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落,剑动,寒叶起。
四叔的一声长叹落下,纸女圭女圭手中的那把剑也随着动了起来,但与他们相比,更快的还是半僵手中的那几片黄叶。
先下手为强。就在四叔打算让纸女圭女圭出剑的那一刻,刚才还在他手中拈着的几片落叶已经像飞刀般,打着旋的朝下方的四叔射了过来,又快又狠,正是半僵放飞符的手法。可四叔虽然眼睛不方便,却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脚下稍微一挪,就一片不落的避过了全部的飞叶。
与有自我意识的鬼魂不同,纸女圭女圭是没有脑子的,一举一动全靠人的控制。因此半僵一出手,先招呼的就是下面的四叔,当然,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几片叶子能把四叔给怎么样,不过当四叔躲过叶子,想再找他时,半僵已经没了。
天生的僵尸纵,后学的莲花步,这两招一并使出来,就算是在房顶上,半僵的速度还是一点都没受影响,再加上胸中那口淤血在咳嗽的时候,就已经吐了出来,所以此时的半僵跑起来那是心也平,气也顺,两腿也有劲,别说是四叔了,就是
由于这里既不是繁华的商业区,也不是高档的住宅区,因此这地方的房屋差不多都是一片连着一片的平房,而这正好给了半僵撒腿狂奔的机会。到了最后他更是干脆连房都不打算下了,甩开大步是见房窜顶,遇屋跃梁,就算偶尔有条巷子拦在前面,那也仅仅只是一纵身的问题。
秋风凛冽的夜晚,忙了一天的人们早就钻进了暖和被窝,甚至都开始嘟囔磨牙或是说梦话,所以还真没有哪个人注意到半僵这条在一间间的房上窜来跃去的黑影,就算真有哪个夜猫子不小心瞥见,半僵的速度也只会让他以为是自己眼花。
“呼!”
迎面吹来的夜风很凉,不过这并没有对半僵的速度造成丝毫的影响,反倒是让这几天心情一直不怎么滴的他有了种“千里不留行”的畅快感,于是乎,尽管已经跑出来老远,但他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是催着脚下更快了几分。
感觉是找到了,心里也痛快有了,但半僵不知道的,他那僵尸纵和莲花步的结合体可要比人家的“千里不留行”差远了。所谓的“千里不留行”,那样的轻功就算不是踏雪无痕,也该和草上飞之类的差不多,除了快,还要很轻,可是半僵他……
莲花步或许还没什么,那个僵尸纵,好家伙,整个人的重量都聚在那俩脚尖上,如果不是他自身窜的快而这片平房又比较新,房顶也还算结实的话,他这个人早从房顶砸下去了。但就算是这样,那些被他踩过的房顶也该补补了,不然下雨落雪的时候就等着慢慢漏吧。
正如之前所说,在房顶上的半僵跑的虽快,但很可惜他并不知道,这些水泥制房顶上凡是被他一脚踏过的地方,都已经出现一些蛛网状的裂纹,有的更是直接开裂,粉碎,到了那种看起来还没什么,但踩上去却依然发虚的地步。
这件事,半僵他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如果知道,或者哪怕是仅仅能留意到一丁点,他跑起来自然就会小心,会注意,会看一下脚下的房顶,自己也就不会那么傻傻的,稀里糊涂的——一脚踩进去。
“扑哧!”
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踩空了,身子突然失去了平衡。
第二反应,就是自己的脚卡在了里面,拔不出来。
第三……半僵没有反应到第三下。
风一般的速度,却突然间停的比眨眼还要快,因此不等半僵心里感觉到什么或是身体有什么反应,一面又高又厚的水泥墙就已经如同一列迎面驶来的高速列车一样,重重的拍在他的身上。
“嘭!”沉闷的撞击声传出了老远。
这重重的一下,对于半僵那副结实的身板来说还没有大碍,可他首当其冲的那张脸就惨多了,特别是那只较为突出的鼻子。尽管他摔的又是晕头转向,又是眼冒金星的,但那渗人的骨折声还是从他眼前清清楚楚的传到了耳中——鼻梁折了。
下意识的,差点没疼晕过去的半僵在那是直吸口冷气,结果刚吸了一半,就又全都呛了出来,一口的水泥灰,如果当真吸进去,那他的肺也就真的废了。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咳嗽,一边从地上的爬了起来,这时,半僵才瞧见自己身子在人家房顶上砸出来的那个一模一样的人形痕迹,以及使他的脚陷进去的那个怪坑。
喀嚓一声轻响,又是骨头折断的声音,不过这次却是半僵在用手把歪掉鼻子往直掰,那个疼啊,让他郁闷,但更让他纳闷的是:好端端的房顶上怎么会突然陷下去一块呢。然而瞧着瞧着,半僵却发现这间房子的房顶上,像这样陷下去的地方并不是只有那一块,而是有很多,直直的排成三四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来的这三四行奇怪的陷坑?每一个之间的距离很大,却很有规律,而且还排的直直的,看样子,怎么像是之前有什东西经过时留下的一样?
越想,半僵越不明白,越琢磨,半僵越是糊涂,而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下边冒了出来,
听完,半僵的整个人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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