变得跋扈才怪,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儿。”倾城好心的提醒道。
千涛的恶名在天朝只怕是人尽皆知了,就是倾城才到天朝半月还人生地不熟的,只怕也该听见了他的恶名远扬吧。
“我知道,我会远离他的。”南宫瑾乖巧的应了一声。
纵使南宫瑾这样保证了,可是她与采儿两个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千涛的恶势力她虽未见过,可是在未之南宫瑾身份而又无人陪伴的情况下,只怕她也是不会幸免的。
倾城低头,从袖囊中取出了一盒小巧的锦盒,放在了石桌上。
“这是……”南宫瑾看着锦盒,疑惑的问道。
锦盒小巧玲珑,外层是由上好的锦缎制成,锦缎上绣上了华贵雍容的牡丹,牡丹颜色娇艳美丽,大朵花瓣肆意的张扬着,格外好看,又仿似活了一样,只是不知里面装了何物。
“还记得我跟你提过,幼时我曾得一位世外高人收留,授我武功吗?”
见南宫瑾点了点头,倾城才继续说道:
“这盒是师父留与我防身的,里面装有致命三针,送给你防身用。”说着,倾城将锦盒推到了南宫瑾的面前。
见南宫瑾有些迟疑,半晌也没有伸手打开,倾城便大概猜出了她迟疑的意思。
“盒内置有致命三针的解药,你给中针人服下药丸后,他就会性命无碍,但是三个时辰内,他会武功尽失,全身无力,以至于行动不得,三个时辰一过便会有好转。”倾城解释道。
听倾城这么一说,南宫瑾总算是放心了许多,示意采儿收下了那盒东西。
“时辰不早了,快回去吧。”东西也给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倾城也不想耽误了南宫瑾回宫的时间。
“好吧,明天我会再来看姐姐的。”南宫瑾应道。
送走了南宫瑾和采儿后,倾城并没有立刻回房,而是一个人在那儿品起了菊花酿。
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竟然会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南宫瑾如此关心,难道是因为她就像自己的妹妹?而她也因多年的孤单寂寞而对南宫瑾上了心?
倾城不禁苦笑。
“哟,姑娘,原来你在这儿啊,叫我好找。”花姨甩动着手帕,扭着她那风情万种的腰肢朝着倾城走了过来。
倾城放下酒杯,起身走到了花姨的面前,笑道:“花姨找我,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不会……是想让我接客吧?”
见倾城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一下子便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顿时有些语塞。
“若真是这样,花姨大可不必开口了。”倾城转身坐到了石凳上,从身上散发出的冷冽,已经彻底表明了她的心迹。
“这……”
要不是外面的客人指明了要倾城,而且对方又财大势大,否则,花姨还真不想来这儿热脸对了冷**。
可是没办法呀!
“姑娘啊,”花姨走到倾城身后,唯唯诺诺的道:“不是我花姨硬要勉强你,只是今天来的人不一样,他们都是官宦子弟,其中一个还是沈尚书的儿子,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倾城倒酒的手顿住了,又是他?
“你是说,沈尚书的儿子,沈孟岩?”倾城看着花姨,再一次确认道。
“是啊,姑娘你就赏脸出去吧,可别让我为难啊。”
一抹笑容爬上了倾城的脸颊,良久,才道:“花姨你先去招呼着吧,我一会儿就出来。”
“好咧,花姨我这就去啊!”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没想到倾城居然答应了,花姨就怕她下一秒就会反悔一样,赶紧地应了一声就出了小院。
就在花姨走后,倾城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如果换成是别人,不管他是谁,她倾城也不会待见,可是偏偏那个人是他。
厢房内,一个以纱蒙面的女子手拿琵琶出现在了房间内。
女子着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
房间内的男子少说也有五六个,看似一副正正经经的书生模样,可是却也软玉在怀,多数也已喝得面红耳赤,却也不忘和怀中的女子**。
男子中也有不是这般模样的人,那就是倾城一进来便已寻到人。
沈孟岩独自坐在凳上,自喝着手中的酒,虽然身边也有美女在一旁诱惑,可是沈孟岩却全当没看见,独自茗酒作乐。
悠扬的琵琶声响起,倾城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原本吵闹声一片的房间立时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听着这优美的琴声。
琴声宛如出谷的黄鹂声,优美婉转,令人欲罢不能。
一曲作罢,倾城放下了琵琶,起身福了福身。
一个酒醉的客人推开怀中的美女,迈动着有些虚浮的步伐往倾城这边走了过来。
“嗝”
酒醉的客人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想刚一开口就打了一个酒嗝出来,顿时间,一股酒气似喷雾一般喷洒而出,站在他面前的倾城正巧闻到了这股难闻的气味,抬手隔着面纱也捂住了口鼻。
对这位客人,倾城除了厌恶就是恶心。
“我……我早就听说,国色……天香的倾……倾城姑娘美貌天仙,不如就摘下面纱,让我们一睹你的……美貌如何?呵呵……呵呵呵……”男子看着倾城,轻浮的说出了这番话。
倾城抚开男子的手,灵巧的身子轻松的躲过了男子邪恶的肥猪手。
“哎”男子眯着眼指着倾城,却发现眼前哪有倾城的身影,找了一圈,终于在所指的旁边看见了倾城。
“小淘气,不听话,来……让公子我抱一抱。”
男子已经完全没有了表面上的那样书生模样,张开双手就要去抱倾城。可怜倾城被他逼得无路可退,却又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教训这个男子,只有忍着。
“来,让公子我亲一亲。”
正当男子嘟着嘴快要亲到倾城的时候,一只手横伸过来一把提住了醉酒男子的衣领,强行用力迫使男子和倾城保持了一段距离。
“你这是干什么?”被沈孟岩破坏好事,男子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久久注视着那双宛如幽泉静潭的清澈双眸,沈孟岩脸上已经充满了怒气,硬从齿间憋出了一个字:“走。”
倾城愣在了那里,硬被沈孟岩给拉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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