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夜国新皇登记,临国需备一份厚礼前往,凌谦,你说准备什么样的礼品才好呢?”
皇上淡淡看了他一眼,低头把手中的奏折放到一侧,内心颇为感慨。
他和夜国老皇上是同龄人,如今看着夜国新皇登记,自己突然有种时日不多之感。
“祝贺新皇登基,不外乎是夜明珠,茶叶,丝绸以及挑选美女等等,不过最好的方法是……送临国公主前去和亲,这样会很快巩固好与夜国新皇的关系。”
凌谦建议道。
“啪!”
陡然身后响起瓷片碎裂的声音,震动着他,震动着皇上。
他们抬起头来看过去,只见卿兮蓝呆呆的站在御书房门口,一双眼睛不安的看向他们,继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我刚刚一不小心绊倒了门槛,摔碎了茶杯,惊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夜湛天做了夜国的皇上?
卿兮蓝只觉得自己整个大脑嗡嗡作响。
他突然间离开自己回到夜国,原来是为了登基之事,她心里略略轻松了一些,刚刚凌谦说什么?要让临国公主去夜国和亲?
什么意思?
临国宫中,如今的公主稍稍大一些的只有蔓儿,难道要让蔓儿去夜国吗?怎么以?
她的心中涌上来数不清楚的嫉妒和惊慌,不由握紧了拳头!
不,不能这样,她必须加紧行动。
凌谦看着她,狐疑的眼睛里闪过担忧,几步走了过去,伸手要扶起她,“蓝蓝,你……”
“丞相,我没事,只是脚腕还未好,所以吃不上力,才会被绊倒的。”她赶紧往后躲了躲,提醒着。
当着皇上的面,他怎么能和她有身体上的接触?
“哦,皇上……”凌谦转脸,看向皇上。
皇上盯着地上的少女,短短的四天过去,她瘦了许多,在陵宫中一定吃了不少苦,只是她怎么回来了?太子呢?
“丞相,有关夜国新皇登基的贺礼之事,你下去再思忖一下,先下去吧,蓝蓝,再去沏一杯茶来。”
说完,他又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卿兮蓝松了口气,艰难的一手按着地面,就要起来。
“小心。”
凌谦过来扶着她,一起向着御书房外走去。
“你这样皇上心里会怀疑的。”站在一侧的茶水间,卿兮蓝低声提醒着。
门外,张剑就站在那儿,一脸警惕。
“扶你一把,很正常,如果不扶你,才不正常。”凌谦淡淡说着,转脸看向她问道,“怎么样?回去之时,兰妃有没有为难你?”
“还好。”
卿兮蓝回答了一句,想了想反问道,“我刚刚听说夜国新皇登基,这话是真是假?”
“你听到了?是真的,夜国皇帝不幸病逝,把??,把皇位传给了夜湛天,如今新皇登基,夜国正谓百废待兴。”
凌谦端起她递过来的一杯茶,喝了一口,说道。
“皇上让你考虑祝贺新皇登基的贺礼,你怎么想的?”卿兮蓝低头放着茶叶沏茶,随口问道。
“其实和亲是笼络新皇重要的手段,这件事情我只是初步考虑了一下,至于怎么做,我正要找你商量呢。”
凌谦研究的看着她。
如果临国和夜国和亲成功,那么这两国就会形成一种坚不摧的关系,以后如果想要临国败北……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不能走和亲这条道路。”
卿兮蓝果断否定道,“目前宫中能和亲的人选,只有蔓儿一人,而蔓儿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你怎么忍心……”
凌谦嘲弄勾了勾唇,“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先走了,别忘了,今晚我等你。”
“嗯。”
卿兮蓝答应着,端起托盘慢慢的向外走去。
“刑部侍郎来干什么?”走在前面的凌谦突然问道。
卿兮蓝看过去,果然见刑部侍郎邹瑞急匆匆走了过来,朝着张宪抱拳,“张公公,请您禀报皇上,微臣有要事启奏。”
张宪走进御书房,卿兮蓝没有停下脚步,也跟着进了御书房,只听皇上同意了,邹瑞走了进来。
“皇上,刚刚接到帝都司衙的禀告,说在陵宫不远处,现了一家三口死于非命,而且其中这家人之中的小姐遭到了男人的侵害。”
卿兮蓝端着手中的茶碗放在了皇上面前,闻听,心头一动。很明显,邹瑞报告之事就是她下山之事所看到的杀人案件。
一家三口,小姐还遭到了蹂躏。
她脑海中蓦然想起了什么,打了个寒战。
陵宫距离帝都有四五里地远,而与下一个城镇的间隔也很远,期间只有几家住户也在深山之中。
出了杀人案,给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陵宫内的人有最大嫌疑。
栽赃陷害!她自然而然想到了这个词语。
“什么?”
皇上闻听,脸色陡然一变,看向邹瑞,“光天化日之下,堂堂帝都,竟然生这样的事情。查,一定要彻查此案!”
这还了得,堂堂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之中,一家三口被残忍杀害,这不是藐视临国的法纪吗?
“是,皇上,微臣听说了此事,立刻前往,竟然现了这个东西。”
邹瑞说着,从袖子中抽出了一张一个白色的锦帕,往前紧走几步,捧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凝眉拿了过来,展开了那方白色的锦帕一看,不由脸色阴沉了下来。
白色的锦帕上,是两个血红的大字:必死。
卿兮蓝偷偷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
不是那两个字有多么怕,而是那两个字分明是冷羽的笔迹。
昨晚,她和冷羽自始至终在一起,她以证明,这桩案子绝对不是冷羽所做,那么唯一的能就是有人陷害的。
皇上盯着那上面的两个字,脸色阴沉不定,半晌才抬头看向邹瑞,“现场还有没有现其他的线索?”
“没有,只有这一个白色的锦帕。”邹瑞赶紧说道。
“好,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必须严加盘查,一定要找出真正的凶手。”
皇上把锦帕团在了一起,放在了桌案上。
“皇上。”
邹瑞迟疑了一下,下定决心说道,“在走访时,附近的百姓曾说,之前这儿从未出现过这种事情,只有……只有四天前陵宫有了人才出现这种情况的,只是……”
他迟疑着不敢明说,毕竟冷羽乃一国太子,虽然被皇上驱逐出宫,地位依然是太子,他现在莫不清楚皇上心里的想法,所以有些忐忑。
“顺着线索查。”皇上不动声色的吩咐着。
邹瑞脸上的表情凝滞住。皇上是什么意思?没有提是否以查一下冷羽,也没有表示反对,他到底该怎么做?
他抬头看着皇上,看出皇上不耐的情绪,赶紧告退了。这件事情只有先拖上一拖,看看形势再说。
邹瑞告退了,御书房静了下来。
卿兮蓝偷偷抬头看着皇上,看着他手中的朱笔停了下来,知道他要问自己话了,赶紧噗通跪了下来。
“皇上,蓝蓝私自回宫,实在是有要事禀告。”
“哦?”皇上转身看向她,“什么事情?”
“太子病重。”
卿兮蓝轻轻吐出四个字,心里微微轻松了少许。
仔细想一下,其实冷羽的计策和这次杀人案并不冲突,如果利用的好,说不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病重?”
皇上脸上略过一丝狐疑。
卿兮蓝往前俯身,眼圈一红,哽咽起来,“是,皇上,太子在宫中之时,原本三日未曾进食,又正逢大雪,已经得了风寒。
此后他在鸾凤宫外跪了半日,一路跟着灵柩到了陵宫,在雪地中又跪到夜半,当晚就晕倒在雪地里,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拖上了陵宫,已经是高烧不止。
这几日我一直用冰水覆着,无奈一直昏迷不醒,蓝蓝害怕了,不敢做主,所以才偷偷回了帝都,求丞相把我带入宫中的。”
说完,她已经哽咽起来。
“真有此事?”皇上眉心皱在一起,继而脸色阴沉下来。
如果冷羽昏迷着,那么就不能会下山杀人,如果是这样,唯有一种能,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这个陷害之人会是谁?
显然,这个背后的凶手并不知道太子病重之事。
“蓝蓝,太子病重之事你和丞相说了吗?”他抬头看向卿兮蓝,问道。
“没有,皇上,蓝蓝是私自出宫的,怎么能够说在陵宫呢?只说是皇上让蓝蓝出宫去办事,腰牌在路上丢了。”
“好,蓝蓝,你先呆在宫中,养伤,其他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皇上吩咐着,转过脸继续批阅着眼前的奏折。
卿兮蓝从地上爬起来,向外走去。
不大的功夫,皇上叫张剑进去了。
难道皇上是派张剑前往陵宫的吗?
卿兮蓝等在茶水间,许久见张剑出来,她起身走到了门口,朝着张剑使了个眼色,“张统领,进来喝杯茶。”
张剑看了一眼周围,转身走进了茶水间。
“刚刚皇上吩咐我,密切注意出宫的人员。”张剑接过茶杯,轻声说道。
“嗯。”
卿兮蓝看了她一眼,端起另一杯茶出了茶水间,捧到了张宪面前,“张公公,天气突然转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张宪看了紧跟着出来的张剑一眼,“蓝蓝的脚还未好吗?”
“有劳公公您惦记了,好多了。”
“张宪,进来。”皇上的声音传来,张宪哆嗦了一下,赶紧把手中的茶杯还给了卿兮蓝,“老奴进去看看。”
卿兮蓝看着他的背影,已然猜测出了几分。
“我把这杯茶喝完要去太医院一趟,蓝蓝,你好好伺候着。”
张宪再次走出来,喝完了她手中的茶,低声吩咐道。
她明白了,张宪一定是去给太子抓药的。
夜幕降临到大地上,深沉的夜色中不见一丝光亮,真谓伸手不见五指。
卿兮蓝匆匆出了宫,先去了银羽楼一趟,吩咐银羽找几样药材和一些东西,然后送到冷月宫,之后才前往丞相府。
书房内,凌谦写出一个人名,用朱红色的笔圈住,走出门,轻轻咳嗽了两声,两个黑影骤然落在了他面前。
卿兮蓝恰恰此时走到了门口,看到之后,顺手从袖筒里抽出了锦帕蒙在了脸上,抬手阻止了,“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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