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南宫亦辰走在去两仪殿的路上,南宫浩然、白易与沈孟彦随行,汪公公远远地跟着几位主子没有上前去打扰。
“这次击退匈奴,让匈奴对我朝俯首称臣,爱卿你功不可没啊!”话语间,南宫亦辰难掩对沈孟彦的赞赏。
沈孟彦拱手,恭敬的道:“皇上缪赞了,能为皇上尽忠尽职,微臣觉得很是荣幸。”
闻言,南宫浩然爽朗一笑,“如今都已经下了朝了,朝堂之上是君臣,朝下便是知己良朋,沈大人无须如此多礼。”
沈孟彦愣然,有些不太相信南宫浩然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故南宫亦辰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脸上的笑意不掺任何虚假,“八弟所言即是,莫说沈大人文才武略让朕佩服,就凭着令夫人是辰妃的妹妹,朕就该唤你一声妹夫才是。”
“微臣不敢。”沈孟彦低头露出胆怯之色,伴君如伴虎,纵然南宫亦辰说的是事实,他也并不希望他们的关系太过亲密,落人话柄。
见一时半会儿的也改不掉沈孟彦这个毛病,南宫亦辰也暂且不与他一般计较,忽道:“新婚不久朕就下旨让沈大人去平定匈奴,新婚夫妻多日不见,想必沈大人一定很想念吧!朕让白将军陪着沈大人去仙乐宫,见见尊夫人如何?”
“雨汐?”都说百炼钢化绕指柔,纵然沈孟彦在南宫亦辰面前诸多保持着礼数,可是一听到自己分别已久的小妻子,脸上也有些动容,微微有些像冰霜画了一般,总算有了一丝暖色。
他的这个反应在南宫亦辰的预料之中,索性点了点头。
“可是……”后宫重地男子是不能够随便进出的,沈孟彦有些担忧。
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南宫亦辰优雅一笑,“无妨,朕让白将军带你过去,不会有人敢多说什么的。”
“是,多谢皇上。”
……
沈孟彦回朝受封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上官雨汐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前朝不是后宫,女子是不能够随便踏入的。那个地方连倾城都进不得,她就算心中再想见到沈孟彦,也就只能够忍耐。
倾城知道她心里的思念,也知道她是多么迫切的想要立即见到沈孟彦,可是这次倾城也帮不了她。正巧今天天气不错,倾城提议去仙乐宫中的花园内赏花,上官雨汐也没有拒绝,姐妹两个有说有笑,却不想迎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哟,看辰妃娘娘这个样子,似乎是不想见到我们姐妹啊?”说话的是南宫月,话语中带点儿讽刺一向都是她的招牌,倾城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上官雨汐也知趣了,见到南宫月三位公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南宫蝶也没有为难她,毕竟沈孟彦回来了,还被封为了神威大将军,她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些小事就去得罪沈孟彦,到头来吃亏的指不定还是自己。
“大公主说的是哪里的话,大公主能来,本宫自然是十分欢迎的。”在宫中待的久了,哪怕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可是倾城却依旧还是笑脸相迎,毕竟这就是生活。
南宫月也不理会她说的到底是不是出自真心,兀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南宫星和南宫蝶也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并没有半分自己是客人的感觉。
这样的她们让上官雨汐觉得很不舒服,竟一点儿也没把倾城这个辰妃放在眼里。可是毕竟这里是皇宫,她不能够惹事多添麻烦,而倾城也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也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最终上官雨汐还是选择了强力咽下心中的不满,同倾城一起落了座。
浣竹小心地为南宫月倒上了一杯茶,南宫月浅酌一口,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倾城却看得出,南宫月今天心情不错,只是不知道,来者意欲何为?
喝下一杯香茶,南宫月淡笑着开口:“最近宫外流言不少,如今大家都知道辰妃娘娘有着洛神之姿,观音之心,个个都对辰妃娘娘无比佩服,这对将来娘娘荣登皇后之位,可是积攒了不少民心啊!”
南宫月端起一杯茶水,遮去了唇角的笑意,可是她话里的意思却是已经真真切切的表达了出来。
荣登皇后之位?
她想要让她做皇后吗?
为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让倾城不得而解,可是仔细想想南宫月方才所说的话,却一下子明白了些什么,“那些流言……是你传播出去的?”
“没错。”南宫月也不隐瞒,和倾城说话并不需要拐弯抹角,大家都是明白人,来些莫须有的事情也根本就没这个必要,所以倾城直接问她,她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倾城不解,南宫月的心思她不想去猜,这样一个女子,若是生成男子,怕会是南宫亦辰登位路上的一个一大障碍吧!
放下茶杯,南宫月也敛了笑意,目光透出一股子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前些日子辰妃娘娘帮了本公主的忙,本公主自然也得做一些事情来还辰妃娘娘这个人情。”
前些日子经过流民一事,南宫月听了倾城的话,大大方方的同意了减半月奉一事,甚至还额外多捐了几千两进去,惹得于太后凤颜大悦。虽然她们的关系并不如母女那般亲近,可是比起之前却是要好了许多,而大驸马在朝中的仕途也变得一帆风顺了些,这也全仰仗了倾城的提议。
她一向都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这件事情倾城算是帮了她的忙,她自然也得礼尚往来,送倾城一样大礼才行。
可是如今倾城是要什么有什么,背后有上官丞相撑腰,宫中又有南宫亦辰护着,她自然是没什么可再缺的。可是想来想去,南宫月却突然发现倾城什么都不缺,却唯独缺了一样东西,那就是……皇后宝座。
可是这些东西在倾城看来却并算不了什么,什么皇后宝座,她根本就不想要。南宫月虽然是好心帮她取得人心,可是于太后那儿却是一个过不去的难关,如此一闹,太后怕是也对她更加起了好奇心,她日后的日子会不会更加难过呢?
南宫月,到底是好心办了坏事,亦或者是有意为之?
不管是什么都好,现在倾城并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情,只淡然一笑,道:“本宫多谢大公主好意,只是……本宫并没有要做皇后的意思,大公主想必是误会了。”
一番话倾城说的不急不缓,让人听在耳里并不觉得虚假,可是南宫月却是十分诧异,南宫星和南宫蝶就更不用说了,几乎用一种看外星人的感觉看着倾城。
皇后之位有多么尊贵怕是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后宫哪个女人争宠不就是为了这尊贵无比的后位吗?如今倾城已经有了南宫亦辰全心的宠爱,身后又有着左丞相上官信这样一个大靠山做后盾,她若是想做皇后,是绝对有可能的。可是现在……她竟然说并不想做皇后?到底是她们听错了?还是倾城说错了?
想必倾城这番话,除了惹得三位公主不理解外,上官雨汐与浣竹也均是诧异。在上官雨汐的心中,倾城美丽动人,又心思细腻,定是做皇后的不二人选。来日她若是坐上了皇后之位,定会是一个可以协助皇上的贤内助,她以为倾城也是如此想的,毕竟也只有当今皇后,才可以称得上是皇上的妻子。可是倾城的回答却让她十分诧异,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南宫月,虽然倾城带给了她震撼,可是她心中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即是如此,那本公主倒是自作多情了。”
倾城颔首微笑却并不语,给人一种月兑离俗世,不因凡尘杂事而扰心的感觉。
南宫月静静地注视着倾城,想从她的身上找出一点儿半点儿她说谎的蛛丝马迹,可是她失败了。倾城平淡如秋水,根本就不为这些事情所看重,看来,她对皇后之位,是真的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想来如今于太后对倾城的态度,还并不足以能够让倾城成为皇后,要想当上皇后,就必须得先过了于太后这一关。
倾城的后路如何她不知道,能不能够当上皇后她也不知道,等到倾城当上皇后那一刻,亦或者是,等到倾城失去宠爱,成了一个失宠妃子之后,她再来考虑这些事情也为时不晚。
思及此,南宫月也不再纠结这些,笑意盈盈的将上官雨汐打量了遍。上官雨汐虽然觉得不自在,可是碍于南宫月的身份,她也只能强逼自己忍着,低头不语,纤长的手指却是深深地嵌入了肉里,不安也骤然加剧。
南宫月,她到底要干什么?
南宫月收回放在上官雨汐身上的目光,柔声道:“本宫听说沈大人回来了,还被皇上加封了官职。”
“真的?”上官雨汐一阵欣喜,一听到“沈孟彦”这三个字,立时将方才的不安抛诸脑后,脑海里就只剩下了三个字沈孟彦。
南宫月淡笑不语,端起面前的茶杯轻酌了一口,却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口肉,它明明就在你的面前,可是你却无论如何都吃不到,这样的感觉就是此刻上官雨汐的心情。
南宫月不说,南宫星却开了口:“是真的,方才我们姐妹三人过来时,就听到宫女们在传,皇上已经亲封了沈孟彦为神威大将军,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介文官,而是名副其实的大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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