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她去采西凉山泉眼处的丹参,要摘到那丹参,得穿过一条长满荆刺的窄洞,她摘到丹参,浑身上下刺满了荆刺,随便一个轻微的动作,荆刺就在肉里穿进穿出,那滋味已经不能痛来形容。
可是他接过她千辛万苦采来的丹参,连一眼也不看,直接喂了找食的流浪狗,他说,要这丹参只是想看看和寻常的丹参有什么不同,结果没有什么不同。
那刹那间,她真想把他喂了狗。
类似的事情多不得数不清,她无数次怀疑,他TMD就是以折磨她为乐。
好不容易熬到完成所有训练,以为苦日子终于到头的时候,他却把她借给了别人当卧底,去了更可怕的地方,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连睡觉都得半梦半醒,不敢真的睡过去,害怕一句梦话把身份了。
他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整整折磨了她七年,还没找到机会折磨回去,他丫滴又跟到这儿来了,真是他娘的煞星。
“你要我做的事,我能做到的,一定会给你做。但我不愿意做的事,就算死,也不会去做?你把我逼急了,除了我的命,你什么也得不到。”
他看着她,眼里反而慢慢浮上笑意,“你死给我看看。”
如故翻了个白眼,好死不如赖活,她才不会蠢到为他寻死,“你来是找我的?”
“是。”
“有事?”
如故一肚子的怒火腾腾往上窜,猛地转身过去,不吐脏他的马,吐他身上也是一样。
他握住她撑在他胸口上的手,手指不经意地拂过她的手腕,如故只觉得内关微微一麻,残留的那点吐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哪里还吐得出来,郁闷得恨不得咬他一口。
没好气地抽手出来,转身背对着他,尽量前倾离他远些。
自从离开临安府,如故马不停蹄的赶路,进了山的这两天更是辛苦,这样僵直的姿势没保持多久,倦意袭来,很快就沉沉睡去,身体软软地靠进殇王的怀里。
他上绵绵传来的体温,让她舒服得蹭了蹭,两手抱住他紧实的腰,臂间满满实实,那温暖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儿时被小郎抱在怀里,莫名的心安了。
殇王身体一僵,想扯开紧紧缠在他腰间的手,掌心隔着衣裳,感觉到她身体透出的丝丝寒意,终究没忍心把她推开。
路途的颠簸,抖散了她的发结,乌黑的长发披泻下来,随风轻扬,面颊上还挂着刚才难受而渗出的汗珠,一抹摄人心魂的幽香飘入他的鼻息。
看着她安静柔顺的素颜,沾满风尘,眼里闪过一抹心痛,手臂环过她的纤细的腰身,把她更紧的揽入怀中,让她可以睡得更踏实一些。
许久后,如故幽幽醒来,难得的没像平时那样觉得特别的冷,满足得在他怀里蹭了蹭,脸在贴他上,听见他强健的心跳,接着发现,自己的手紧紧地环抱着他的腰,隔着衣裳甚至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肌肉和光滑的肌肤。
这是什么状况?
眼珠子慢慢地转了半圈,郁闷得小脸皱成了包子,多半是睡着后,又做出了投怀送抱的蠢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