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蒋嫂看着院子内的横行肆虐的几匹马,目瞪口呆,喃喃问着,几乎忘记了要怎么做。『言*情*首*
卿兮蓝也哆哆嗦嗦的拉了拉她的胳膊,“姑母,我们该怎么办?还是……还是先回到房间里去,这太吓人了!”
她向四周打量着,见这儿虽然和前面院子一样,房屋的格局没什么区别,院子大了许多。
而且院子中桂树芭蕉,竹林芍药,错落有致,各色的菊花点缀其中,有闻香而动的清幽与闲适。和前面的院子完全不同。
蒋嫂曾经说过,这后面的两进院子里,住的都是将军府的贵客。
此时将军府的贵客是谁?
还让将军夫人亲自送餐?
蒋嫂看着此时一片狼藉的院子,那些花花草草都被践踏的东倒西歪,仿佛被狂风肆虐过。而那几匹马还在横冲直撞的奔跑着,随时有冲过来的能,她害怕了。
“蓝蓝,我们贴着墙跟慢慢走,不要引起这些马的注意,怎么会生这样的事情?马疯了,将军府的那些侍卫都干什么去了?平时不是都严加巡逻的吗?这事情闹得……不知道夫人怎么样了?”
蒋嫂嘀嘀咕咕的说着,蹑手蹑脚的贴着墙壁向着前院走去。
“咔嚓。”
骤然,她不知踩到了什么,清脆的爆裂声传来,在院子中分外刺目。
“哎哟。”
蒋嫂惊叫着,胆战心惊的看向院子中的几匹马,悲催的现,那几匹马扬起四蹄,直奔她们而来。
“蓝蓝,怎么办?你不是能制服惊了的马吗?快啊,快啊!”
蒋嫂慌乱的往后躲着,一把把卿兮蓝拉到了前面。
卿兮蓝踉跄了一下,伸手抱住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姑母,你千万不要拉我,上次我也是误打误撞的,我也害怕啊!”
“你再试试,你再误打误撞试试。总不能让我们两个人都死在这儿吧,蓝蓝,姑母求求你了。等到过了此劫,我一定会对你特别好的。”
蒋嫂大声说着,把卿兮蓝再次往前推了推。
卿兮蓝嘲弄勾起了唇角。
这就是人性,在前一刻,蒋嫂还说她如何如何懂事,会对她很好,下一刻,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就会把她推到危险的边缘。
“好,姑母,我冲上前去,把马引开,然后你赶快到前院去,我再找个地方躲起来,你要注意安全。”
卿兮蓝果断说着,猛然闭上了眼睛,向着一侧跑去,“啊——马儿马儿,你们来追我啊,你们追不上我,追不上我,有本事就追啊,追啊!”
几乎吓得变了调的声音在院子中喊着。
蒋嫂看着她瘦弱的身体跳到了院子中奔跑着,心头流过说不出的感觉。
这孩子,是真的傻还是真的对人实诚??实诚呢?
她不敢思考那么多,见冲向自己的两匹马转了方向,她猫着腰碎步跑向了前院。
老天保佑那个孩子,一定不要有什么危险。
她只能做这样的祈祷,人都是自私的,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只能放弃一个相识不到几天的少女。
卿兮蓝奔跑了几步,嚎叫的声音震动着整个院落:
“马啊,不要追我,不要追我,我没有要伤害你们,你们不要再追赶我了,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惹你们的。”
她奔跑着跳到了那一排房子的廊檐下,躲到柱子后面看着蒋嫂的背影消失了,这才微微喘着粗气,目光扫过那一道道门,心中涌起疑问。
如果凌谦和冷羽在这儿的话,听到她的声音,应该会有所反应的,是现在……为什么没有动静?
“真的不要追我,我保证一定好好喂养你们,我是新来的,你们能不认识我,我叫蓝蓝……”
她一边叫嚷着一边沿着走廊奔跑着,目光犀利的扫过那紧闭的一扇扇门。
“蓝蓝。”
骤然,熟悉的叫声扑入耳边,卿兮蓝心头一震,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了似的,陡然站住了脚步。
“蓝蓝,是你吗?蓝蓝,我们在这儿。”
一道雕花木门内,传出凌谦熟悉的声音。
“啊——救命啊,救命啊!”
卿兮蓝尖叫着,转身扑向了那道门,抓住了门上的大锁,“丞相,殿下是否和你在一起?”
凌谦透过门上的窗纸,看着站在门外的卿兮蓝,心头浮动起难言的激动,“殿下和我在一起,一切都很好,只是我们被软禁了,出不去。你怎么来了?”
“好了,马儿,你们终于不再亲近我了,累死我了!”
卿兮蓝大声感叹着,身体一软,坐在了地面上,抬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目光机警的扫过周围的一切。
还好,因为这些马,整个院子空无一人。
“我必须来,我已经打听到,能够证明镇国将军叛乱的证据就在藏书阁中,藏书阁在这排房子后面的花园中,我们找机会进入藏书阁。这段时间有事我会过来和你们联系,我先走了。”
她低声说完,毫不迟疑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顺着墙根直奔刚刚进来的那道角门,回头记住了这个位置,踏着刚刚蒋嫂离开的道路,向前院跑去。
身后门内,冷羽站在门口,看着那道敏捷的背影,心头翻过一丝复杂。
他堂堂一个男人,临国的太子,竟然被困在这儿,让一个还未成人的少女冒着风险深入虎穴,他觉得汗颜。
凌谦慢慢转身,叫了一声,“殿下,你觉得蓝蓝打听到的消息是真还是假?”
他们深夜前往北山,刚刚进入北山连绵起伏的密林,就被无数的黑衣人围住,一番激烈的打斗之后,他们终于突围,直奔北山内部。
还未深入,就落入了对方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他没想到,小小一个北山,成为镇国将军的军队密集之地后,竟然设伏重重,机关重重。
在那个深约几丈的陷阱里,他们待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日镇国将军亲自到场,认出了他们。
如今他们被带回了将军府里,明说是最近外面不太平,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而为之,实际上就是软禁,明目张胆的软禁!
冷羽沉着脸转身走回了厅内,坐在椅子上,端起面前的茶碗,一手拿着碗盖,轻轻的叩击着。
到了这种地步,司徒逸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他是司徒逸的外孙,再怎么说也有一层血缘关系在里面。
而且……他放下茶碗,拿出了那块红玉。
在他成人之时,这枚红玉是司徒逸送给他的贺礼,当时说过,如果有一天他需要司徒逸的效力,有玉为证,司徒逸必然遵从。
如果此时此刻他下令让司徒逸跟他回到京城,能有效吗?
隐隐中,他清楚,司徒逸不能同意。
“再等等。”
他淡然开口,断然收起了红玉。
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不打算拿出红玉,就算是为了母后保留一点余地。
刚刚卿兮蓝所说是真的吗?司徒逸真的有了谋反之心?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种种,一切好似都与司徒逸有关。
他不想相信,眼睛看到的听到的,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那个他不愿看到的结果。
“好,殿下,我听你的,只是蓝蓝一个人深入龙潭虎穴,如果让镇国将军得知她的下落,必然十分危险。我不放心。”
凌谦开口,神情严峻。
他很清楚,冷羽和司徒逸的血缘关系,是铁的事实,谁都改变不了。
他和卿兮蓝就不同了,如果被抓,随时都有被秘密处置掉的危险。
前院,卿兮蓝穿过一进院子,很快到了她所住的院落中,此时正门外的士兵早就听到了动静,涌进来不少,正在用套马索降服那一匹匹马。
她哆哆嗦嗦的溜回了她和蒋嫂的房间内,进入门内就瘫软在了地上,脸色煞白的看向坐立不安的蒋嫂。
“姑……姑母,你看看我有没有少只胳膊掉一只腿?你快帮我看看!”
蒋嫂扭头,看到是她,扑了过来,伸手抱住了她,“蓝蓝,你回来了,你没事了,让我看看,看看你有没有伤着?”
她上上下下检查着卿兮蓝的身上,见没有什么伤害,喜极而泣,“没事了,蓝蓝,你没事。”
“哇——”
卿兮蓝骤然扑入了她怀里,哇啦哇啦大哭起来。
蒋嫂一愣,愧疚的抱紧了她,拍打着她的背,“蓝蓝,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在那儿的。
是我拿着给将军和夫人的点心,不能出了意外,否则我们就不好交差了,你说是不是?”
她有些担心,卿兮蓝心里会怨恨她。
“我知道,姑母,你好了我才会好,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那些马,差点儿踩到了我身上,我打了个滚才躲开的……”
卿兮蓝哭着说着,慢慢止住了哭声。
她从蒋嫂的怀里挣月兑出来,站起了身,上上下下检查着自己,再次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蒋嫂,“姑母,我真的没事吗?真的没事!”
蒋嫂看着她语无伦次的模样,心里更加后悔,伸手再次搂住了她。
“你没事,一点儿都没事。你吓坏了,现在躺倒床上去好好休息,我会告诉夫人,你为了保护我们买来的点心,吓坏了。”
卿兮蓝在蒋嫂的搀扶下,到了床边,躺了下来。
她知道,蒋嫂相信了她。
院子里在正午之时,重新恢复了平静,那些马也许是够了疯,也许是被降服了,一匹匹老实下来,被赶回了隔壁的院子里。
原来那些毒是会自动解开的。‘
卿兮蓝捏着为数不多的一点儿毒,心里盘算着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蒋嫂进来,叫她吃饭,吃完饭后她又回到了床上继续眯着眼睡觉。
她知道,如果事情进展顺利,今晚会有机会见到凌谦和冷羽。
太阳西斜,大地被染上了一层金黄色,暖洋洋的照射着将军府,卿兮蓝慢慢的从床上起来,洗了把脸,拉开房门坐在了台阶上,迷迷糊糊的看着来往忙碌着的丫头们。
“啊!”
骤然,从将军夫人的房间里传来一声痛呼,紧接着是蒋嫂的叫声,“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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