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锦道:“黑狗子不是说了,我看他挖花泥挖得辛苦,可怜他,就给了他个掘土工具。”
如故怒道:“你怎么可怜别人,和我没关系,我只问你为什么擅自动我的东西?”
“一个破玩意,借用了一下,你用得着这么小气么?”素锦这么做就是要激怒如故,让如故发火,来找她麻烦,她就可以借题发挥,好好收拾如故一顿,“我看黑狗子可怜,给他用用,交待他用完给你送还回去,这是行善。”
借用?小气?
不经过别人同意私取了别人的东西,交给他人糟蹋,却说成行善,这人真无耻到没了下限。
如故看着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面粳杀人的心都有。
先不和素锦继续争辩,冷目瞥向一边吓白脸的黑狗子,眸子里几乎喷了火,道:“既然是给你掘土,你为什么在上面又是踩,又是要淋尿?你就这么对待你主子给的东西?”
她特意加重‘主子’两个字。
黑狗子望着如故恨不得剥了他的皮的眼神,从脚底一直寒到头顶,虽然素锦是夫人生的,但如故可是老爷心尖上的,如故捏死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他哪里敢惹。
如果他知道这东西是如故的,打死他也不敢糟蹋。
只想快些跳出这趟浑水,不敢偏帮素锦,如实道:“是大叫我想着法子折腾这面粳最好能折腾得面目全非,所以小的……才……才往上面淋……”
如故握着面具小手紧得指节发白,一双水灵的大眼被怒火灼红,瞪着素锦,“你还有什么话说?”
素锦就是要激如故发狂,激如故当众打死黑狗子。
如故在临安府打死人,没人能管,但如果在靖王府打死人,就另当别论。
结果黑狗子被如故一凶,就立刻把她给供了出来,而如故也不向黑狗子发狠,反而责问她,不由地恼羞成怒,道:“一个打生下来就被男人睡烂了的破鞋,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没娘教的下作东西,果然连起码的卑尊也不知道。”
管家常叔正领着两个人走向爆走在前面的锦衣男子正是太子萧越,萧越从来没看过气成这样如故,不由地停了下来。
树丛后的云末,一双幽黑的眼却一点点沉了下去,一双眼锁在如故刹时惨白无色的面庞上,再没挪去别处。
素锦想给如故教训,结果先被她打了,又急又气,翻身坐起,说话更没了分寸,“别说他是野种,就连你也是野种,是你娘在外头跟野男人生的野种,你们真是一对天造地合的野种。”
如故心底一阵,握着面具的手,手指抠进泥里,紧得指关节青青白白,目光咄咄逼人,“你再说一句野种。”
对亡者的侮辱。
对曾抚养她六年,或许早已经故去的夫君的侮辱。
这比要了她的命,更让她不能忍受。
管家看到这里,再也沉不住气,踮着脚飞快地奔上前,“今天有贵客上门,二位消停消停吧。”
素锦心想,有贵客上门,你不去接着,到这儿管什么闲事?
如故听了这话,却回头向管家跑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转出两个人。
萧越眉目磊落分明,剑眉斜飞,目若碎星,极为俊美,长得很脯一身墨黑的长袍难掩他姣好的身段,腰间坠着的玉佩光润通透,是开一座山也能得到的好玉,诏示着他显贵的身份。
如故和他再熟,人后可以随意,但人前该避的还得避。
向萧越无声地行了个礼,算是礼到,转身走开。
素锦见如故如此,才感觉到异样,回过头,看见站在那边的萧越,在扬州时教训如故被太子撞上,现在又被太子看见,这下真要被太子彻底看扁了。
素锦又急又气,狠狠地瞪了管家一眼,飞快从地上爬起,飞跑着去了。
管家知道素锦是怨她不通报一声,心里苦笑,“姑女乃女乃,我们来,你们已经打上了,就是通报也得有机会才行啊。”
苦笑了笑,“让太子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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