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收手,剑刺得不深,只是在胸口轻划一下流出了殷虹的液体,渐渐浸透了白衣。『言*情*首*『言*情*首*她苦笑,“现在的样子,是你想要的么?是我想要的么?我们都这样的狼狈不堪!”
龙回不说话,呆看着那鲜血浸出来的心口处,却轻轻地扒开龙羽的衣领。俊美妖娆的脸便温存地俯身过来,我下意识地转过脸去。他看我一眼,只把头埋在了我的心房,贪婪又温润地吸吮着我从心口处缓缓流出的鲜血。
我不去看他,任他一寸一寸一滴滴地吸吮着,哪怕要吸干我的血液吸尽我的恼恨而只留下片刻的温存。
再不敢转过头望他,那彻骨寒冰的蓝瞳。
我怕我会一秒钟沦陷在他冰冷的温柔之中,然后坠落悬崖不自拔。
他终于抬头,龙羽转过脸来。他将她的衣领轻合上,转脸掴过一巴掌,声音干脆利落。像是一声惊雷,我顿时眼昏脑胀。等到我捂住脸颊,疑惑未定地抬眼看去,那幽深的瞳孔却渐缩渐放。“滚!贱|人!”然后那张妖魅邪惑的脸放出光芒万丈的嘲笑,身子狂妄而轻微地颤抖着。
龙羽自然听得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要放我走了么?谢皇上!”转而便甩了衣袖离开了床榻。
“滚回你的驸马身边!跟他说你在我的营账里住了四天三夜,人尽夫的贱人,你真的以为朕是喜欢你么?你又真的以为这样你还能回到他阿耶逸言的身边,他以当做什么事都没生么?呵!你楚离也太天真了!”龙回在我身后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一字一句说着我的轻薄和屈辱,语气里带着浓重如血的讽刺和嘲笑。
是求而不得的诋毁和自嘲!
只是玩物么?说过了只是无聊时的玩物取宠么?“楚离记住了。谢阿叔教诲!”龙羽挺直了身子向帐外走去,一袭白衣曳地胸前一朵娇艳的血薇盛放。
“别走……”身后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攫住了腰身,只一个转身就栽倒在他的唇瓣上。像是后悔了方才的狠话,他自游离索取,舌尖轻拢慢捻娓娓道来。龙羽却一个抽离掐住他割伤的手腕,朝着他的侧脸一个巴掌扇过去。
她狂妄的浅笑,而后静默地立着。
看他惶恐,直到剑拔弩张地与她对视。龙羽笑道,“贱人么?再人尽夫的贱人也是有尊严的吧?你说的要我滚这句话,我龙羽还是听得清楚能理解的透彻的,这一巴掌是我还你的。是那日你和浣琴演了一出骨肉大戏赏给我的,如今我还回来了。还有……我会至死也会陪伴着驸马,还望皇叔不要挂念!”
皇叔……楚离……所有的所有好像是回到了开始的起点了,却是远远地偏离了本应该走过的路线,即使逶迤而至终点,也已经过期了不是么?
“如果要走,穿上你的红裙再走!既然要回去,就该是你来时的模样,不是么?”龙回凑到她耳旁轻轻呓语,却如同最为尖利的刀锋行走在龙羽的心口。
一份感情,倘若拿不起,就该要放得下。
直到皮开肉绽,鲜血滴落,无法填补,方肯罢休。
龙羽默默闭上了眼睛,待再次睁开时,自咬紧了嘴唇上面留下一排排青紫的牙印。“我穿……!”
就这么站在他面前,如同一场故作调戏的作秀一般,龙羽一丝丝剥离了身上的白衣。露出了诱人的沟渠和突兀的双丰,白皙的双腿没有一丝包裹活生生地全然展露在龙回的眼底。她只想快点穿上那袭红裙,不要再被他羞辱,是周身却被他看了个遍,像是自己在刻意地勾|引他一般。他眼角的魅惑人心的笑容,像是嘲弄又像是征服猎物一般的狂妄。
龙羽一手抓过床榻上的残破红裙,早已经是片片轻纱破碎不堪,与其说是裙还不如说是一片轻纱披在了身上。是她真的只想回家,真的好想回到逸言身边,她好害怕,是如果在逸言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他会温暖她,会抱紧她在怀中。
她忍着羞辱披上了红纱踏出营帐,刺骨的寒风不及帐外双双投来的污秽目光。他们笑着看着说着她是三军入目皆观看的身体,而她一世飘渺却仿若清风中来清风中去的孤魂一缕,踏着赤足只将红纱披在肩头。头也不回地一步步走着……
丝毫没有外人阻拦地飘荡着,走过满目黄沙走过尸横遍野走过肃穆走过荒凉和拥挤的人群。到达了一个空旷辽阔的边界地带,这里没有血腥没有青草没有侍卫把守,她一路寂静地走过。西域三四月份的风还是刺骨的寒凉,夹杂着惺忪的碎石卷过龙羽柔软的身躯,轻敲着呼啸而过,她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行走在这无边无际的荒漠之中兀自抱紧了双臂。
俯仰之间,龙羽仿佛看到在前方不远处的黄沙飞舞尘土飞扬的半空中一个极小的物体在缓慢地向前移动着。
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胸口的衣纱,继续模索着向前走去。
只见眼前移动着的物体越来越清晰,在龙羽的视线里渐渐放大到十分明显的看出那是个小孩子。好爱的小孩子,他的衣着已经成了旧褴褛破烂不堪,但是眼神里透露出的却是精灵一般深邃明亮的光芒,像四月的春风吹拂过龙羽的心田。
他冲她甜甜一笑,“姐姐,你好美啊。”那萌萌的小孩出惊叹长大了嘴巴。
只一句话,龙羽便愣在了那里。轻轻模模那孩子的头,却是极短的乌黑亮。“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亲人呢?”
在现在这个战争繁乱的年代,一个孩子在这里随便走动是很不安全的,龙羽不得不去问不得不去提醒那个小孩。
“我叫麟儿,”说着,他清甜玲珑的嗓音传进了龙羽的耳边。
龙羽俯身下去,一脸温柔的慈爱。“麟儿,快早些回家吧,这里……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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