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早上,姗姗来迟的王局长才开着他那辆已经用了五六年的破车到了刑警队。
以私交来论,王局长和高校长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怎么样,至少不像半僵他们想象的那么亲密。可以说,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儿子在高考中交了两张白卷而他老婆又吵着闹着让自己儿子上什么大学的话,他才不会在半僵第一次出事时给一个普通的大学校长留那么大的面子。所以,当昨晚高校长为了半僵的事情连夜打来电话求帮忙的时候,他并没有急着答应什么。
半疆有没有杀人,这一点王局长是一点都不关心,他所关心的是高校长对这个叫凡半僵的学生到底有多在乎以及会为此付出多么大的代价,而要想搞清楚这些,最好的办法就是拿时间来验证。再说了,警察抓人是需要时间的,如果半僵这个人还没被控制到了局里,那他又怎么好意思向自己这位当校长的朋友提出某些进一步的建议呢?
因为这样,即便电话里高校长的声音显的很着急,而且前前后后把电话打了不止一次,但王局长最后还是硬找借口把想要谈的事情压到了第二天。当然,人家也不是什么也没做,这边高校长刚把电话放下,王局长就通过手机给新提拔的杜队长交待了起来。
一是要放手抓人,连同凡半僵在内,凡是和这事月兑不了干系的人通通的先请进警察局;二是要尽快整理出事情经过,在他上班之前把案件的档案摆在他办公桌上。总而言之,这次他要让高校长好好明白一下,想找他这个局长帮忙,可不能只是电话里简单说两句话就可以的。
就这样,坐了一晚上美梦的王局长在高校长电话的不停催促下,终于拖拖拉拉的来到了刑警队。本来王局长是想先看看半僵案件的档案资料,再考虑该向高校长提什么条件的,哪知道刚进警局大门的他连办公室的门都还没模着,就先被一群不知从哪冲出来,扛着长枪短炮的给堵上了。
“请问身为你对师大昨晚发生的案件有何看法?”
“校园内行凶,请问这是否是已经成为我市最严重的校园暴力案件?”
“听说凶手至今尚未被抓获,这是否意味着是我市警察的不作为,还是如传言所说,是因为凶手有种背景呢?”
“有人说警方昨晚强行逮捕了两名无辜的学生,这是否与前一段时间所流传的,警方刑讯逼供有联系呢?”
“请问,王局长……”
看着眼前一个个恨不得把话筒塞进自己嘴里的记者,耳朵被吵得嗡嗡直响的王局长差点没张嘴挨个咬回去。哪有这么问问题的?还刑讯逼供,难道我们警察在你们记者眼里就是个东厂锦衣卫的德性?
尽管心里很不得立马把这帮记者轰出去,但王局长心里也很清楚,别说什么往外哄了,今天哪怕他就说错一个字,上头也可能把他这个警察局的局长直接撸回派出所当片警。所以,面对这些把自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们,王局长在展现出“真诚”微笑的同时,也只能给出一个政府部门通用而且标准之极回答:“对不起,无可奉告。”
回答完这句话,王局长就想转身挤出去离开,可这帮被称为无冕之王的记者们哪愿意干呐。哦,我们这十几号人又是扛机器又是扯电线,大清早连饭都不吃的往这边赶,难道为的就是你这七个字的回答?这么就想走?门都没有。
于是乎,这些心中有些不满记者们这个一挤,那个一推,使得王局长非但没能挤出去不说,反而是被堵了回去,差点没一个屁蹲坐到地上。至于其他赶过来想帮忙的警员,则又是因为挤不进来而只能干看着帮不上忙,况且他们就是真挤进来也没什么用,局长都在那老老实实的被挤着,他们哪还敢动手。
最后,连帽子都被挤得不知掉哪去的王局长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不得不做出了一个匆忙的决定,而也正因为是这个决定,继并州师大连番事故之后,并州市的警局也“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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