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同样知道这个道理,轻点了下头,不再跟进去。
莫子卫见太子都停下了,自然不会擅自作主张,硬往里面闯。
如故把三顺和一二三四都留在了门外,一个人迈进屋。
芙蓉抬头起来,“我真不知道你是太过于自以为是,还是真的那么会计算人心。”
“怎么样都好,反正结果是一样的。”如故走到桌边坐下,“你现在可以拿下我,再威胁萧越放你离开。”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芙蓉半点也看不懂面前的少女,她随便一句话,都能让她神经紧张。
“我说,我想放你走。”
“你有什么企图?”
芙蓉不相信如故有这么好的心,会放她走,除非如故另有目的。
她在没弄明白如故的目的前,绝不敢乱动,再次落进如故的圈套。
“我想给殇王添堵。”殇王把芙蓉送给她,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偏不领他这个情。
自己找着小三小四,还来各种欺负她,真当她好欺负?
“你说什么?”芙蓉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是说殇王非你家小姐不娶吗?”
“当然。”
“如果你家小姐知道他把你送给我,会怎么样?”
芙蓉猜不出如故玩什么花样,不敢接话。
“你死了,你家小姐就算表面不说,心里也难免会埋怨他,是吗?”
“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奴婢,不足以让主子挂心。”
“话虽然这样说,但心里总是会不舒服的,我放你走,他们之间自然也就会少些怨积,自然会和和美美。”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活?”
谁不想活?
能活命对芙蓉是最大的诱惑,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要我什么?”
“不需要做任何事,只要你逃走。”
芙蓉犹豫不定。
没有人不想活命,但这么走了,殇王追究起来,她怎么交待?
“你回来,不过是想明证,盗取定珠的事,不是殇王做的,你回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你是死是活,他已经不在乎。”
如故的话像尖刀刺进芙蓉的心脏。
她做这么多,就是想能让殇王感觉到她的存在。
如果就这么死了,在他心里什么也留不下。
把牙一咬,飞快地擒住如故。
如故丝毫不反抗。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芙蓉看着如故这张淡定的面孔,心里就来气。
“你不敢。”如故语气淡淡地,如果不是吃准了芙蓉不敢动她,她也不会单独来见她,突然提高声量,“你放开我。”
门外萧越和莫子卫听见声音,吃了一惊,一脚踹开门。
芙蓉手掐着如故的脖子站在窗边,冷看向萧越,“把你下面的人撤走,要不然,我杀了她。”
莫子卫急叫道:“芙蓉,你赶紧放了郡主,要不然……”
“我落到你们手中,也是一死,我还有什么可怕的?”芙蓉卡着如故的手紧了紧,“我现在死,和被砍头,都是死,没什么区别,我杀了她,多个垫被,死的也没那么冤枉。”
萧越微皱了皱眉,芙蓉肯回来,就存了死心,按理不该这样。
他疑惑地看向如故,如故一副怕死的样子,萧越嘴角微微一抽。
如故这丫头又要玩什么花样?
按下莫子卫,“让下面的人撤开。”
莫子卫虽然不愿就这么放了芙蓉,但他不敢拿如故的命来赌,只得出去发号施令。
没一会儿功夫,下面潜伏的人全部撤去。
芙蓉把如故往萧越一推,从窗口跳了出去。
萧越一把接住如故,喝住想要追赶芙蓉的官兵,低头向怀里玉人看去。
只见如故眼角噙了丝恶趣的笑意。
脸一沉,低声问道:“你又在闹哪样?”
如故从他怀里爬起来。
萧越手臂一紧,反把她抱紧,“说,你放走芙蓉,是想做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芙蓉为什么要回来?”
“自然是为了殇王。”
“她为什么会为殇王死?”
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死,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受到对方的威胁,二是爱对方爱到极点。
虽然芙蓉口口声声说为她家小姐,但如故却能感觉得到,芙蓉不是为了她家小姐。
那么剩下的原因就只有后面一种。
“忠心?”萧越一生在战场上,身边全是铁血男儿,哪有如故那些弯弯小心眼。
如故白了他一眼,还以为跟他能心意相通,看来也未必。
“那你说是什么?”
“她喜欢殇王。”
“那又怎么样?”萧越觉得一个女人喜欢一个可以不顾她生死的男人,是蠢。
“那就放她回去缠着殇王啊。”
“如故,你没病吧?”萧越伸手去模如故额头。
“跟你这种人,说不明白。”如故打开他的手,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嫉妒,在感情面前,没有不自私的。
芙蓉经过这件事,心里会更不平衡。
回去后,再看着殇王和她家小姐恩恩爱爱,不恨都难。
女人恨上一个人啊,就会想方设法给对方使绊子。
小郎让她不痛快,他也别想过得舒服。
心里默念一句,如故啊如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趣了?
如故正有些得意,突然听见萧越阴森森地声音传来,“如故。”
“啊?太子叫我?”
萧越的脸色难看得不是一般二般,“你和殇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他绑架我一回,敲诈了我一亿金,外加未必知的五千金,难道我不该他添点堵?”
“就这么简单?”萧越不信。
“有人敲诈了你一亿五千金,你生不生气?”
“自然生气的。”
“生气了,会不会想办法把仇报回来。”
“可是这跟芙蓉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什么事最毁人不?”
“什么?”
“三角恋。”
“这年代可以三妻四妾。”
“那就宅斗,个个都是厉害角,斗得后院鸡飞狗跳,闹得他吃不好,睡不好,神经衰弱。”
“如故,你能再幼稚些不?”萧越揉了揉额角,“男人根本不在乎那些女人怎么斗,那些女人越是斗得厉害,对他越好。”
“错错错。”如故竖起一根手指,“如果她们争的是权,自然是这样,但如果争的是这个男人,就不同了。女人恨起来,可是什么极端的事,都做得出来的。”
“感情你宅斗过一样,说得有模有样。”萧越笑着摇头。
“我宅斗?”如故不屑地撇了下嘴角,“不会有这个机会。”
“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萧越笑着捏她的脸蛋。
“当然。”如故打开他手,“娶了我,还敢给我弄什么小三小四回来,我才不会理会那些小三小四,直接把渣男切了,万事大吉。”
萧越只觉得下半身一股阴风刮过,冷得打了个哆嗦。
莫子卫正好进来,听见如故的话,抖了一下,同情地看了萧越一眼。
萧越笑得露出森森白牙,“你自个一堆的侍郎,居然还要切人家?”
“那些个活宝,你当是我想要的?”如故想着那几位就叹气,谁家里放着这么几个不靠谱的家伙,日子也不好过。
现在彼此利用,凑和用还行。
等哪天,她没价值了,还不知他们几个怎么泡制她呢。
“不管是不是你想要的,终究对你老公不平公,是不?”
萧越乘机为自己以后的‘性’福,争取独家拥有权。
如故眉毛一挑,“太子这是思春,想左拥右抱了?”
“哪有的事。”萧越郁闷,怎么就被她扭曲成这样了?
“别不好意思。”如故向门外一招手,“一梅给太子上茶,二兰给太子捶腿,三菊给太子捏捏肩,四菊给太子揉揉腰。”
一二三四女同时答应了一声,捏着拳头上来,骨节嚓嚓的响。
“不用劳烦各位姑娘了。”萧越脸色微微一变。
他功夫虽然不错,但以一打四,他又不能对女人下重手,最后被揍的肯定是他。
“高远升的罪证,想必也收集得差不多了,我得去看看了。”萧越开始打退堂鼓。
如故挑眉,小子跟姑娘斗心眼,你还女敕了些。
高远升父子的罪证写了厚厚一本。
如故随手一翻,‘啧啧’两声,这父子二人得多有才,才能弄出这么多民怨啊。
应石海村百分之九十的百姓呼吁,高远升父子最终被送上了断头台。
因为石海村属于国联,高家父子的财产就成了头痛的问题。
最后决定,高远升的财产收进云秀坊,等宝藏找到了,再和宝藏一起划分。
对于临安郡主这个‘被害者’,得了几个古董作为安抚金。
如故喜滋滋地把那七八件古董搬回家,寻思着等云秀坊的事一了,就运回去找个好卖家卖掉,她炼丹的经费又能解决一大笔。
拜沈家父子所赐,云秀坊的义员,除了需要找宝藏的重要人物,无关紧要的得到一天假期。
如故在里屋,正准备用易容水把自己变成李然,乘云秀坊人少,拿宝珠去找坊主要门牌。
无颜到了云秀坊门口,望向天空,天边极亮,亮光下又有一圈淡淡的黑。
石海村靠着海,每次天边出现这样的光环,就会有大暴雨。
无颜望着天边的光环,妩媚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唇角慢慢化开一抹浅浅的笑,进了云秀坊。
正在犯愁,忽地见无颜摇着扇子进来。
赶紧迎了上去。
“无颜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
“我也不想来,但有人传话,不得不来。”
坊主心里一咯噔,他现在就像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神经紧张。
小心地问,“难道未必知……”
“他说,他想看一看宝珠。”
“这……”坊主为难,宝珠现在没在他心手,“你知道宝珠……”
“他正是因为知道宝珠被盗,才不愿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
“宝珠已经找回来了,只是不在老夫手上。”
“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但他不相信。说今晚一定要看见宝珠。”
“这……”
“如果今晚看不见宝珠,他就离开石海村。”
“我这就去取宝珠。”坊主暗暗庆幸,好在宝珠已经找了回来。
只要去找临安郡主,讨回宝珠,就能打消未必知的疑虑。
“他在某一个海岛上。”
“什么?”坊主惊了一下,飞快地看向天边,“就要起台风了。”
“我已经备好了船,所以坊主要抓紧时间了,别起了风,出不了海。”
“我这就去办。”坊主急得满头的汗。
“对了,他只见一个人。”
“谁?”
“李然。”
“可是……”坊主抹了把额头的汗,“马上要起风了,而李然手无缚鸡之力,这样的天气出海,万一弄丢了珠子,我真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也考虑到了这点,所以允许坊主派一个人送他出海。”无颜慢慢拉开扇子,欣赏扇子上的花纹,“坊主觉得派什么人合适呢?”
“公子认为谁合适?”坊主猜不秀未必知的心思,哪里敢胡乱决定。
“坊主觉得萧越如何?”
“如果萧越太子肯去,自然是最好不过。”
宝珠被盗了一次,坊主比谁都害怕宝珠再出意外。
这鬼天气,要保证李然的安全,让李然安然无恙地带宝珠见到未必知,一定要武功好,心思细腻。
云秀坊能达到这样的条件的人,只有临安府上的几个公子和萧越。
但刚有玉玄和李然的风流事传出来,宝珠又在临安手上。
坊主正愁不知怎么把这事压下去,向如故讨宝珠。
哪里还敢在这时候,让玉玄和李然单独出海?
不但玉玄不行,如故府上的几位统统不行。
那么剩下的人选,也就只有萧越。
再说,万一那些绯闻是真的,那么让李然和萧越一起出海,正好成全萧越。
所以这个安排再合适不过。
只不过,他得想办法先去讨回宝珠,再去说服李然和萧越。
无颜笑着收了扇子,“坊主应该知道那人的习惯。”
未必知知天下,却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事。
坊主连连点头,“公子放心,除了李然和萧越太子,绝不会再有别人知道这件事。”
无颜满意坊主的表现,转身离开。
坊主立刻派人去找李然,并打听萧越太子现在人在哪里。
他必须在变天气前,让萧越和李然赶回来。
宝珠固然重要,萧越的安危同样重要。
没一会儿功夫,坊主听说萧越回了云秀坊,急匆匆地亲自去门口迎接太子萧越。
萧越听完来龙去脉。
因为有要李然去取芙蓉初夜的事在前,萧越第一反应就是未必知在故意刁难李然,浓眉随之拧紧。
“让我陪李然出海,是坊主的意思,还是未必知的意思?”
“除了李然,未必知并没有指定什么人去,或许他也不想宝珠出事,所以才允许有人陪同李然前往。”
“既然这样,我就走这一趟。”
萧越虽然没见过未必知真面目,但来往多年,和未必知交情还不错。
心想,未必知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出格的事。
再说,他艺高胆大,还真不怕未必知跟他玩花样。
照这样的天气来看,今晚定有台风,他同样不放心李然一个人出海。
坊主松了口气,千恩万谢地出去。
现在只要找如故讨回宝珠,再找到李然。
下人匆匆跑来,“老爷,李然回来了。”
“他人呢?”
“他带了宝珠回来,在老爷书房等着老爷。”
坊主正愁不知怎么向临安郡主讨要宝珠,结果李然把宝珠带回来了,欢喜得慌忙向书房一路急跑而去。
如故见坊主急匆匆地进来,从袖子里取出宝珠。
“坊主答应我的事……”
坊主看见宝珠,心定了下来,清了清嗓子,开始摆架子,“我答应你的事,当然算数,不过宝珠不是在临安郡主手中,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照着坊主的提醒,去找了郡主帮忙,郡主为了能让她府上的公子们早些完成任务,所以很爽快地答应了。”
坊主气噎,早知道这么容易,不如他自己去求临安,还不用浪费一块通行证,道:“宝珠是回来了,但又出了点问题,如果这问题解决不了,同样找不到神秘之门。”
如故眉心微微一蹙,这老东西又要变卦?
“坊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宝珠失窃的事,引起了未必知的猜忌。”
“哦?”
“虽然我已经向他解释过了宝珠已经找了回来,但他不肯相信,一定要亲眼看一看宝珠。”
“给他看不就行了。”
“是要给他看,不过……”
“不过什么?”如故感觉,又要节外生枝。
“未必知要你把宝珠送去。”
“为什么是我?”
“他没说,只说要你送去。”坊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未必知处处和李然过不去,“你放心,萧越太子会送你去,萧越太子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在哪里?”
如果换成别人,如故绝不会理会,但未必知这个人,如故也想见见,可以借这个机会弄明白,未必知处处针对她的原因。
“他在海边备好了船,送公子过去。”
“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
如故眉头微微一蹙。
换成别的时候,如故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今晚是朔月。
如故回来后已经有过一次阳气不足,不能没有顾忌。
坊主怕如故不肯去,忙道:“如果能尽快出海,或许能在天黑前赶回来。”
有萧越同行,如故不好再推辞。
再说只要能在子时前赶回来,如故就没什么好担心的,答应下来。
坊主立刻叫人通知萧越。
亲自送了萧越和如故出门。
无颜半依在房子拐角处的长廊下,惬意地把玩着手中白玉骨金织扇,细长的眼角微微扬起,浮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祝你们渡过一个美好之夜。”
**
如故和萧越到了海边,果然见一艘船等在那里。
船夫见如故和萧越走来,忙站起身,把二人让上船。
如故在船上坐下,“我们要去哪里?”
“太阳岛。”
“是谁要你送我们去的?”
“是无颜公子。”
无颜是未必知的传话筒。
萧越不再怀疑,望了眼天边越来越浓的乌云,浓眉却微微一蹙。
“今晚怕是会有台风。”
“太子爷,照这天来看,今晚不但有台风,还会有大台风。”
“太阳岛离这里有多远,能在起风之前赶回来吗?”如故担心子时前赶不回来。
“算不上远,如果不出意外,按理是能的。”船夫望着天边,也有些担心。
萧越在外头打仗的那些年,再恶劣的天气也见过。
急行军的时候,风大得能把人吹走,还得行军。
有时还特意挑最恶劣的天气袭营。
所以虽然不喜欢恶劣天气,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
太阳岛果然不太远,不到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船夫递了封信给如故,“无颜公子让小的把这个给公子。”
如故打开封信,里面画着简单的牛皮纸地图,指示如故需要前往的地方。
“船家,这地方,离这里有多远?”
“就算路上不耽搁,来回也得一个时辰。”船夫看了看越来越黑的天,不安地皱了眉头,“看样子,台风很快就会来了,公子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如故轻抿了唇,在肚子里把未必知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仍不解气。
但已经来了,不可能就这么回去,“我尽快赶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
萧越答应了坊主护送宝珠,不可能让他一个人独闯孤岛,有所闪失。
“好。”
如故前世经过训练,虽然这身子骨只得十五岁,不如以前结实,但行军的经验还在。
再说有萧越在身边相助,行军比一般人要快得多。
抓紧时间,或许能在起风前赶回去。
“公子,看这天,恐怕等不到一个时辰,台风就会来了。这里没地方泊船,船会被风卷走。这岛极少有人来,如果船被风卷走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发现我们在这岛上。”
船夫见如故长得单薄,又是手无缚鸡之力公子哥。
这段路,就算是壮年男子,也得一个时辰。
他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还不得走上两个时辰?
等他们回来,天都黑了。
这里的台风又急又猛,夜里在台风里行船,是找死。
“船家,你看这天,台风还有多久会来?”
“少则一个时辰,多不过一个半时辰。”
“如果我们半个时辰赶不回来,你就先回去,等明天风停了,再来接我们。”
如故带着任务来见未必知,而船家只是未必知让无颜临时雇用来的,她不能为了自己,让船夫跟着他们受这罪。
“那你们赶紧去。”船家松了口气。
如果台风不提前,他们能在半个时辰内赶来,倒还来得及赶回去。
等如故和萧越走远。
靠坐在旁边大石后的无颜半眯着狭长的桃花眼,勾唇一笑。
李然,如故……
这次还不现形?
手中扇子一敲手心,慢慢站起,走向小船。
船夫见了无颜,微微一怔,“公子。”
无颜笑了一下,迈上船,“走。”
船夫望了眼如故和萧越走远的方向,“可是……”
“再不走,想在这里吹风吗?”
这海边没有避风的地方,这条小船经不起台风的肆虐。
被台风吹走了船,他们全部得困在这岛上。
而这岛上一年难得来几个人,等人来救,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李公子和太子……”
这样的恶劣天气,把如故和萧越丢在这孤岛上,船夫有些过意不去。
“你认为他们半个时辰能赶回来?”
船夫摇头。
太阳岛是孤岛,平时也没有人到这里来砍柴,灌木乱长,又没有道路,就算是最快的脚程也不可能半个时辰来回。
“所以说,在这儿等着也是白等,不如明天风停了,再来接他们。”
无颜眉梢轻挑,嘴角噙了一抹笑。
如故,今晚可不要让我再失望。
一阵风带着碎石刮过。
船夫脸色微微一变,抬头见乌云压顶,台风只怕又要提前了。
如果再不走,等风大了,他的船真会被风卷走。
不如明天风停了,再来接他们。
他们在这岛上受一晚上的罪,总强过被长时间困在这岛上。
收拾好船缆,划船离开太阳岛。
无颜站在船头,迎着清凉的风深吸了口气。
心情出奇的好。
**
太阳岛是个名副其实的孤岛。
林子里草木丛生,有萧越在前面开路,二人到了指示地方附近,也用了不少时间。
好在走过一次,对这片林子熟悉了些,回去的路上可以缩短不少时间。
如果顺利,应该能在半个时辰内赶回海边。
但如故心里却沉甸甸地,像压了块石头。
他们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附近停着船。
而且,除了离海边不远的树林里,有一间供渔民临时落脚的草屋。
一路走来,竟连一户人家都没有看见。
难道未必知打算在这孤岛上过夜吹风?
她不认为未必知会为了看看宝珠,跑来受这罪。
到了地方,二人环视四周,果然鬼影子都没看见一个。
如故想到让她去要芙蓉初夜的事,更加不安,脸一沉。
“未必知该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萧越也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浓眉慢慢拧起,仔细察看周围,最后视线落在地上的一个脚印上,“他来过。”
“什么?”
“未必知来过。”萧越飞快地看向脚印附近。
如故顺着萧越的视线,也看见了那脚印,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头顶树杆上钉着一张牛皮纸。
萧越也看见了那张牛皮纸,上前取了下来。
又是一张地图。
和刚才船夫交给如故的地图纸质一样。
地图上标着继续往前的一个地方。
如故撇脸暗骂了声,“靠。”
“我敢说这小子在玩我。”
“不管他玩什么花样,到了这里,都得去看看。”萧越不相信未必知会为了玩如故,在这岛上吹风淋雨。
如故轻抿了唇,万一未必知真的在前面,而她这么回去了,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事端,将牙一咬,继续往前。
这一走,又是小半个时辰。
到了地方,同样没有房屋住家。
只有树上挂着两个小皮囊。
如故不认得那皮囊,萧越却认得。
那是未必知的专用皮囊。
有大买卖找未必知,如果未必知肯接这笔买卖的话,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皮囊挂在你能发现的地方。
皮囊里会装着他开出的酬金价钱。
如果能接受他的价钱,取走小皮囊,就算是达成了交易。
萧越取下皮囊,皮囊上分别写着他和李然的名字。
他把写着‘李然’的皮囊递给如故。
如故打开小皮囊。
里面是一张和地图一样的牛皮纸。
上面写着:宝珠,我已经看过,你可以回去了。
落笔是未必知。
除了这个,什么也没有。
如故小脸气得发青。
果然是玩她。
她连宝珠都没掏出来,未必知去哪里看?
显然未必知根本不想看什么宝珠,就是骗她来跑这一趟。
如故跑了这一趟,只得了这么张纸条,连未必知的头发丝都没看见一根,气得不轻,把牛皮纸揉了,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未必知,我是挖了你家祖坟,还是抢了你的媳妇啊,要这么整我?”
萧越有些哭笑不得,打开写着自己名字的小皮囊,里面竟装着一块免单牌。
也就是说,未必知可以无偿地为他做一桩大买卖。
萧越眉开眼笑,走这一趟,真是赚发了。
能让未必知接买卖已经不容易,无偿免单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东西掉不得。
眼角见如故漂亮的大眼睛怒气腾腾,忙轻咳了一声,收了笑,一本正经地把免单牌放进小皮囊,收进怀里,贴身放好。
他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却在被人当傻瓜玩了一把的人面前兴奋,就太没良心了。
干咳了一声,试图安慰如故,“咳……那个……或许你跟他之间有什么误会。”
如故也开始怀疑那个叫李然的人,是不是在进云秀坊前得罪过未必知,要不然怎么自打她进了云秀坊,就被未必知针对。
如果真是这样,她只有自认倒霉,谁要她自作主张冒充人家呢。
如故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
“回去吧,看还能不能赶得上船。”
她转变得太快,萧越反而有些不安,“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如故把自己从上看到下,表示自己没缺胳膊断腿,“我好得很。”
“真的没事?”
“当然没事,反正我来过了,任务也算完成了,是不?”
萧越点了点头,倒是个想得开的人,这性子与如故倒有些相似。
他想到如故,不由得又朝走到前面去的李然看了两眼。
恰好看见前面单薄的身影弯腰下去,拔开拦住去路的树枝。
袍子下勾勒出浑圆挺翘的圆臀,线条柔美诱人。
萧越呼吸微微一窒,吞了口口水,这身段都像极了如故。
“快走啊,真想在这里过夜吗?”如故回头,见萧越还杵在那里发呆,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今晚是朔月,她得尽快赶到海边,早些回去。
虽说并不是朔月一定有什么事,但这个险,她不想冒。
她得守好自己的身体,不再被别的东西夺去。
萧越看清前面那张虽然漂亮,却和如故完全不同的脸,回过神来,脸上红了一下,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收敛了心神,快步追上去。
还没有走出树林,就刮起了风,冷厉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如故抱着胳膊,走得更快。
萧越看了看天色,“过了一个时辰了,恐怕船夫已经离开了。”
“离没离开,总在看过才知道。”如故心急如焚。
“实在不行,在这岛上呆一晚上,他明天一定会回来接我们。”萧越在外行军惯了的,什么样的天气都不以为然。
如故瞥了他一眼,没哼声。
如果不是朔月,住几晚,她也不在乎。
“这里虽然是孤岛,但没有危险的野兽,用不着害怕。”
“我没有害怕。”
“那就得了。”
“我只是不想在这里吹风淋雨。”
“也是,你身子骨弱,恐怕受不住一夜风雨。不过,前头那间茅草屋看上去还算结实,或许……”
“你有完没完?你想呆在这里过夜,你一个人呆着就好。”
如故心里烦躁,明知道萧越是为了宽她的心,仍不爱听。
萧越和他一屋住了这么多天,头一次看见她发脾气,怔了一下。
如故话出了口,也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对他。
出这趟海,是未必知故意刁难她,跟萧越一点关系没有。
萧越出于好心,才护送她出海,现在因为她才要遭这罪,她不该把气发在他身上。
“对不起,我只是心情不好。”
“没事。”
被人这样玩了一把,还要留在孤岛上吹一夜的风,淋一夜的雨,是人的心情都不会好。
风越来越大,即便是在树林里,也像是要把人卷起来。
没一会儿功夫,倾盆的大雨把他们淋了个透湿。
地面积了水,高一脚低一脚,变得十分难行。
如故脚踩进一个水坑,一个踉跄跌倒下去,趴在冰冷的水坑里,心也跟着冷了下去。
这样的天气,就算船夫没走,也不可能再出得了海,恐怕今晚没办法在子时前赶回去。
在前面开路的萧越转身过来,把她拽起,“你怎么样?”
如故摇了摇头,被雨水打湿的身体一阵一阵地冷。
这冷勾起她体内沉睡的那股刺骨的寒意。
如故的心猛地一沉。
老树林深处,阴煞之气都会比较重,这种地方对她更加不利,把牙一咬,不管怎么,先走出这片林子再说。
一脚迈出,脚脖子上传来尖锐的剧痛。
如故一声闷哼,重新跌倒在地。
萧越听见那声闷哼,微微怔了一下。
如故在训练时,受了伤,不管再痛,都不会叫出声,痛得凶了,就会这样低低地一声闷哼。
他飞快地蹲,重新看向眼前的漂亮脸庞,这张脸和如故差别实在太大。
轻抿了一下薄唇,又多心了。
“我看看。”伸手向如故的脚脖子模去。
入手骨骼纤细,丝毫不像男人的脚骨,她脚脖子的地方却肿起了一个大包。
如故看着正给她检查脚骨的萧越,想起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他们一起训练,每次她受了伤,他总是这样小心地给她检查。
他们相扶相持地渡过了七年的魔鬼训练生涯。
眼底突然有些发热,“对不起,我连累了你。”
“说什么呢。”萧越微抬起头,轻瞟了她一眼,转身过去,拍拍自己的肩膀,“上来,你的脚不能再走了。”
如故望着他宽阔的后背,她已经不记得那七年中,有多少次,他这样蹲在自己面前,让她趴上他的后背。
只记得他们第一次在野外生存训练,她也是这样拐了脚,那时他还只是九岁的大男孩,他单薄的身子蹲在自己面前,说的也是这句话,“上来,你的脚不能再走了。”
她那时很好强,不肯拖累他,让他自己先走。
他生气了,板着脸威胁她,“如果你不想我跟你一起死在这里,就赶紧上来。”
她和他对瞪了好半天,最终爬上了他的后背。
九岁的他背着七岁的她,在山里走了五个小时,最终到达了目的地。
泪从如故的眼里涌了出来,很快被雨水冲去。
萧越不见身后有动静,转头过来,见如故怔怔地不知在想什么,浓眉一皱,“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如故深吸了口气,趴上他的后背。
他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淋湿,他后背的体温隔着湿衣传来,如故鼻子一酸,泪又流了下来。
萧越虽然看不见如故流泪,但他是练武的人,对人的呼吸特别的敏感。
感觉到她呼吸的异样,回头过来,“痛得厉害?”
“还好。”如故吸了下鼻子,摇了摇头,把手臂环过他的宽阔的肩膀,脸靠在他的肩膀上。
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男人味道,心安地闭上眼。
如果,上一世,他没有死,而她也没有回来。
她和他如果一直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他们俩会不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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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笑猫嫣然的《农门冲喜小娘子》
这是一个穿越种田,冲喜发家,致富奔小康的故事。
男主身份不凡,前期欢畅种田,后期狗血无比的入京各种斗……
片段:
他的媳妇居然和别的,别的女人亲嘴了。
“你你你,你不守妇道。”
“没功夫跟你胡扯,人命关天,闪一边去。”
“不让!”
“再不闪开,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
第九十九次爬床失败。
“咱成亲都这么久了,早该圆房了,怎么还踢我下床。”
“你有送鲜花,钻戒么?你有跪地求婚么?”
“没…”
“那你废什么话?”
“现在来一遍可以么?嘿嘿!”
某女抱着鲜花,欣赏着手指上的戒指,一脚把准备上床的某男又蹬了下去。
“怎么又不行?”
“今天亲戚来访。”
呯!某男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