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乔说的话你也相信?他那样的男人,也就骗骗像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可我愿意给他骗。”简竹说着,突然就觉得心底好平静。
她突然觉得,她的冷静她的隐忍,她所有痛的根源,都只在面对顾容昊的时候才会有。
在温礼乔的跟前,甚至是别的男人的跟前,她可以很理智、很清醒,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保有自我,也知道如何去保护自己。
她可以跟温礼乔在一起,就算他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她也不会觉得有多痛有多疼。
可她没有办法跟顾容昊在一起。
因为只要他的一点示好,就能让她乱了方寸,就能让她弄不清楚自己的位置,然后再因为他的一个厌恶的眼神,仅仅只是一个厌恶的眼神,她便仿佛坠入地狱,生不如死。
这三年,跟他一起的三年,就算她从来不说,也努力不让任何人窥见她的伤,可那小小的心,已经满满都是伤痕。
简竹疼着疼着,就有一些麻木了,她看着顾容昊笑道:“就算他是骗我的也好,他是玩我的也没有关系,我觉得跟他在一起,我很好……”
简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记火辣辣的巴掌已经招呼上来。
顾容昊恶狠狠的一记巴掌,在她都还没理清发生了什么事前,就已经让她觉得天旋地转之间,脸颊先是麻木,然后就是火辣辣的疼。
简竹的耳朵里都是嗡鸣。
她确信顾容昊的这一巴掌真是下了狠力,带着他所有的痛恨和报复的心情。
顾容昊甩完了这记巴掌,立时用力将她从大床上提起来。
简竹头晕目眩,又没有站稳,一时离了床铺,便只能无助地摔倒在地毯上。
顾容昊似乎觉得还不解恨,见她摔倒在地上,索xing蹲在她的身边,用力去抓她的头发,迫她仰起头来。
顾容昊忽然笑道:“你的孩子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过去我总觉得你姐姐是这世上最贱最不要脸的女人,可你比她还不如!”
头顶的发扯住她的神经,简竹试了几次没有挣开,只得痛苦难堪地看着他道:“我知道我是比不上她,可我也从来都没想要去比!她是她,我是我,就算我曾经做错了事情,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尽力弥补!”
“这就是你所谓的弥补?”顾容昊摇了摇头,“我说你比你姐姐不如,那是因为她敢对自己的命运说‘不’,她不想嫁进顾家她就逃走,可你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倒贴又恬不知耻的货,我要你离我远点,你总是听不进去。现在又来了个男人,只要稍微对你好点,你就搞不清楚方向,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样很贱,真的很贱,还是你爸妈死得早,所以从小没人把你教好?”
简竹一听到他提起自己已故的父母,立时怒目吼道:“不许你说我爸妈!他们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他们是没有。”顾容昊点头,“可是你有!简竹,我警告过你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可你就是听不进去!你让我太心烦了,也太恶心了!你以为离开顾家以后就能跟你的野男人双宿双栖了?我告诉你,不可能!温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他们怎么会要你这个破鞋进门?我劝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
简竹回身用力将他推开,他的手原就抓着她的发顶,这一下用力,被生生扯了一把下来。
简竹又狼狈又愤怒,想要打他骂他什么的情绪都没有,原来有时候一个人一旦被令一个人伤透,真是觉得跟他再说一句话都是多余的。
她红着眼睛看了看他,支撑着自己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就走。
顾容昊的心脏猛的一缩,那种突然揪紧的感觉让他人都懵了,可他还是快速从地上翻身而起,冲上前抓住她的头发,贴近她耳边的声音,如恶魔般鬼魅,“我说过让你走了吗?”
简竹的脑袋又被迫仰了起来,他这一下抓她,比上一次还要狠,她的头发甚至都扯到了眼角,所有的感觉就只剩下疼。
她也不想看他,狠狠咬了牙道:“我不欠你什么,凭什么不能走?”
“不欠?你们简家答应顾家的孩子呢?你不是说过要给我生一个孩子吗?现在孩子都没有生,你就想着怎么跟别的男人跑!呵!简家的女人真是一模一样,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才会把你们养得这么贱?”
“我贱那是我的事情,我说过,你联系好美国的医院我就去……”
“不可能!”他恶狠狠打断她的话,低头就咬上她的耳垂。
她疼得眉眼一眯,却没有说话,他那明明是咬的动作又变成了深切的吻。
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像现在一样,闻着熟悉的味道,感觉她就在身边,他已经好久没像现在这样安稳过,心底明明惶惑,却又莫名的踏实。
顾容昊的吻开始从她的耳垂蔓延到线条优美的脖颈。
他埋在她颈间的鼻孔轻轻一吸,便满满都是她的味道——一种会令人上瘾,又格外贪恋的味道。
简竹甚至不能感觉他是在吻她,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肆虐。
他把他所有的愤怒和羞辱都幻化成了这样的亲密,他的唇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故意的齿痕。
他就像是一头愤怒又魅惑的野兽,一面挑起你所有亲密的感官,另外一面,将你拆吞入月复。
顾容昊用力将简竹推到床上时,她早就已经失去所有的感官了。
她甚至记不起整个过程里,他是如何侵占与折磨她的,就记得他带着浓重喘xi的声音在她耳边用力说道:“我的孩子,必须是自然孕育的。”
她想起从前就听颜小朵说过,这个世界上的有些男人是有感情洁癖的。
他可以不爱你,甚至不喜欢你。
可他容不得你的转身,也容不得你喜欢上别人。
你算不上是鸡肋,顶多就是他无聊寂寞的时候的消遣。
……
床头柜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简竹一直闭着眼睛,等待天明。
天亮以后,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起身,想去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手臂却突然叫旁边的男人一抓,他也像是一夜未眠,十分警惕地看着她道:“去哪?”
她突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却生分得还不如陌生人。
她一张口,嗓子都是哑的,被他抓着的手臂也是受伤的那一只,只是疼到已经麻木了。
简竹张了张口,过去总觉得有太多的话想要跟他说,说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话,可是现在,真的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她想了想,“你该回家了,温小姐会等你的……”
他嘲讽地弯了下唇角,用力将她的手臂甩开,转身利落地翻身下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背对着她,“那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他径自就去了浴室,简竹顺势撑起自己,想去捡地上散落的衣衫穿好,才发现她昨天穿来的衣服,已经被他撕扯得不像样子。
这些衣服,穿上肯定没办法再穿了,尤其他在浴室里的水声很小,好像即便知道她在没有衣服穿便没办法离开这里的情况下,他还是时刻竖起耳朵听着一门之外的动静。
既然自己的衣服穿不了,这里她来过几次,就记得房间的衣柜里是有他换洗要用的衣服的。
找了他的衬衫和西裤穿好,他的尺寸,穿在她身上总归是显大的。
回身看了下时间,想想自己钱包里剩下的钱,这时候出去,再找间最近的服装店把衣服换了,还来得及回学校去上课去。
简竹几乎一拉开卧室的房门,浴室的门就开了。
顾容昊在仓促之间,腰间只围了一块浴巾,冷冷看着站在门边的小女人。
简竹沉默了一下,“我今天有课。”多余的话,她真的一句都不想再说。
顾容昊只是看着她,过了很久也没有说。
她低头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这些……我都会洗干净还给你的。还有我的电话号码也不会变,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有空就给我打吧!我过来。”
她的意思是,别的时间他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她也不想再向以前那样恬不知耻得缠着他了。
她不想再参与他的生活,也不希望与他再有过多的接触了。
可她仍然记得她是得为他生一个孩子的。
因为这个孩子,她会变成随传随到的小qing人。
只是,不会再跟他一起了。
顾容昊冷笑出声,“一个只会帮男人生孩子的女人,温家还愿意要吗?”
简竹没有说话,眼眶却还是不自觉的红了。
她搅了搅衬衫的衣角,才仰起头来对他笑道:“是啊!除了生孩子这件小事,我就真的什么都不会了。他不要我……他要是不想要我了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就只会生孩子,总有男人会要我的。”
她说的话明明就是他想听的。
他就是来故意打击报复她的——谁让她明明说好的要做他的外室,也说好的要跟他好好在一起,可现在却用这种方式来回报他了?
她明明都跟他说好的,可她又说她不想要他了!
可明明是想要伤害她的话,可她照着他给的路子说出来以后,他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猛地划过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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