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警方目前接到一起举报,一家名为依然的奢侈品代购店涉嫌倒卖假货,挪用大陆货源冒充奢侈品,已经构成了诈骗行为,而这家店的幕后老板也被揪出水面,据传,该店的老板是上流社会的一名张氏贵妇,通过人脉招揽生意,从而进行诈骗。目前有关部门正在立案审查……
宋以唯看着手机上的大面积的新闻报道,疑惑的问道:“婧婧,姓张的人有很多,你确定是张美丽?”
陈婧翘着二郎腿,郑重的点了点头:“人的确是张美丽,只不过没有公布出来罢了!不过,你们家那老巫婆可真是大胆,上千万的假货她也敢卖!”
宋以唯眉头微皱,眼睛又快速的扫过网上的新闻,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有点蹊跷,倒卖假货这种事,她估计没有那种脑子,况且,她手里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多钱,这一千多万只是被揪住的,背后的流动资金应该远远大于这个数字,若说是我爸给她的钱,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婧毕竟不是宋家的人,内里怎么样她不知道,可是单单张美丽被抓,她就兴奋地不行。
陈婧的消息没有错,宋以唯当天晚上就被叫到了宋家,而原因竟是,宋卫国晕倒了。
宋卫国在房间里打着点滴,宋以然在一旁削着苹果。宋以唯推门而入,床上的人忽的睁开眼,歪头看向推门而进的人。
“小唯,你来了!”宋卫国的左手朝宋以唯招了招,宋以然抬头看了一眼宋以唯,小脸上尽是苦涩。
宋以唯直接越过她,坐在宋卫国的床边,问道:“爸,你没事吧?”
宋卫国摇头,问道:“你都知道了?”
宋以唯摇头;“我也只是听说阿姨惹了官司,具体的事情倒不了解。”
“哎!”宋以唯叹了口气,一提到张美丽,脸色就不好了起来。
“爸,你可以去疏通一下关系,让人将这件事情给埋了起来。”宋以唯安抚宋卫国。
“然然,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你姐说。”宋卫国示意宋以然出去。
宋以然闷闷的放下苹果,转身就往外走。
“爸,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宋以唯见宋以然出去,直接开口问道。
宋卫国只是一个劲儿的叹气。
宋以唯心中有些诧异,张美丽被抓,有这么严重吗?“爸,我看新闻上说涉案金额达一千多万,阿姨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宋卫国虽是不缺钱,但是绝对不会允许张美丽拿一千万来挥霍。
“她背着我将松山的别墅给抵押了。”宋以唯又叹气。
“松山别墅?”宋以唯大惊:“爸,松山别墅是你的?”
宋卫国见宋以唯的脸色开始发白,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爸是什么时候买的?”宋以唯忍着心中冲上来的火气,冷声问道。
“小唯,爸爸是有……”面对女儿的质问,宋卫国竟然有些胆怯。
宋以唯冷笑道:“有什么?有苦衷?我只问你,你什么时候买的松山别墅!”
“然然出生那一年!”吞吞吐吐,宋卫国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宋以唯浑身一震,目光愈发的冷冽,她嘴角带着讽刺的讥笑,呵呵笑了两声:“怪不得我妈当年买不到,我妈肯定想不到,自己一心看好的房子原来早被自己的丈夫用作金屋藏娇,还生下了一个只比自己女儿小一岁的孩子。怪不得政府千方百计寻找屋主,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讯息,爸,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佩服过你。”
宋卫国吃惊的看着面前冷冷的女儿,轻声道:“我不知道你妈她……”
“闭嘴,你没资格提我妈。”宋以唯站起来,朝宋卫国吼道。
宋卫国眼里闪过愧疚的神色,他喃喃道:“你终究还是怨我的!”
“呵呵,你害死了我妈,我难道不该怨你吗?我七岁那年,你的生日,我在家等了你一天,结果等来的是什么?是你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抱着另一个女儿站在我的面前,难道我不该怨你吗?那一天我就告诉我自己,我,宋以唯,从那天起就是一个孤儿,那一天,你彻底失去了当我父亲的资格!”
听着这番话,宋卫国激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宋以唯,想要挣扎着起身,结果却动了手腕上的点滴,手臂上的一处地方立马鼓了起来。
“那栋别墅我会过到你的名下。”宋卫国脸上是难掩的失落和内疚,可是看在宋以唯的眼里,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宋以唯过去将他的针头弄好,懒懒的坐在椅子上,一双美目嘲笑似的看着宋卫国,道:“爸难道不知道松山别墅现在已经成了烫手山芋吗?当年提案修建孤儿院的时候,政府出高价寻了许久都没有买到那块地,那房子的主人几乎惹得众怒,如今要那房子要是过户到我的名下,我可不就成了众矢之的,爸爸难道也想把我送进去?”
“小唯,你知道爸爸不是那个意思。”宋卫国解释道。
“我妈当年之所以想买那块地就是想做一份善事,阿姨这次冲动的挑了起来,也算是达了我妈一个心愿。”宋以唯不想在这儿呆了,她不敢保证继续呆下去,自己的情绪会恶化到什么地步。
宋卫国见宋以唯转身就走,道出了今天让她来的理由:“小唯,公司的股票因为这件事跌了不少,你看,能不能让皇覃家……”
“爸。”宋以唯转头,目光黯然的朝床上的人说道:“宋氏怎么来的,想必爸比我清楚,若是宋氏能换回妈妈的一条命,那么就算是颠覆了它,我也一点不会犹豫,可是爸,我妈死了,深爱着你的我妈被你害死了。”说完,宋以唯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出,留下床上独自伤神的男人,久久没有回神。
被宋家的事这么一搅和,宋以唯的心情再也提不起来,围着街道转了一圈,这才回到了老宅。
“你爸怎么样?”皇覃濯一身黑色浴袍倚在卧室的门口,看着面色疲惫的宋以唯问道。
宋以唯摇了摇头,道:“没事。”
皇覃濯扯着她在沙发上坐下,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你指哪方面?”宋以唯合上眼,倒在后面。
“宋家。”这一件丑闻肯定会将宋家推到舆论的顶端,宋氏的股票与经营肯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顺其自然吧!”
“你不在乎?”他尝试性的问道,毕竟她身上还带着不少的股份。
“无所谓。”她回的云淡风轻,宋氏虽说会有不小的信誉影响,但是想来问题不大,至少根基在那儿。
第二天,信誉危机问题愈演愈烈,宋氏旗下的零售业被迫关门,一场威力巨大的风正以张美丽的事件为开端,席卷整个宋氏,而这股风所带动的影响远远超过了人们最初的预想。
皇覃濯阖上电脑,看着窝在沙发里的人,仍旧问道:“还是顺其自然?”
宋以唯嗯了声。
“宋氏在皇覃氏有合作,若是皇覃也受到牵连怎么办?”他心中愈发的好奇,宋以唯这时的淡定是哪里来的。
宋以唯反问道:“你会搞不定?”
他嘴角微扬,上前将她抱进怀里,她没有反抗,反而整个人跟只猫一样缩在他身上。
“你倒是瞧得起我。”
“下个周日是我妈的忌日。”宋以唯莫名的扔出一句话。
皇覃濯眼里闪过什么,看着她眼底的黑眼圈和疲惫的眼神,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她说。
“皇覃濯,我想送我妈一份礼物。”她倚在他身上,眼中狠色顿现。
皇覃濯掰正她的脸,想了想,道:“这件事会有人替你代劳。”
“你什么意思?”她从他怀里下来,抬眼,认真地看着她。
“你不觉得这风刮得有点大吗?”皇覃濯伸手抚过她的长发,眼里漫过不知名的笑意。
事情愈演愈烈,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网上对于此事的讨论越来越激烈,舆论的优势在这件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后来松山别墅的事儿又被人捅了出来,这件事彻底引起了公愤。
青城的经济发展程度绝对是让世人瞩目的程度,因而政府也更加注重经济对社会的回馈。松山别墅本是私人建造而成,后来因为城市规划,政府想要收购那地,连着东边的一大片地,建成一所素质良好的孤儿院用来收养无家可归的孤儿,这一行动得到了市民的大力支持,可是当年这事却因为找不到别墅的主人而被拖沓,如今曝出张美丽就是户主,社会舆论对于张美丽的讨伐无疑到了一个巅峰。
墙倒众人推,更有人挖出了张美丽早年的小三身份,一时之间,张美丽成了口诛笔伐的过街老鼠。
宋以唯滑动着鼠标,心中的疑虑越积越深,松山别墅的事儿到底是谁爆了出来,而这一切的背后,似乎是有人故意而为,目标正是宋家。
“少夫人,有人要见你!”王嫂在外面敲门。
宋以唯应了声,心中对于来人已经有几分知晓。
“宋以唯,你真卑鄙!”宋以唯的人还踏上厅里的地毯,宋以然就指着她骂道。
“宋以然,手放老实些,别指着我。”宋以唯坐下,看着一脸怒气的宋以然冷冷道。
明明是两姐妹,可是一点身为姐妹该有的亲密都没有。
“宋以唯,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到底想怎么样?”宋以然被突然来的事烧得理智尽无,而宋以唯脸上的风轻云淡无疑更是刺激了她。
“宋以然,你什么意思?”宋以唯心里承认,看见她这个以淑女闻名的妹妹发飙,心里还是很爽的。
“从皇覃濯开始,你到底还想抢我多少东西?现在连我妈也要下手吗?”宋以然那张笑脸尽是委屈的神色。看着宋以唯的眼睛更是冒火。
“呵,宋以然,你妈的事我一脚也没掺和,你怨我?你倒是回去问问你的好妈妈,你们娘俩背地里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我的成人礼,我的签证不是你们搞的鬼?至于那些背后捅人的小事我就不说了!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宋以然的模样活月兑月兑受大姐虐待的娇弱妹妹,看得她一阵恶心。
“除了你,还有谁会说松山别墅的事?我妈哪里碍着你了,是你妈死了我妈才进的门……”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宋以然的话,宋以然捂着脸警惕的看着一脸阴鸷的,正朝自己走来的宋以唯。
“可是你妈在我妈还没死的时候就掺和了进来,还生下你这个贱人,再让我听见一句对不起我妈的话,我保证,让你妈和你一块去地下陪我妈!”宋以唯的脾气被挑了起来,她从口袋中拿出电话,冷笑着朝电话里说道:“爸,您就是这么和她说的?呵呵,您真是个好爸爸!”
宋以然本就恼怒,如今又听见宋以唯挂电话,她一把扯过手机,道:“你以为我怕你?依我看你不过是和你妈一样的货色,自己争不过还去怨别人!”
“你再说一句,刚才她说的话都会成真。”清冷低沉的声音,不是皇覃濯又是谁?
宋以然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人冷漠的视线停在自己的身上。
“为什么你总是是非不分?”宋以然怒,为什么他从来只看得到宋以唯而看不见她?
如箭般的目光射来,皇覃濯走上前,搂住宋以唯的腰,轻声道:“上楼?”
宋以唯点头,他一手揽住她,回身沉声对站在身后的女人说道:“上次抓伤她的账貌似还没有算,宋小姐做事可要三思而后行!”
宋以然又气又恨的出门,客厅角落里的一道身影隐入暗处。
“你怎么回来了?”他回来的真是时候。
“宋家的事真不管了?”他没有回答她,反而问她。
宋以唯道:“我能管得着?”
“你可以求我。”他挑眉说道。
“呵!我不喜欢求人,我妈没了,我跟宋家的关系也就断了!”她无所谓。
“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宋以唯记得昨天他问过一遍。
“某些方面,你很冷血。”皇覃濯实话实说。
她笑:“不及你。”
“这一点,我们很配!”他道。
……
花店开张已经好几天,宋以唯拿着一束百合去了青城墓园,那里冰冷的地下躺着她最爱的人。照片上的人依旧年轻美丽,眉眼比宋以唯还要出色,看着她温婉的笑容,宋以唯心底的苦涩爬满心头。
“妈,我还是放不下,我恨她们,我恨爸爸,我再也不想冠着宋家的姓氏,这只会让我恶心,……”
中年男子看着坐在地上哭得满脸是泪的女儿,脚步一顿。
“你来干什么?”宋以唯听见声音,转头看着身后的男人“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是你第二次来看我妈,呵呵。”
宋卫国将一束百合放到墓前,眼里布满复杂的神色。
“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宋以唯冷讽热嘲。
“我对你妈没有爱情。”宋卫国在女儿的注视下,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宋以唯笑:“没有爱情?难道就没有责任吗?没有我妈现在哪里来的宋氏,没有爱情,你为什么又去招惹她,还能生下我,宋卫国,我妈死了,你才来跟我说,你们之间没有爱情,你不觉得晚了吗?”
两人在墓前僵持着,宋以唯是一刻也不想见到他,拿着包就往外走,结果,却被门口的阵仗吓了一大跳。
一群记者见到宋以唯,也有小小的骚动,虽说上级严令禁止不准报道她,但是这曾经的头条人物,他们倒是识得的。
“抱歉,各位,宋某现在并不想接受采访。”熟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宋以唯愤怒的转头,就见宋卫国一脸哀色的走近,对着媒体悲切的说道。
“宋先生,请问您是来祭奠谁呢?”
“我妻子,唯一的妻子,我与张女士并未结婚……”
宋以唯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指甲几乎把手心刺痛,她自嘲的看了对着镜头,明明说不想接受采访却侃侃而谈的男人,脚步虚浮的走下了山。
“妈,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嫁的男人,每一次都是利用你,却又装得人模狗样……”
从墓园出来,宋以唯的心情糟糕透顶,她开着车直冲一家刚开的酒吧飞去。
白天酒吧里的人并不多,宋以唯挑了个暗暗的角落坐下,要了一瓶烈酒,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胃就往下灌,烧得胃火辣辣的。她一边喝,眼泪也顺着面颊流了下来,混合着酒味的苦涩让她心里更加难受。
酒吧里人本来就少,如今,多了这么一个梨花带雨的美女,岂有不围观的道理。
“小姐,白天的酒水八五折哦。”一个身着紧身裤的男人坐在宋以唯身边,柔和的面容上带着暖暖的笑意。
宋以唯连看他都没看,依旧低头喝着闷酒。紧身裤男人见宋以唯不搭理自己,突然伸手抚上了宋以唯的腿,身体凑近了她,轻声道:“小姐,闷酒伤身,不如我陪你一起喝,好不好?”
“滚。”宋以唯推开他的手,厌烦的说道。
“小姐,看你这么伤心,应该是有什么伤心事吧!”男人不依不挠的又将手放在她的腿上,语气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宋以唯抬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长长的刘海,比女人还白净的脸庞,面部线条柔美的不像话,怎么看,怎么带着一股阴柔美。
“你是泰国来的?”她突然张口问道。
“额……”男人被宋以唯突然地问题给问倒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个女人把他当人妖了吗?
“哈哈哈哈……”刚才站在吧台的几个男人这时都围了上来,朝宋以唯说道:“小姐真是开玩笑,他可是我们几个中最讨人喜欢的,难道就入不了你的眼?”
“我不想看见你们,最好有多远,走多远。”她没心情搭理他们。仍旧没有数的喝着闷酒。
几个紧身裤相视一眼,顿时都朝宋以唯的身边坐了下去。宋以唯的身边立马多了一群小白脸儿,紧身裤们都一脸笑容的看着她,只有她不自知,端着酒瓶一直喝酒。
总有手不老实的人,宋以唯拎着酒瓶就朝那几只咸猪手上打去,心狠至极,用力特大,几个紧身裤被打得“花容失色。”
宋以唯厌烦的起身,准备挪步,结果几个紧身裤又一拥而上,拽住了宋以唯的胳膊。宋以唯一脚就朝那人踹了过去。
不远处的男人嘴角含笑的看着这一幕,拿出手机,笑得合不拢嘴:“你老婆在酒吧在找牛郎。”
办公室里的男人一听,手中的咖啡嘭的一声落在桌上,扣上手机,转身就走:“宋以唯,你找死!”
酒吧本就在市中心,宋以唯这边还没踹完紧身裤,那厮抬脚就过来了。
“秦歌,这几个人给我收拾了!”男人黑着脸将宋以唯拎了出来,嫌弃的踹了紧身裤一脚。
那几个紧身裤只觉得冷风扑面,还没看清男人的长相,就被人踹了一脚。秦歌笑着看着黑着脸出去的男人,指了指几个紧身裤道:“啧啧,可惜了你们这些”花容月貌“!”
满身的酒气,皇覃濯蹙眉看着怀里的女人,心中的火蹭蹭的烧了起来,放她自由,她就去买醉?
皇覃濯将某个女人扔进浴室,温热的水从头顶浇灌而下,打湿了她的发。
十分钟后,皇覃濯捻掉手中的烟,推开浴室,只见那人就趴在浴缸上睡着了,湿透的衣服紧紧的贴着她的皮肤。
眼睛冒火,将她洗了洗,就扔到了床上。
“宋以唯,你给我睁开眼。”他俯身看着迷糊的女人,拍了怕她的脸颊。
酒的后劲上来了,宋以唯哪里还有理智,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体触到软软的被子,她舒服的蹭了蹭。这一蹭,可是将圈住她的男人的理智给蹭没了。
飞快的起身,厚重的窗帘唰啦一声被拉上,原本明亮的屋内顿时暗了下来。床垫下沉,皇覃濯拥住女人,温凉的衣服,宋以唯红红的脸颊又上面蹭了蹭,眼里的火星四溅,看着她迷糊的面容,一场好戏再也止不住的上演。
……
头昏昏沉沉的,宋以唯费力的睁开眼,结果就看见了这么惊悚的一幕,自己整个人跟一只八爪鱼一样贴附在皇覃濯的身上,而那男人的手正紧紧的将她圈在怀里,她整个人靠在他的胸膛上,手下温热的触感炸的她脑袋里闪过阵阵烟花。
怎么会?事情怎么会这样?
“醒了?”男人极具磁性的嗓音似一把鸡毛掸子挠在她的身上,人被轻轻的放开,皇覃濯扣住她的后脑勺,冷不丁的吻了上来。
砰砰砰,脑中烟花遍地,宋以唯呆呆的看着面前无比清晰的俊脸,没有反应。
下巴被抬起,男人古井般的眸子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看着还在迷糊的女人,压低嗓音道:“宋以唯,胆子不小嘛,我给你尊重,你倒敢去酒吧找人?”
“额……”酒精的残余依旧留在她的脑中,听着他危险的话,她道:“找人?”
“嗯?”他一手又将她揽紧,说道:“怎么,想起来了?”
“你是说那个紧身裤?”宋以唯问道。
脸又黑了,他眯着眼问道:“紧身裤?”
“嗯,我最讨厌穿紧身裤的男人了!”宋以唯警惕的说道。
“宋以唯。”
“嗯?”
“以后不要去酒吧!”
“皇覃濯”
“嗯?”
“今天是我妈的忌日。”
“今天原谅你”
“……”
……
半个月后,张美丽因为巨额诈骗罪被判五年有期徒刑。
宋以唯这几日一直忙于花店的生意,天气转好,花店的生意也渐渐开始兴盛起来,对于宋家的事她的确也是不管不顾,只是偶尔上网的时候,会看见宋氏通过多种方法在拉回信誉。
自出院以来,宋以唯一直同皇覃濯住在老宅,见到皇覃清的次数少得可怜,所以当宋以唯见到门外的人时,连全身的汗毛都警戒起来了。
外面春雨飘零,男人的衣服几乎全都湿透,宋以唯还不待说话,皇覃清就开口说道:“我先坐一会儿!”
不似往日的浑身戾气,或许是被雨水淋到的原因,这时的皇覃清竟有些狼狈,头发乱散,只有眸子依旧带着阴冷的温度。
宋以唯缓缓地点了点头,看着他捂着手在屋内坐下。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后,宋以唯抬头看了眼,皇覃清依旧坐在那里,眼睛盯着屋外的方向。
他的椅子下面带着些许水渍,宋以唯瞥了一眼,心道,待会儿又要拖一遍地了。
视线还来不及收回,宋以唯就定在了那里,那满眼的红色正从滴水观音的叶子上落下来,她噌的起身,用手扶住椅子这才控制住有些晕眩的身体。
“你流血了!”屏着呼吸,循着血渍往上看,她见到了红色的来源,黑色的风衣袖子上,一个口子露了出来。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上次她被叶子割破手,记得在哪里放了一瓶医用酒精和纱布。对,抽屉。宋以唯脑子里有些混沌,那血水顺着叶子往下流淌的景象一直盘旋在她的脑中,让她有些微微的颤抖。
“把胳膊伸出来。”她拿着东西走近皇覃清,命令道。
皇覃清似是没有听见她的话,连搭理也没有搭理她。
“把胳膊伸出来。”她又说了一遍。
皇覃清这才转头,看着她,嘴角噙着让人发毛的笑容,说道:“弟妹这是要做什么?”
宋以唯在他身边蹲下,歪着头扯过他的胳膊。
被她这么一触碰,皇覃清直觉的盯着她,冷声道:“弟妹不要惹祸上身!。”
利索的剪开他的衣服,她道:“我晕血。”宋以唯整个人稍稍后仰,时不时的憋气,不想闻见那浓重的血腥味。
皇覃清坐在小矮凳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用极快的速度有些粗鲁的处理着他的伤口,虽然她整个人有些后仰,但是皇覃清还是闻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属于她的气息,让人莫名的……心安。
草草的消了消毒,宋以唯转身,低头闻了闻百合花的味道,立马又拿着拖把开始拖地,想要将那血腥的味道冲洗过去。
皇覃清见她忙碌的背影,说道:“宋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弟妹还跟着没事人一样卖花,真是有闲情逸致。”
“没有人情的家,懒得管。”她答道。
皇覃清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弟妹以为,皇覃家就是个有人情味的地方吗?”
“我不知道。”又拖了一遍,她搬了几盆花过去,这才安心的坐下。
皇覃清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即使低头,依旧能感受到那视线,她抬头,刚要赶人,头上就开始冒黑汗了!
“你来了?”怎么忘记早晨他说今天要来接她了,这下估计又得误会了。
“真巧,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二弟。”皇覃清懒洋洋的坐在那里,又是一副阴冷的面色。
皇覃濯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又落在宋以唯身上,在她身上停驻了许久这才转回来,朝她道:“走吧。”
“嗯。”宋以唯点头。
“弟妹,谢谢你的包扎!”皇覃清朝宋以唯摆了摆手臂,挑衅的看了皇覃濯一眼。
皇覃濯冷眼瞅着他胳膊上缠着的纱布,低头看了眼宋以唯,宋以唯恰巧也在抬头看着他。
“回家吧!”宋以唯没有解释,说道。
“弟妹,作为谢礼,要不我就送你个大一点的店面,也好离二弟近一些。”皇覃清似乎是赖上了她,每一句话好似都针对她而来。
皇覃濯拉住宋以唯的手,眼睛放着寒光,沉声道:“皇覃清,我警告你,离她远些。”
“弟妹这么秀外慧中的人,远离,倒是有些为难了。”皇覃清笑的张狂。
小小的花店里,两个黑衣男人对峙而立,硝烟的味道开始弥漫。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倒是眼神一直在“交流”
气氛有些紧张,一旁的宋以唯生怕两人会打起来,无语的看着两大瘟神,脑袋都大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声春风化雨般的男声似一滴清凉的露珠落在了紧绷的琴弦上。
“老板,有石竹吗?”清冽的男声,让人心神一震,宋以唯抬头,只见一个高挑的男子站在门口,浅灰色的线衫,内搭一件白色的t恤,一条蓝色牛仔裤,出色的五官所堆积的面容是与皇覃两兄弟不同的精致,若说皇覃濯是一块黑曜石,那么这个男人就是清透的白玉。他的五官并非柔和,反而鲜明的很有线条感。只是浑身散发的气质太过温和,这种人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白马王子。没有太多的戾气,没有轻浮的嬉笑,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绅士之气。
宋以唯点头,指了指门口的小架子道:“还有一盆,在那里。”
男人笑着点头,上前将那盆石竹拿在手中。两大瘟神此时同时将目光看向了男人,而那人却将两人当成透明人,只是对宋以唯笑着。
临走之际,男人回头,对着宋以唯说道:“你很漂亮。”
“额。”宋以唯真想撞墙,这夸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突然,后背发凉,她转身,那人果真冷飕飕的朝她放着冷箭。
“弟妹的桃花运真不错。”皇覃清越过皇覃清对宋以唯说了句,就跃门而出。
宋以唯瞟了他一眼,心中早已剐了他n遍。
“走吧,漂亮的皇覃太太?”男人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
“嗯”
……
皇覃老宅,颜如玉见打着伞进来的两人,赶紧让王嫂端碗热茶。
“雨下的这么大,怎么不早点回来?”颜如玉关切的问道。
宋以唯笑笑。
颜如玉突然记起了什么,她一拍大腿,拉着宋以唯就往楼上走。
“妈?”宋以唯疑惑。
颜如玉一脸喜色的朝宋以唯道:“小唯啊,妈前几天找人来咱家算了算,大师说咱们家的摆设要变一变了。你看。”说着指着每个楼梯的拐口挂的画说道:“这些地方都要挂点东西来遮挡霉气,哦,还有,大师说啊,家里的窗帘太厚,会阻挡”孕气“的到来,我一想啊,阿濯那房间的窗帘最厚,所以给你们换了个薄一点的,快跟我来,我还有什么事要和你叮嘱。”颜如玉打开房门,拉着宋以唯进去。
“运气?”宋以唯苦笑不得,虽说皇覃氏是经商出身,可是宋以唯可不认为皇覃濯会信那些。
“是啊,我怎么让那些窗帘挡了我孙子的路?”颜如玉急切的拉着宋以唯朝里走。一样一样的将改变指给她看。
“额?妈你说的运气是指?”什么跟什么,怎么又成了挡着她孙子的路了。
颜如玉停住,惊讶的说道:“以唯,给妈争点气,妈一定要赶在老苏家之前抱到孙子。”
黑汗流了一地,宋以唯才知道原来婆婆是给自己忙活的啊。
“来来,我给你讲讲。”颜如玉指着壁炉上的一个小观音像说道:“以唯啊,这个要经常拜拜。”
“这个……还有这个……”颜如玉又拉着懵懂的宋以唯朝卧室里走去,手指在指到桌角上的一个相框的时候,面色一变,手指一转,指着旁边的那个位置说:“这里最好要放盆鱼。”
宋以唯注意到了颜如玉的脸色,她转过视线看着那张相框,里面没有人像,只有一张黑白色的风景照,看样子,还是在老街区照的,因为像里的街道和房屋破旧不堪。她从来没有注意到这张照片,而颜如玉的表情分明就是这张照片不一样。
“哎,以唯,快看这个窗帘。”颜如玉从左边拽了拽宋以唯的胳膊,宋以唯还在出神,身子被那么一拉,浑身一震,本就在桌角的相框突然朝地上摔了下去。
“以唯啊,以后这……”颜如玉的话停在那里,两人无声的瞅着地上的那一地的玻璃碎片,宋以唯脑中有一瞬的空白。
糟了,她有直觉。
颜如玉扯着宋以唯的胳膊,慌忙的蹲,朝她说道:“以唯,快,快收拾起来。”颜如玉的语气有着让人发慌额急促,脸上的凝重表情,更是让宋以唯一惊。
人一慌张,动作总是有些迟钝,宋以唯下手去捡那些玻璃碎片,慌慌忙忙之中,她的手突然定在了那里,摔碎的相框内,那张黑白风景照的后面露出一张小照片,蔷薇花的背景,一个女人巧笑嫣然的站在那里,宋以唯看得出神,黑白像里的女人,怕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人。
“你在做什么?”一滴血珠从指尖冒出,宋以唯整个人僵在了那里,隐隐的感受到了背后的寒气。
皇覃濯眸光一闪,走上前,只见一地的碎片连同两张黑白照片躺在地上,他蹲下,捡起那两张照片,看了眼颜如玉,朝宋以唯的问道:“你打碎的?”
握紧被割破的手指,宋以唯吸了大口气,点了点头。
“出去吧!我来收拾。”许久,他才说话。
宋以唯惊讶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本以为他刚才又会大发脾气,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可是他非但没有发脾气,反而还算温和的同他讲话,宋以唯心里更加有些毛毛的。
“出去等我。”皇覃濯又说了一遍。
颜如玉拍了拍她的手,她这才犹豫着起身,朝外面走去。
两人住的房间是一室一厅的布置,宋以唯原本都走出了房间,可指间的疼痛让她又转身回去,她记得上次在小客厅里的小柜子里放了创可贴。瞅了一眼横在中间的卧室门,她咬着牙,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卧室里的门半掩,从她这个角度依旧能看见皇覃濯蹲着的背影。
她尽量让自己不发生,准备伸手去掏创可贴。
“阿濯,答应妈,别为这件事和以唯发脾气,说到底也是我不好,太过着急了些!”是颜如玉在说话。
“我知道。”男人答话。
颜如玉似是叹了一口气,道:“阿濯,我看的出来,以唯是个好孩子,你好好对她,况且,下个月就是股东大会了,虽说不占多少分量,但是这个时候她必须站在你这边,你哥哥……哎!……”
“股东大会?皇覃清?”难道这就是他放她自由的缘由?
心,突然又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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