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栀子回过神来,窒息之感慢慢的缓了过来。
我已非我,此君非我心中久念的郎君,也罢,权且,当他是个陌生人吧。
知晓他的全部徒增了伤痛,他能因为陆馥梅弃她,又怎会守得住身心?
何况看桑妩婉不过十六七岁,许是他这五年失了记忆又惹的鸳鸯债。
心中暗叹了一口气,他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变的人,只有不变的劣根性,而男人的劣根性,就是色心永不死,无止境的追求新鲜美人,不然怎么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呢,英雄尚且如此,何况普通人呢。
回忆如刀,刀刀凌迟。
桑妩婉见她面上阴沉不定,也没有多说话。
良久,直到朱栀子叹息一声:“情之一字果然最为神伤…”尾音悠远,似嗔似怒又似夹着无尽的伤感。
说罢,语气转淡了:“桑小姐且放心吧,这个案子我接下了。不过我也得提醒桑小姐一句,除了按照法律让他迎娶之外,我朝律法也有惩戒举措,可能小姐的心上人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
桑妩婉面上颇有些纠结,踌躇犹豫了一番,抿着唇点点头:“我知道了,栀子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我恨他恨的要死,只恨不得将他一阵乱棍当头,方能消我怒气,只是他久不露面,我心里又想念的紧……”
朱栀子随意的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桑小姐不需要说的这么明白,按照衙门的规定会在七日之内受理你的案子,若是要加急处理的话,可以找人敲击衙门门口的大鼓。”
说起那个大鼓,语气一顿,想起前日的事,面色变了变。
桑妩婉点点头:“我知晓。衙门里那个师爷人倒是不错,我昨日刚到的韩城,路过县衙,就听他说要是有案子的话,可以代写状子,想不到小小韩城倒是有如此暖人心的师爷。”
说完,朱栀子眸子一闪,讶异的盯着桑妩婉,问了句:“桑小姐见过了衙门的师爷?”
桑妩婉点点头。
朱栀子露出一抹狐疑之色,很快脑子里便转开了,想必是这位姑娘和自己一样,被一个连真名都不敢用的男人给骗了。看她这模样,倒是和自己差不多,一心找人,还不怪罪那男人,看人当看镜子,这话倒是不错。
“他,我是说,衙门那个师爷就是赛公孙。”朱栀子毫不犹豫的说出真相。
桑妩婉面上一凝,面上一副懵然的样子。
朱栀子也知,只凭自己一人之言,遇到对心上人太过执着的人,是不会信的,她冲门外喊了一声,春草便进来了。
朱栀子道:“春草,领着这位姑娘去衙门里问问,咱们韩城的师爷姓谁名谁。”
桑妩婉面上一白,贝齿咬着下唇,点点头,再看向桌上的信物,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抓住了,一言不发,跟着春草往外走了。
朱栀子神色一松,顿觉心中掉下一颗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