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村里种花
返回村子路上,村长一直沉默不语,他总在想着欧阳青兜里的三千元,心里也在暗自盘算着:他们村子每家辛苦劳作,一年四季种出的庄稼纯收入也卖不上三千元,而欧阳青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赚上几千,难道种花真的能赚钱?
他有些纳闷,但也开始相信欧阳青之前所说的一点不假,樱花村祖辈都在地里为温饱问题挣扎,最后还是没能解决温饱,想起来还真怜,现在欧阳青来到他们村子,难道真的是来帮助他们的?
老村长沉思着!
“种花真能赚钱?”他想了良久,终于支支吾吾的对欧阳青说,眼睛看着欧阳青,眼神里充满疑惑,也充满期盼。
“是啊,”欧阳青微笑了一下,从衣兜里拿出伍佰元递过去,然后说,“今天辛苦你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给运费的。”
村长闪电般出手,一招“空手夺白刃”技巧箭一般的速度夺过钱,脸上的皱纹因为他的很不自然的微笑拼凑成了一朵菊花,接着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之后又说:“我以为花只是拿来看的,想不到还能卖,我回去也和你一样种花,但是你能帮我吗?”
“当然好了,”欧阳青说,“我能找到金银花种子,你拿回去种上,明年把收回来的花籽再种下去,等到收成时就以卖大价钱了,其实樱花村气候不错,环境清幽,这么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就因为交通堵塞,人们思想落后,所以富不起来,要是栽种经济作物,人们有钱了,大家集资点钱把路修通,说不准还以开旅游项目,大家做生意,就用不着每天在太阳下起早贪黑的辛苦劳动了。”
“我也希望我们村子能富裕起来,只是我们书读的少,什么也不懂,除了种庄稼还能干什么呢?以后还希望你这个城里来的干部指导我们啊。”村长这会相信欧阳青了,这样的转变当然是看在那三千元的面子上。
欧阳青点点头,他看着老村长,看着老村长激动地样子,他也开心了。
坐在马车后面,他举目远望,这条通往樱花村的比羊肠小道稍宽一点的泥路两旁青山相连,山上绿树成荫,山下溪水潺潺,鸟儿在空中自由翻飞,晴朗的天空白云朵朵,如此天气使得天地间更加宽阔。
山间里,宁静而且美丽!
马车在泥路上缓慢的行驶着,颠簸着,摇晃不定的两人坐在车里讨论着很多有关致富的方法,不知不觉便到了村里。
回到村公所,欧阳青立即打电话给那个花商,希望他再寄点花籽来,花商爽快答应,并说两天以后花籽就送到。
耐心地等了两天,欧阳青等到了花籽的到达,于是他带着激动的心情和老村长美好的幻想一起来到村长家。
说干就干,两人在村长家后面的一块不大的地里翻土,然后浇水,接着除草,最后种下花籽。
忙碌几天后,终于把花籽种了下去,剩下的就只有老村长激动的等待了,欧阳青回到他那简陋的宿舍里,剩下老村长天天跑去浇水,每天都呆立在花圃旁,总希望那花籽尽快长出来,他浇水谓小心翼翼,同时也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他简直有了想从地里把埋在土里花籽刨出来直接在花籽上浇水然后好让花籽芽开花的冲动。
日出日落,几番风雨,度过了艰难的几个月,老村长种下的花种看到了希望,绿油油的花苗在风中摇曳,在老村长的微笑着的沧桑的老脸上生长着。
樱花村村民听到老村长在欧阳青的“勾引”下正在做着“大逆不道”的举动时都很吃惊,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这么一个带领他们磨光滑了好几根锄头的憨厚踏实的老村长竟然这么不务正业。想想这是多么一件怕的事情。所以,这群怜的村民担心这个像瘟疫一样的欧阳青令他们村子遭灾,于是都在诅咒这个城里来的干部不得好死,咒骂欧阳青是个大奸大恶之人。
除了诅咒欧阳青,这群善良的村民们更为老村长“鬼迷心窍”担忧。大家跑来村长的花圃前,看着地里长成一片的花草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表情极为痛苦,就像他们看见的不是花草,倒像是一片能毁掉整个村子的恶魔。有的还遗憾的样子摇摇头,似乎在为村长已经走火入魔而遗憾,为村长的不救药而惋惜。
面对人们的痛苦的表情,老村长没有生气,听到大家的劝阻,他一笑了之。
看到村长灿烂的笑脸,他们由惋惜和遗憾变成愤怒,更加肯定地认为村长已经疯了,连村长的老伴也吵闹着要离婚,有的提议立即毁掉村长的花圃,有的大喊着要“修理”欧阳青一顿,甚至还说要把欧阳青赶出樱花村。
也许,欧阳青毕竟是政府“官员”,那些大喊大叫要收拾他的村民们只是说的唾沫四溅,要是真的去找他麻烦,谁也不敢。这么一个混乱局面,老村长站出来随便阻止一下就平息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接受老村长“大逆不道”的举动。
村民们见挽救不了老村长,也不能毁坏村长的花圃,于是都叹息不已,最后带着痛苦的表情各自回家,继续日晒雨淋的辛勤劳动着。
又过数月,村长的金银花总算有了收成,他叫来欧阳青,商量着如何处理这些金银花,欧阳青对他说以帮他卖给那个药商,村长听了很高心,嘴上不停地说些感谢的话。
这次金银花不多,但是老村长还是从药商手中接到五千元钱,看着手中的钱,老村长好久才反应过来,他全身颤抖了一下,眼睛湿润几乎流出眼泪,颤抖的双手抚模着这厚厚的一叠钞票,简直把欧阳青看成再生父母。
回到村里,老村长把这五千元钱交到老伴手中时,村长神情就像一个皇帝把权杖交给一个大臣一样庄重而且慎重。而他老伴,那个因为他种花还一直吵闹着要离婚的老女人,两手伸出,恭恭敬敬的接过“权杖”,面部抽搐着,呆滞着,激动的几乎要失声痛哭起来,说真的,他们是想都未想过一下子能看到这么多钱。
她双手捧钱,傻傻的也爱不释手的看了好长时间,似乎有些累了,这才把钱放在衣柜里的一个暗格里,这个衣柜平时不装东西,虽名为衣柜,里面并没什么衣服。
把钱放好,她关上衣柜的门,然后用钥匙把柜子的门锁好,这次,她出人意料地在衣柜上上了五把锁。
第二天,这个个子不高却很肥胖的村长夫人一大早便在村里到处炫耀,逢人便说自己已经是有钱人了,说话时头也是抬得高高的,让听她说话的人看她的时候还得抬起头仰视她。
她和几个爱论别人长短的女人坐在树下边做手里的针线活边说话,为了引起他人注意,她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咳、啦、吐”三声接着嘴里射出一口痰来,然后高声喊:“真想不到,花还能卖钱。”
“天啦!”一个满脸皱纹肤色黝黑的老女人听到村长夫人这么说,就像被村里某条土狗咬伤小腿般尖叫起来,吓得在场人身子抖,全都莫名地瞪着她,只见她摇晃着脑袋说,“老村长的鬼迷心窍我们觉得已经够怜的了,想不到你这死老女乃又被传染了。”
“是的啊,”又一个老女人说,“真是不幸,我想这罪魁祸首就是那个欧阳青,要不是他,村长一家也不会出现这么个悲惨结局,我们一定要向政府反映。”
“说得对!”有好几人附和着,“必须这么做。”
“还有,”有一人似乎想起什么,只见他若有沉思的样子说,“我们要把欧阳青赶出樱花村,如果他不回去,我们就报警抓他。”
“你说的没错!”又有人说,“实不相瞒,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但是没有人助阵,所以一直没能教训他。”
“这次我们大家团结起来,一定要为民除害!铲除这个祸国殃民的败类!”众人异口同声地咆哮着
主意打定,众人各自回家,每个女人都向自己男人汇报情况,要求自己的有魄力而且像前不久在电视上看到的萧峰一样具有英雄气概的男人站出来声张正义。
听到建议的男人们第二天便风风火火的跑到镇政府门前大吵大闹,向镇长诉说着欧阳青的种种“罪孽”,要求镇长为他们除去这一大害,还他们村民一个太平日子。
幸好镇长不在,一个政府工作人员听了大家的嘈闹点头答应,誓一定为民除害,但什么时候行动,怎么行动却未作任何表示。
村民们见“当官”的答应的很不爽快,于是遗憾的回去了,从此愁容满面。
老村长自从得了那么一次好处,对欧阳青是言听计从,他请欧阳青再给他不同的花种,希望在明年能卖更多钱。每天都会到村公所找欧阳青,两人在村子里到处游玩,同时了解村里土质,欧阳青打算整个村子都种花草,改变农村传统耕种。
老村长把这件事和村主任说了,村主任亲眼看见老村长手中的五千元钱才下定决心试着种些芍药和鸡冠花之类的植物,尽管这一决定同样遭到家人的反对。
冬天,闲着无事的村主任在老村长和欧阳青的指引下,他们在自家地里种上一些适合冬季栽种的花草,等到春天来临,这些冬季里种下去的花草长出来了,大家高兴的看着花草聊天,每个人都笑容满面。
这一举动同样引起村民们一阵骚动,大家再次像国际峰会般聚在一起,神情凝重如世界末日即将到来一般,大家一见面便哀声叹气,同时交头接耳,不过,尽管他们内心感觉事态越来越严重,但也不再像上次一样冲动了,大家一致认为要静观其变。
这么一等,一个冬天就在人们的火炉中烧过了,人们迎来崭新的春天,迎来新的一年,尽管看到村长和村主任地里的花苗还是那么神情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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