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公堂之上。
县太爷卓青山身板精干,精神矍铄,小八字胡一抖一抖的有些喜感,长得倒是不错,难怪会生出卓不凡这样的儿子。说起来这个卓青山除了有些贪财,倒真没有什么大毛病,大家同好这一口,朱栀子对他并无恶感。
赛公孙坐在左下手的案桌前,手上握着毛笔,面色平板无波,实则心中默默的做着心里准备。
视线环顾一圈,看到敞开的大堂外站着的人群中,卓不凡极为抢眼,此时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堂上的小女人。想到昨天晚上当月对饮的时候,卓不凡说的:“朱栀子这个女人有些意思,公孙,我想帮她赎身!”
赛公孙手上一抖,墨汁落在洁白的纸面上,不禁有些懊恼,再看向中央带着头纱,看不清长相的女子,眉头紧锁,俊朗的眸子透出几分莫名的焦虑。
“威武”随着惊堂木一声响,相干人等纷纷上堂。
“大人,请为小民做主!”一个年轻青色儒衫的书生率先躬身行礼,面色戚哀,不待卓青山问话,一股脑的就说开了:“大人,学生胡俊和怡红院的玉蔷薇姑娘本是两情相悦,已经定下盟誓,并和怡红院的于妈妈立下合约,半年之内付清蔷薇姑娘的赎身银,奈何,望城人姜易之仗着有钱有势,强行帮蔷薇姑娘赎身,于妈妈也撕毁合约,将蔷薇姑娘卖与那姜易之,学生恳请大人做主!”
卓青山抚了抚胡须,赛公孙立马送上状词:“大人,除了书生胡俊的状子,还有他和**于氏的合约一份。”
卓轻松摇头晃脑的看了遍状子和契约:“罪证确凿,于氏你毁约属实,姜易之你夺人所好,可有话说?”
话虽如此,视线却看向朱栀子。
朱栀子不慌不忙的上前一步:“大人,民女可否代表于妈妈和姜易之问胡俊几句话,再定夺不迟?”
卓青山点点头,眼里划过一抹精光,露出几许兴味。
这一个月来,这样的对话已经重复多次,说实话,对于这个丫头接下来的表现,他还真是有些期待,看她怎么巧舌如簧!当然也就刻意忽略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子以头纱斗笠遮面的行为,见官还带着斗笠,也只有她一人!
不然,她再被她一句:“民女不才,唯以一张脸面挣钱谋生,当然如果大人能够凑齐公堂上所有人每人二十两金的费用,我倒是不介意扯下面纱!”堵得哑口无言?
衙役、师爷、围观群众这么多人,听说怡红院的头牌来当状师更有不少文人墨客附庸风雅之辈趋之若鹜的,她捞钱倒是比自己还狠!
朱栀子莲步轻移,头顶的粉色纱帘跟着晃动,对着胡俊点点头,隔着纱帘,那胡俊突然面色一红,这朱栀子,他在怡红院断断续续跟玉蔷薇好了大半年,都没有见过,更不用说说上话了,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四周一片寂静,都盯着朱栀子,其他时候和朱栀子说话价格不菲,现在免费的听,有种占了便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