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被安梓绍带上了车。
方向是陌生的,路也是陌生的,她从来没去过,不知道他会带她去哪里?
时不时地瞄一瞄专心开车的男人,她迟疑地开口:“我们要去哪里呀?”
男人不语,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柔柔一笑,再专注地开他的车。
“真不透露一下?难道要给我惊喜吗?”她娇憨地凑上去,故意把气息喷在他脸上。
谁知专心开车的他,飞快地被他在唇上落下一吻,唬得她脸一红,有直接诱/惑他之嫌。
为了避嫌,她最后乖乖地坐着,直到舒适勾起了她的睡虫,直接靠在门上睡着。
这不怪她嗜睡,是她昨夜真的没睡好,缺了一半的睡眠,现在是补补眠而已,而且,谁怪他车技太好,或者车太好,让她没感觉坐在车上,倒像是摇篮,让她彻底留恋上了大*,睡意自然而然来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总之她被安梓绍摇醒。
睁开惺松睡眼,朦胧间看到自己置身一处山脚,远处高山耸立,绿树成荫,一股新鲜的空气夹杂着山野气息淡淡飘来。
“这是哪里?”她揉着眼睛,茫然地问。
安梓绍抚了抚她的头,看了一眼远处:“我们下去吧。”
下车,旁边一条仅一米宽的柏油路出现在视野。
安梓绍牵过她的手,走上了柏油路。
他的神情有些庄重,她忍下疑问,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跟着他,往上走。
这条柏油路一直通向绿树深处,已是深秋,山间却没有秋的痕迹,依然苍翠如碧,而且温度也比外面低了两度,山风拂来,芷安感到了一阵凉意,不自觉地抖索了一子。
一瞬,一件带着男人气息的西装外套,套在了她的身上,她一愕抬眸,正好撞进安梓绍深沉如海的眸子里,立刻被他的深情吸了进去,无法自拔。
两人都没说话,温暖的大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手心里的舒适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信任感,或许,他应该是可以信任的吧,要不然,自己怎么会乖乖地住在他家里,任他带自己去任何地方
是不是应该放下那些不愉快地过往!
或者,放下,也是一种解月兑!
或者,放下,自己的心态会更好,更能发掘他对自己的好?何况,他对自己,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或者说,从他进入她的生活开始,她已命中注定,无法自拔。而今的矜持只显得自已更矫情而已。
不如和他结婚?
这个念头只是一刹那,自己却吓了一大跳,心脏超负荷的狂跳着,结婚?自己想和他结婚了吗?
安梓绍静静地牵着她身形快了一步,自然没看到她的神色异常,哪里想得到身后女人心间思潮狂涌的激烈。
山间安静地出奇,除了林间不知名的鸟儿在叫,风儿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或许就剩下他们微微地chuan息声了。
走上半山坡,芷安陡然明白,他带她来这里的用意了
这里是公墓区,公墓不多,但每座都彰显着尊贵和奢华,每座公墓周围都种植着苍翠的松柏。
安梓绍把她带到一处公墓,这座公墓处在坡面,左右有两座苍山相伴,前方向远眺去,云雾缭绕,视野极为开阔,视野所及的终点,是一条迂回的河。
安梓绍站在墓碑前,深遂的眸子里涌现着复杂的情绪,芷安居然看到那里面居然有着深深的思念和依恋
他缓缓蹲,轻抚了一下整洁的墓碑,指尖划过上面的遗像,眼睛舍不得移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用眼神交流着
芷安看到那是张四十多岁男人的照片,和安梓绍非常相像,刚毅而俊雅的脸庞除了有岁月滑过的痕迹,比安梓绍更显成熟和内敛,特别是那双睿智的眼睛,仿佛能穿透时空、穿透岁月,将你所有的思想全都看透,就算看透,他也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看着你,仿佛很懂,很理解。有一种无声的语言叫默契,就是此刻芷安和他对视的写照。
“安梓绍”她喃喃地念了句。
安梓绍凝视着照片上的男人,声音极轻,极低沉,听在女人耳朵里,多了丝丝心疼:“芷安,我带你来见我爸!”
这个男人,芷安已经从看到相片时就已经猜到,她挨着安梓绍蹲下,凝着相片,心情复杂地轻轻叫了声:“伯父”
安梓绍嘴角漾开浅浅地笑:“爸,她叫芷安,是你儿子的未婚妻,我会和她结婚!爸,她很漂亮很温柔对吧?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她?”
“”芷安扯了扯他的衣角,却被他抓住的手,十指相扣,提起来,对着照片:“爸,这是你儿子这辈子真正爱上、也是唯一爱着的女人,她也很爱我!爸,祝福我们吧!”
这男人!!很自大啊!!她什么时候说过很爱他了??
“芷安,我爸看着你呢,做为准儿媳,第一次见公公,不说几句?”安梓绍在耳边戏谑她。
她对他翻了翻白眼,有些紧张地看着照片上的安父,在他那双能穿透岁月的眼睛注视下,她气焰直接下降,没了娇气:“伯父我叫芷安,我第一次来看您,我我会好好心疼梓绍的,您放心!!”
“爸,芷安是不是很可心?她是个好女孩,她会好好爱我、心疼我、照顾我的,她对妈也很好,就算妈以前对她做过错事,她也既往不咎。我们会一起好好照顾妈,您放心!”
最后三个字,明明他说的很轻松,可是芷安却觉酸楚,逝去的人世事已了,尚在人间的人却一直在承受思念之苦。
好好活着,就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
而好好活着,很难!
她没有问他父亲的事,他却在下山途中,用轻缓而沧桑的口吻告诉了她:
“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爸他出了车祸。那个时候我正在国外留学,我妈她为了不影响我的学业,根本没有告诉我我爸他已经”
他顿了顿,重重吸了口气,才接着道:“等我回国,已经是五年后了。我才知道,我爸他已经离开我离开我五年了!而我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芷安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从指尖能感受到他的手因隐忍而微微颤抖着,她想说些安慰他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不由地,她抱住了他的胳膊
他的视线眺望着远方,幽远而落寞:“我爸走后,安氏财团就一直是我妈在打理,她应该很辛苦很辛苦!”
“安梓绍”她艾艾地望着他。
他对她露出个苦笑,视线再次远目:“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爸临终的遗言有说了些什么,我妈不会告诉我!但我知道,他最放不下的,应该是我妈和我”
“我爸很爱我妈,很爱很爱对我也很*溺!所以养成你当年看到我的那个样子,但那个时候的我,没有你见到的那么坏,那个时候的我,因为父亲的离逝对我打击实在太大,我去国外留个学,回来父亲就不在了那种打击、那种心痛你能懂吗?”
芷安使劲地点头,她懂!她真的懂!
“于是我用那种生活方式来减轻我对父亲的思念,直到你的出现”
“安梓绍,你放心,我会对伯母好的,我不会怪她,我一点也没怪她了。”她的心更疼他几分,这个样子的他,在她面前表现的那么脆弱和悲伤,她还能说什么,只想好好疼他,弥补他心灵上的创伤。
“那你对我会好吗?”男人幽幽地问。
“会的会的!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她忙不迭已的点头,只要他开心,她做什么都愿意。
“愿意嫁给我吗?这样才能好好照顾我、心疼我!”男人再幽幽地问。
“我会嫁给你,然后好好心疼”直到这里,声音陡然僵住,她亲口说了会嫁给他吗?那是她顺着他的话说的呀没仔细听他说了什么呀
脸顿时红了一片,甩开手,不再看他,望天借此掩饰尴尬。
“芷安”他扳过她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你刚刚亲口答应了,会嫁给我!不许反悔!”
“那个”她现在就想反悔来着。
“没有那个什么那个,你答应就是答应了!我们明天就去登记!”他一看她又开始退缩,立刻沉了脸,打断她的犹豫。
他要快刀斩乱麻,登记了,她才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再也跑不掉了。
“明天?不会吧!不要那么快吧!”芷安吓了一跳,他也太快赶节奏了。
“我一点也不觉得快。能今天拿证都好。”男人得意洋洋地说。
“”女人无语,有上错贼船说错话的感觉:“过段时间吧,我们不急的。”
“芷安,刚刚你在我爸面前可是答应了他的”
“那也不要这么快呀,我又没说不愿意。”她撅着嘴嘟嚷。
“芷安,我们去爬山吧,这里远离城市,空气好,环境好,我们爬过山后再去农庄吃饭。”他开始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