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恶梦连连
大雨倾盆的夜,孑然一人飘荡在无人的街道,冰冷刺骨的雨滴已经将身体淋了个透,浑身已经被冻得僵硬仍在漫无目的的走着,想找到他,却又不清楚自己要找的他是谁,明明心里很痛,痛得肝肠寸断却不知道是为谁而痛
我在这里等着你,你不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等到你来为止男人低沉浑厚而嘶哑的嗓音在耳边萦绕
嘈杂声,巨大物体碰撞声,滚落的声音,树枝折断的声音全部在耳朵内齐鸣
一幅幅不完整的画面在眼前闪过,明明那些片断很熟悉,有如亲身经历,可又是陌生的,陌生与熟悉就这样折磨着她,困扰着她
她用尽全力睁开了双眼,才发现那些是一个梦,梦太真实了,害得她以为是自己的生活,看到窗外天已经大亮,她想到了什么,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然后昨夜和霍思诚见面后的点点滴滴全都被她记起来了。
他和自己分手了??不要她了?
怎么可以,他那么喜欢自己,肯定是昨夜喝醉了乱说的,一定是这样的。
然后,在车里和一个男人接吻也被她回忆起来了,和那个男人吻得天昏地暗,炙热缠绵,差一点就被他吃了
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
天哪,我怎么是这样一个女人,我真的是个坏女人?
现在死的心都有了
李智萝推门走进来时刚巧看到这样的画面,芷安脸红脖子粗的将头埋进了枕头下,奋力捶打着无辜的被褥,嘴里含混不清的骂着什么
她不禁抿唇笑了,轻轻走到床边,对着驼鸟似的芷安揶揄:“哟,我家大小姐今天怎么了,一起来就在这里开战啊。”
突然听到有人出声,芷安一个机伶地从枕头里探出头,脸红红地看着李智萝,眼睛里露出无限娇羞惹人怜爱的神色,可怜兮兮地道:“智萝姐,我是不是坏女人哪?”
“怎么啦?为什么会这样想?”李智萝想如果自己是个男人也会为她心动了,这个样子,无论哪个男人看了都会激发天生的保护欲,连她都爱怜地不得了,笑吟吟地坐到床边,伸手为她理了下散乱在脸上的几缕青丝。
“智萝姐——”她依赖地缩进李智萝的怀里,环着她的腰,闷闷地开口,又怕李智萝笑她,有些不好意思:“我霍思诚说我是坏女人,说我和那些男人不清不楚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他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李智萝的心被她这委屈哀怜地声音给弄碎了,暗叹了口气,怜惜地抱紧了她,轻抚她的发丝,安慰道:“芷安是个非常纯洁美丽的女孩子,不是他说的那种坏女人,是他不懂得珍惜你,以后他会后悔的。”
“我就是坏女人我被他抛弃明明很伤心很痛苦,可是我却又和其他男人接吻了。”说到最后李智萝几乎听不到她说些什么了,只感到她埋在自己脖颈间的脸越发的热。
李智萝被惊到了,被惊到不是芷安说得那个吻,而是那个男人,芷安果然潜意识里还爱着那个男人,就算失去记忆了,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还是对他有所迷恋,还能接受他的吻
感觉李智萝的身体有些僵硬,杨芷安红着脸仰头看着表情复杂的她。
李智萝心莫明又被牵扯着一疼,为这个多磨难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只是丈夫的妹妹,但她们从小长大,比亲姐妹的感情还要深厚,所以看着芷安身上发生的这些波折,她恨不能自己来承担。
“芷安”一时间她竟有些词穷,说那个男人其实是你深爱的人吗,说霍思诚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吗,她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她。
“智萝姐,我想好了,昨天肯定是思诚喝醉了说出那样的话,我今天去找他,让他向我道歉。”芷安定定地眼神望着李智萝,信心满满地说。
其实她也并不赞成她和霍思诚,她爱的根本不是他,现在分手了倒是一件好事,可是,她总不能这么明显地阻挠吧。
“可是芷安”她想劝劝她,但心急的芷安已经挣月兑开她跳下床去找要换的衣服了,边找边打断她的话:“智萝姐,我决定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他一定会开心的,说不定他现在正后悔着呢,不好意思打我电话。”声音因自己的猜想而变得愉悦。
李智萝头疼地捶了捶,竟有无可奈何的感觉。
霍思诚的电话关机,芷安象打了鸡血兴致高高地跑到霍氏企业去找他。
奇怪地是他办公室也不见人,员工都如提前约好似的对他的去向摇头。本来欢欢喜喜的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分手的真实感觉涌入脑海,“刷”地脸色变白,难道真是跟她分手了才躲着不见她?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从另一侧办公室,缓缓走出一个欣长的身影,痴痴地望着她落寞的背影,眼眶不由地红了对不起,芷安,对不起
电梯门开,霍逊和秘书走出来,和准备离开的芷安打了个照面,在这里看到她,霍逊不由地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神情凝重地望了芷安一眼。
“霍伯伯。”芷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和他打了个招呼。
霍逊微微点点头,其实他蛮喜欢这个女孩儿,不仅人长漂亮,没有一般豪门千金的娇纵脾气,而且家势地位都非常好,谦虚点说他儿子有些高攀嫌疑,但两个相爱是最重要的,他儿子很喜欢她,他自然乐见其成,谁能料想半路上杀出个安梓绍,为了得到她以霍氏做要胁迫使儿子和她分手,现在才弄成了这个局面。
“霍伯伯,我想和思诚见一面。”芷安身心俱疲,仍想再努力一次。
良久,霍逊才沉声道:“芷安,到我办公室去坐一坐吧,我有话跟你说。”
芷安愕然,瞪大眼睛望了他一眼,乖乖地跟着他去了他的办公室。
仍是放不下她,就算多看她一眼也好,让自己痛苦的心得到一丝安慰,他没有想到,他已爱她那么深,虽然只有几个月,虽然亲密止于牵手拥抱,虽然也有过迟疑和犹豫,但自己仍无可救药的爱上她了,如果没有这么爱,怎么会心痛如绞,如果没有这么爱,怎么会见不到便魂不守舍,如果没有这么爱,怎么会分手了还想再看她一眼
该找的楼梯也找了,她会去的办公室也去过了,洗手间、天台,都找过了,没有她的人影,她这么快就走了吗?明明见到她才过去几分钟而已。
有个员工看见他焦灼地神色象在找人,冒着被骂的结果小心翼翼地问他:“总经理,您在找什么?”
“我在找人?”霍思诚没好气地甩了一句,转身欲走,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瞪着愣在原地员工:“你看到没?”
“谁?”员工开始慌乱。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这么高。”他冷冷地问。
“我刚刚看到董事长带着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去办公室了,很漂亮。”他的话后一截没听完霍思诚已经跑上楼梯,电梯也等不及了。
跑到父亲办公室门口时他已经喘不过气,大口大口地让更多的空气吸进超负荷的肺里,稍停了片刻,平缓了自己的情绪,鼓足了勇气后推开了那扇门……
可以想像,那个女人楚楚可怜的坐在那里急切地想见到自己,她是喜欢他的,不然怎么会这么惊慌失措的跑到公司里来找人,他虽然昨天借着喝醉提出分手,也只有借着喝酒他才有勇气提出分手,但那不是他的本意,特别是打电话给安梓绍让他来接人,看到她倒在他的怀里哭得那么伤心,他发觉自己的心出乎意料的痛,整个晚上他没有睡,傻傻地坐在家里的阳台上,睁着眼睛到天亮……
办公室里除了他的父亲霍逊,没有见到芷安,他一时愣住了。
霍逊一付早料到他会来的表情抬头瞄了他一眼,依旧低下头处理手中的文件。
“爸,她呢?”霍思诚忍不住问,走到桌前看着他父亲。
霍逊感觉到儿子灼灼的目光,抬头,神情泰然地看着他:“她走了。”
走了?他转身去追,手搭在门把手上时,身后传来霍逊的声音:“思诚,你这是算什么?你已经跟她分手了,难不成还想和她和好,置霍氏于不顾吗?”
这段话硬生生把霍思诚迈出去的脚拉了回来,僵在原地,心莫明的抽痛。
“这一切全是拜她所赐,我们霍氏才会出现面临破产和易主的危险,你还想着她?她是一个祸水,你还没明白吗?”霍逊冷静地分析着,断了儿子的念想才能保住霍氏。
“爸,你跟她说了什么?芷安是无辜的,这一切跟她无关。”霍思诚的语气里有丝丝地怒火,因为对方是父亲,他强忍着,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霍逊放下手中的文件,身子往椅背上靠着,双手放在胸前交叉着,淡定地望着儿子,隐忍的情绪他岂有不知之理:“思诚,难道你认为这一切跟她无关吗?这一切跟她无关的话怎么会出现这种事?跟她无关我们霍氏仍好好的经营着,你也好好地在谈着恋爱……因为她,现在这一切全改变了,甚至我们都不能好好地象普通父子一样坐在一起聊天了。”
明明发生的这一切跟她无关,可是发生的这一切却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霍思诚无话可说,他象被抽离了魂魄神情立刻萎靡,站在那里俨然一付神魂分身的感觉,让霍逊心里一痛,不应该很直接打击他的,毕竟他受的伤害更大。
“……爸,给我时间,给我时间来适应……”他耷拉着头,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里充满着沧桑感,让人忍不住同情发顿起.
“思诚”霍逊想再劝慰,但看到儿子全然变了脸色,于心不忍,最终张了张口,没说出什么。
霍思诚仿佛反应和身手迟钝了许多,缓缓地转身拉开门。
“思诚,休息几天出去散散心吧,这样对你对她都好。”霍逊的话在门合上的瞬间飘进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