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气水浒 第二十八章 豹子头林冲

作者 : 藏剑翁

这一日,史进操练完兵马,便请众头领到聚义厅议事。////

陈达进来,便道:“哥哥可是要下山替天行道了?”

史进摇头道:“不是,另有事情,等大伙到了再说。你的队伍操练的如何了?”

陈达信心满满的道:“有些长进了,这个月一定能干翻杨春的队伍。”

大步进来的杨春笑道:“陈达哥哥不要太乐观,小弟队伍也不曾放松,我看这头名多半还是我的队伍。”

史进笑道:“我看朱贵兄弟的队伍操练的也不错,说不定这月的头名会是他的队伍也不一定。”

后面坐着的朱贵谦虚道:“我的两个队操练时日不长,恐怕还比不过两位哥哥的队伍。”

朱武笑道:“这月或许还不行,不过下月我看好朱贵兄弟的队伍。”

年后,朱武便开始传授各队兵阵。

兵阵其实说穿了便是训练士卒的配合,通过局部配合,更加有效的厮杀。

陈达、杨春对朱武的兵阵都有些不以为然,学习时间较少,而朱贵虽然同样出身江湖,但是却不是一味逞凶斗狠的人。

当然刚开始学的时候,兵阵不熟的队伍会配合不畅,甚至出现混乱,发挥出的战斗力还不如单打独斗。

这也是陈达、杨春看不上兵阵的原因。

陈达不服的叫道:“朱武哥哥这般说,要不我们赌上一赌?”

朱武笑道:“好啊,你说怎么赌?”

陈达想了想,道:“朱贵兄弟的队伍整编的时间最晚,也莫要他得头名,便是他的队伍能剩的了我的两个队,便算哥哥赢了。否则便是我赢了,赌注便是一百两银子,怎么样?”

朱武笑道:“这样吧,朱贵两个队伍须赢你和杨春的三个队才算我赢。”

大比武时,队伍是抽签两两比拼,朱贵的两队甚至可能会来个内部厮杀,即使有一只队伍获得头名,也未必就能碰上陈达的两个队。

陈达看朱武这样看好朱贵,气恼道:“哥哥这般说,那就这样定了。杨春,你赌不?”

杨春摇头道:“我便算了,朱武哥哥攒些银子也不容易。”

众人说笑着,等到张青、孙二娘、阮氏三雄上山。

阮小七还未坐稳,便问道:“哥哥唤我们来,有何吩咐?”

史进看众人都已到齐,便道:“近日我觉得枪法到了瓶颈,因此想往东京找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请教一二,以求突破。”

其实他还是想到东京,看看林冲是否会被高俅陷害。若是被陷害,他便救的一救,否则林冲性命便不保了。

毕竟那花花太岁高衙内专一爱yin垢人家妻女,也说不得根本就不把林冲这个教头看在眼里,加上那一班小人作祟,即使明知是林冲娘子,也会想欺辱。

若是林冲命运大改变时,他便真的去请教一二,也算不白走一趟。

王进和林冲有些交情,想必林冲也不会拒之门外。

朱武也知史进好武,闻言问道:“不知哥哥要去几时?”

史进想了想,道:“少则二十天,多则月余,我会带史柱前去,若是延期,我会让他回来报信。”

话音刚落,阮小七便道:“我也听的东京好不热闹,要不哥哥带我去看看?”

史进摇头道:“你性直口快,林教头身边往来的想必多是官府中人,若是被人看破时,我们丢了性命也不打紧,若牵累了林教头便不好了。////兄弟还是在山寨安心练兵,等我回来,大伙便下山杀几个大户去。”

阮小七听的史进这般仗义,便也笑道:“也好,那我便等哥哥回来,带我们大杀四方。”

朱武抱拳道:“那我们便祝哥哥一路顺风。”

其他头领也都说些吉利话。

史进笑道:“我不在时,众兄弟好生练兵,若无紧要事,便不要下山了。若是有事时,须得军师准了才行。众兄弟可能做到?”

“谨遵哥哥号令。”

……

史进看众人都应承了,笑道:“好,那我便放心了。”

众人又说些闲话,便到食堂给史进践行。

次日,史进便换了一身行头,带着史柱下山。

史进原本就生的俊俏,身材又长大,换了锦衣玉带,更胜似王孙公子。

便是又恢复小厮身份的史柱也是鲜衣怒马,生的又伶俐。

路上做公的看到二人这身行头,谁敢仔细盘问。

没几日,二人便到的东京。

果然,好个繁华去处。

千门万户,朱翠交辉。

莫说王孙公子,便是市井百姓都是衣冠整齐,碰到熟人,便请到茶坊酒肆坐地,好不逍遥。

史进都有些看呆了。

一个帮闲看到史进主仆二人都衣着鲜亮,似乎是第一次来东京,便凑上来,作揖道:“官人可需要一个熟悉京城的跑腿?”

帮闲!

帮着富人使钱,风花雪月,消遣玩乐。

水浒中有名有姓的帮闲也有两个,第一个便是高俅了,第二个则是浪子燕青。

燕青是北京土居人氏,自小父母双亡,卢俊义家养得他大。为见他一身雪练也似白肉,卢俊义叫一个高手匠人与他刺了这一身遍体花绣,却似玉亭柱上铺着软翠,若赛锦体,由你是谁,都输与他。

不则一身好花绣,更兼吹的,弹的,唱的,舞的,拆白道字,顶真续麻,无有不能,无有不会。亦是说的诸路乡谈,省的诸行百艺的市语,更且一身本事,无人比的。拿着一张川弩,只用三枝短箭,郊外落生,并不放空,箭到物落,晚间入城,少杀也有百十个虫蚁。若赛锦标社,那里利物,管取都是他的。亦且此人百伶百俐,道头知尾。

想来卢俊义最初便是想把燕青打造为一个赛锦体、赛锦标社,宴饮凑趣的帮闲。

只是燕青生的伶俐,从帮闲做到卢俊义心月复之人,卢俊义带李固去梁山时,便是让燕青看家。

但是卢俊义临走时吩咐燕青不可以出去三瓦两舍打哄。

何为打哄,宋江初见李师师时,说些街市俊俏的话,皆是柴进回答,燕青立在边头,和哄取笑。

可见燕青在北京时平日也是帮闲为生的。

不过燕青生的**俊俏,又多才多艺,想必做帮闲也不知抢了多少主人的风头。

便是行首李师师也被燕青弄得春心撩动。

不愧了艺苑专精,风月丛中第一名的诗句。

若是燕青愿意在皇帝跟前打哄,恐怕高俅也就该告老还乡了。

每个州府都有些帮闲,史进过去在华阴县也有几个帮闲伺候,对这些人并不陌生。

史进点头道:“你对京城街面都熟吗?”

这帮闲看史进是个玩主,知道今天撞着了,笑道:“小人王毅,生长在东京,不是夸口,这东京三街六市,没有找不着的地方。也曾在几位小侯爷跟前使唤过,三瓦两舍,无有不熟。”

史进随手扔出五两银子,点头道:“熟便好,先带我们找个落脚的地方。”

王毅每日帮人使钱,眼神何等敏锐,看到一道银光,伸手接住,估模不下五两,不由大喜。

来东京游玩的富家公子不少,但要碰到这样一个出手阔绰的也不容易。

当下,王毅便更殷勤了,问道:“小官人是要去客店还是行院?”

行院便是**,史进虽然有些想法,但也没这般猴急,笑道:“先找一个清净幽雅的客店歇脚吧。”

这王毅果然是职业帮闲的,没多想,便领着史进到了一处客店。

存了马匹、行礼,史进便让王毅带他来樊楼吃酒。

到的这东京七十二正店之首的樊楼,史柱这小厮又看的呆了。

端的是笙簧聒耳,鼓乐喧天,灯火迎眸,游人似蚁。

三人上到樊楼,占个阁儿,叫酒保取两瓶上色好酒,稀奇果子案酒。

史进让王毅在下首坐了,一起吃酒。

王毅道了谢坐下,看到史进杯中空了,便殷勤的伺候。

吃了几杯,史进问道:“你可知道八十万禁军都教头林冲?”

王毅点头道:“知道,林教头是东京土生土长的人,林家枪端的有名,早些年林教头性子急,也不知打翻了多少军中将官,端的是好武艺。”

“听你的话,这些年林教头性子便不急了?”

史进对王毅的说法倒也不怀疑,沧州开酒店的李小二夫妻发现高俅又要派人害林冲时,李小二浑家要李小二去叫林冲来认认是不是陆虞侯时,李小二便说林冲是个性急的人,模不着便要杀人放火。做出事来须连累了他们,不敢叫林冲到酒店去认。

当日林冲被陆虞侯骗后,张氏也苦劝林冲。

林冲却不依,还说只怕不撞见高衙内,也照管着他头面。直在太尉府前堵了三日,吓得高衙内和陆虞侯都不敢出来。

显然和林冲相好的陆谦也知道林冲的性子,因此不敢出来。

王毅道:“林教头成亲后便很少生事了,听说他娘子十分贤惠。”

说着,补充道:“林教头当年在东京也是能生事的主,因此我们都知道一些他的事情。”

史进倒不知林冲当年也是小霸王,不过算来林冲也是将门出身,性子又急,惹些事也在情理之中,当下笑道:“我这次来东京便是要拜会他,你帮我打问一下他住处。明日置办些礼物,先去拜会他,然后再游玩。”

王毅点头道:“此事容易,林教头是名满东京的人,明早我稍加打问便知道他的住处了,定然误不了官人的事情。官人要是还有精神,吃完酒,可以去州桥夜市或者瓦舍游玩。”

史进笑道:“那便先去州桥夜市看看,再去瓦舍走走。”

宋朝民间文艺活动十分兴盛,靠着文艺糊口的人很多。

高明的便在瓦舍营生,次些的便穿州过府,在茶坊酒肆,或者街上画个圈演出,讨些闲钱。

水浒中这两种艺人都出现了不少,瓦舍勾栏的有李逵、燕青去的桑家瓦,雷横枷打白秀英的郓城县勾栏,蒋门神初来孟州新娶的妾,原是西瓦子里唱说诸般宫调的顶老,史进相好的东平府西瓦子里李瑞兰。

至于穿州过府卖艺的路岐人便更多了,鲁达救的金翠莲、宋江养的阎婆惜、西门庆养的唱曲的张惜惜、李逵在江州一指戳倒的宋玉莲。

梁山好汉中的打虎将李忠、病大虫薛永也都属于路岐人。

每个州县都有大小不等的瓦舍勾栏,宋人也都喜好去瓦舍勾栏游玩。

史柱这小厮听得可以去勾栏游玩,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史进看他样子,吃了一会酒,便也起身离开。

三人在州桥夜市走了一段,买些零食吃着,便来到潘楼街南的瓦舍集中地。

到的近处,便听得里面喝彩声不断。

王毅道:“最近的是桑家瓦,后面是中瓦、里瓦,里瓦最大,有二十多座勾栏,其中夜叉棚、象棚都能容得数千人。”

史柱听得象棚,便忍不住问道:“象棚便是有大象表演吗?”

王毅点头道:“恩,除了朝廷大礼时,可以去宣德门外看白象作揖行礼。平日便只有在象棚能看到大象了,不过象棚的大象不是朝廷养的白象。”

“要不……”

史柱喊了一句,便想到自己的身份,闭了嘴。

史进看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也知道他的心思了,笑道:“既然里瓦最大,那我们便去里瓦吧。”

“官人这边走。”

有王毅这个识途老马带路,不一刻,三人便来到里瓦。

史进在华阴县也喜欢去勾栏,不然后来不会和东平府西瓦子的李瑞兰相识了,不过县城勾栏和东京的瓦舍却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里瓦更像一个大型**,街上有卖药、卜卦、叫卖旧衣、博戏、饮食、剃剪、纸画、令曲等等小摊。

隔一段便是一个个四周用木栏杆围着的勾栏,每个勾栏里面表演的又不一样。

杂剧、戏曲、吹弹、歌唱、说史、相扑、驯兽等等。

东京的勾栏却是收了钱才能进场,和郓城县表演完才收赏钱不同。

想必这也是王婆给宋江介绍阎婆惜时说,郓城县的人不喜**宴乐,因此会唱诸般耍令的阎婆惜不能过活的原因。

若是要收钱进场,恐怕没几个人进去,所以郓城县勾栏只能先让人进去了,希望表演的好了,能让人们都赏些钱。

东京却是没这个担忧,即便是要收钱才能看,里面也是人山人海。

钱少的买个站的位置,进了门照直走进去便是。

钱多的可以买个位置坐,进了门上个木板搭的斜坡,便走到木板搭的看台,看台呈半圆状,一排排座位,层层叠叠,正对戏台。

看台下面便是站着的看客。

曾有勾栏垮塌,压死过几十人,但是这也阻止不了宋人逛勾栏。

史进三人在瓦舍看到三更天,这才意犹未尽的回了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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