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帐子的时候,碰巧遇到了阿耶索朗,巧儿只道了一声阿哥便转身而去。阿耶索朗没有加以理会,却走进了龙羽的帐子,在帐门口唤了几声没有人应答,他索性走了进去寻。却只看见了书案上一封已经拆开了的信笺。阿耶索朗拿起书案上的信甚至还来不及去读信中的内容,就一脸愁绪慌张地掀开了营帐就策马扬鞭而去。
“如果索朗能把你追回来,那将一生为读你眼间花开与落……”
他策马扬鞭,茫无目的的追。
就这么在大草原上奔跑,随后顺着马蹄的印迹追到了一片绿林,阿耶索朗不知道自己追的是不是她留下的马蹄印,但直觉告诉他,应该追下去。
前方一声劲马嘶鸣,他得见女子背影缓缓转身。
是龙羽!
她骑在马背上,安然飘渺遗世**。只擎一根马缰,踏林间满满的枯叶蝶徐徐而来。其实她早已经听到我在她身后的穷追不舍,所以她才肯停下马转过头对我笑。
阿耶索朗喘息声浓重,“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是不是逸言冷落了你?可是你知道,他只是为了不让你知道他的战争计划。
毕竟一边是他一边是皇上,一边是西域一边是京城。
“阿哥,别问我为什么。龙羽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处境,这次出走我没有告诉逸言,事后他自然会明白我的用意。我相信阿哥和我,内心其实都是不希望战争倾向安平和乐的人,希望阿哥不要拦我,龙羽去心已定,即使现在追来的是逸言,我还是会离开。”龙羽一片情深意切,对于身后一直追赶者她的阿耶索朗,她心怀感激也为之动容。
“既然你一心要去,索朗便送公主一件东西。”阿耶索朗从腰间取出一块轻灵通透的琼琚,“这东西是阿娘留下的,阿娘本是中原人,家族世代行商四海结识众多商客贵族。公主随身戴着这一琼琚,如遇危险和其他不测,都可借以月兑身。想必公主临幸前走得急,身上没有带多少银两。”索朗又从身上取出几串钱递给了龙羽。
“龙羽谢过阿哥的深情厚谊,龙羽自当来世回报。如果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他日再来与阿哥诉说今日未来得及言说的衷肠。龙羽拜别阿哥!”接过阿耶索朗从马上丢来的银钱和琼琚,清泪瞬时夺出眼眶。她策马转身,没有回头地奔向京城的路。
“前路茫茫,一路走好”。阿耶索朗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向着那清秀淡雅却韧骨独支的那画中女子挥了挥衣袖。
索朗投卿以琼琚,不为伊人报之以木桃也。我知道你还是那日一心无瑕向暖阳的明媚女子,我知道你在草原的灯光下对着不曾展面的画卷的哀伤,甚至我知道每当你面对巧儿时如在刀尖上淌的揪心,我却只能为你兀**一缕茉香,他日成败在此一举时若天意成双索朗再许你一世无忧笑靥如花。
片刻间,阿耶索朗举着手中已拆封的信给了正在和叔伯们商议大事的阿耶逸言,直直地几乎是硬生生地摔在那万里江山如画的版图上。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没看到我和叔伯们正在商议发兵之事么?”阿耶逸言对面前失魂落魄的阿耶索朗大声训斥。
他从来没对阿哥如此粗鲁过,而阿哥也总是以亲和力强做事耿直的耐心一直辅佐在阿耶逸言的身边,不管阿耶逸言说什么计划什么,阿哥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不问二话。可是今天的阿哥,行为表情却像丢了魂失了魄一样一反常态。
阿耶索朗只是半晌站立着,眼神没有一丝丝的光华。方抬起眸,“公主走了。”
看着眼前阿耶逸言愤怒的瞳孔渐渐放大到转为惊疑,悔恨,焦虑,直到爆发。“什么时候,你见过她了!她去了哪儿?!你快告诉我!”他死命地摇晃着眼前只低着头,却暗自伤悲的阿哥,他不言语。
“她啊,终是离开草原,离开我了……”阿耶逸言眼神空无一物,他松开了紧握住阿哥肩臂的双手说。“既然已去,又何苦留字迹?”言罢,顷刻间一封红笺书只作漫天纷纷的雪花散落在地,轻飘飘的。
阿耶逸言这十几年的筹划和苦心经营,你转眼间就可使之魂飞魄散!你当我当真是只为了我自己么,楚离!
对于龙羽的忽然离去,众人都暗自扼腕,只有阿耶索朗在略过一簪娇弱刻薄的金钗后终抓住了一对侧目窃喜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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