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余嬷嬷凶恶粗|俗,但贝心暖阴暗的做法也确实让人不齿。
再没有人敢出来为她说话。贝可寒走回自己的座位,安然稳坐。
前面的月复黑男人侧过头对她评论道:“很好,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新把戏有长进,我看你演戏比背诵化学元素周期表,还略为精彩些。”
贝可寒说:“哦?对不起,恕我愚钝,容先生您的话我听不懂。”装傻谁不会?并且提醒这个男人的身份,你,不该是来看戏的。
容先生却好奇另一件事:“你刚才给她沾了什么药粉?”他看见贝可寒掸了掸那女孩的裙子,他可不相信,这动作是表达亲近。
贝可寒继续装傻:“什么?有吗?我不知道啊!”
容先生笑道:“说起来你该叫我一声师父。借着掸灰尘给人弄点无伤大雅的小烦恼,是我的原创。放心,名师出高徒,你不吃亏……”
贝可寒从唇缝里挤出两个字:“无——耻——!”世界上有称呼加害人为师父的脑残吗?!无伤大雅?给你脸上弄点疹子试试?!
要不是她在苗圃里找到了对皮肤过敏疗效甚好的草药,并及时萃取汁液敷抹,此刻,自己的两条手臂恐怕还红肿得有碍观瞻。
激小丫头生气,容先生感到心情很好。转头面对院长,立刻换了威严口吻:“一而再,再而三,福利院的管事都是这么粗俗不堪?”
院长忙不迭致歉,把管理不善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让在座的好几位嬷嬷、修女都为她的宽容打抱不平,可谓赚足了慈悲之名。
私下里她想得却是,这两天状况百出也是因祸得福,等没人时再狠狠地向容先生告余嬷嬷一状,控诉她平日里如何不把教廷的人放在眼里!说不定能借这位贵客的手,铲除了这个碍眼的余婆子!
容先生的威压向来点到为止,竞赛继续进行。
随后有人抽中搞笑项目,现场热烈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贝可寒却明白,她和贝心暖这回算是撕破脸皮了。贝心暖以后必定不会再假惺惺地“姐姐长”、“姐姐短”来恶心她。
这样也好。倘若贝心暖以后老实点,她也不打算逼人进绝路。
倘若贝心暖继续处心积虑玩小聪明陷害她,她也绝不手软!
其实,午睡的时候,她想了很久:重生一世,真的要让仇恨成为她人生的主题吗?
这两天,她渐渐感觉到,这一世遇见的人和事物都有可能和上一世不同,都存在变数,比如容先生这位贵客。
那么万一,这一世的渣男女,还残存着一点做人的良心呢?
虽然从目前接触贝心暖的情形看,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但她还没有遇到纳兰德,不是吗?
如果这一世,她能远远避开邂逅纳兰德的那个场合,根本不与之相识,那么,渣男女再坏,都与她无关了不是吗?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过另一种人生,学自己喜欢的专业,交真心的朋友,而不必纠结于复仇呢?心,猛然抽痛。
前世被剖心的惨烈痛苦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
虽然已经抚模过无数次,那里也没有任何表面的伤口。
然而在层层血脉之下,那颗心带着千疮百孔的记忆,真的能够坦然洒月兑,宽恕原谅,放下一切,不予计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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