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不得不去,寄人篱下,自己没有办法说一个“不”字,也好,反正要离开这丞相府,迟早要与这丞相府的主人——卿尘见上一面,现在先模清他的底细和目的,以后也好设计如何对付他。
卿玉踩着铺成的路儿,踏上木竹制成的阶梯,伸手,轻轻敲了敲,手骨碰触在谭木门上,发出特有的“铛铛”声,很轻,但卿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门后的人那步伐声,还有呼吸声。
片刻后,门被打了开来,里面站着一位年近中年,管家打扮的男子,平凡的面容,一双眸子却透露着饱经沧桑,隐忍锋芒的锐利,卿玉与他对视,仅仅一秒,他便别过了头说道:“老爷,她来了。”
这个男的,虽是表面上看起来普通,但内里绝对深不见底。卿玉在一见面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在与他对视那一刹那,他那双眸子所散发出来的冷意,还有那深不见底的深度,卿玉识人无数自然感觉得到,在一国丞相身边做事,就连一个管家都有如此能耐吗?
“平儒,你先出去吧。”
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平儒得令后,弯身一躬,恭敬地退了下去,自始至终再也没有看卿玉一眼,出了书房,便将房门带上。
卿玉望向上座的人,只见他一袭紫金色的便服,头上戴着玉冠,将他那墨色的长发放下,披在肩后,如鹰的眸子微微眯起,手上正捧着一卷蓝皮书,似是有些疲了,剑眉轻轻一皱,虽然已近中年,但那成熟的面容上仍遗留着年轻时候的英俊,整个人犹如一头懒散的狮子,睡在太师椅上,却浑身上下给人一种危险的气息。
果真是一国之丞相,此人比刚才那个人更深不可测,虽然看似无害,但是卿玉却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那种气场,冷,压迫极强,令人感到难以呼吸,那是踏着无数尸体,混迹官场之中,玩转计谋,笑里藏刀的那些岁月才能够磨练出来的,属于食物链顶端的“生物”的气息。
似是注意到了卿玉的目光,卿尘放下了手中的蓝皮书,揉了揉太阳,转头,瞥了一眼卿玉,没有任何表情,也不似在打量,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可知本相叫你来是为了什么?”
“卿玉不知,还请父……您指明。”
卿玉故作有些害怕地回应道,微微垂眸,避开了卿尘眼中试探的视犀装出一副不敢与卿尘对视的模样。
卿尘见到之后,嘴酱起一丝弧度,虽然这个女儿此刻给自己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但是,若她还是一个废物便好,还能够榨取她身上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卿尘不会想到此时的卿玉已非当时那个卿玉。
“今日本相上朝的时候,皇上下了旨意,要丞相府内众多女儿之内,选取一个嫁给一个男人。”
卿尘坐在太师椅上,高高在上俯视着卿玉,一字一顿:“传闻这个男人天煞孤星,任何与他结合的女子都会暴毙,而且他的面容丑陋无比,形同鬼怪,光是一见就会被吓得半死,他残暴嗜血,天天虐待下人,以他们的痛苦为乐……”
说到这,卿尘看向卿玉,只见卿玉的双拳听到这句话后握得死紧,垂下的头,隐约能见她薄唇紧闭,麻袋织成的衣物,也有些地方被汗水给弄湿了一片,嘴角的弧度越发扩大。
“本相先招了你那些姐姐们来商量,个个都表示了拒绝的想法,本相原本一筹莫展,可欣儿却向本相推荐了你,卿玉,你可愿意替本相分担了此事,解了本相的一个难题呢?”
卿尘的话,听得卿玉心中冷笑不已,何必说的这么好听?不就是想拉自己去当一个替死鬼,嫁给那被他描述得如同鬼怪的男人,既能交了差事,又能讨得了皇上的欢心,还能除去自己这个一直在他眼里视若草根的女儿,一举三得,还有比这更好的差事?
卿玉知道,自己没有不从的选择,卿尘如此说话,是想要自己乖乖地服从,听他的命令嫁了,不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去惹事,若是反抗的话,恐怕他就会对自己下狠手了。
“这……您真的要我去吗?卿玉笨拙,从来没伺候过人,怕伺候不好您说的那个男人,恐怕……。”
卿玉着嗓音说道,后退了几步,吞了一口唾液,卿尘闻言,鹰眸眯成了一道缝儿,透着寒光:“本相都如此说了,卿玉,你说,你敢不从吗?你现在就给本相一个回复,嫁,还是不嫁。”
这是一个充满致命气息的强迫,卿玉只能选择前宅原本以为这丞相还会跟自己打下太极,所以自己不想自己的底牌而装出这幅模样想要使他松下防备,却不料,自己被他如此不放在眼里。
这样倒好,卿尘,待我离开丞相府后,我们两不相欠,不要来招惹我,否则的话,你会发现那个被你一眼都不曾正眼瞧过的女儿会让你吃到什么苦头。
“我……卿玉从了就是了。”
卿玉咬着嘴唇,一副被迫无奈接受的模样,卿尘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复后,这才收起眼中的寒光,再次恢复那懒散的模样,翻着自己尚完的书本,不再去瞧卿玉一眼:“那你就下去吧,待本相回复皇上后,皇上自然会安排日子让你和那个男人成亲,到时候你乖乖给本相嫁给那个男人,不要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是……”卿玉的声音透着一股无助,眼角的余光看向上座,有些踟蹰地说道:“那么卿玉能够问一下,我将来要嫁那个男人,是什么人呢?”
“哈,原来你不知道,没想到你呆在府中这么久,连他的传闻都没听说过。”卿尘的话中透着十足的鄙夷:“本相就告诉你吧,皇上说的那个男人,就是北冥国的开国公——皇普君云,好了,你下去吧,等本相会派人告诉你婚期,你乖乖准备好就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