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朝央并不想理会来人,奈何书文绘丹青时从不停顿,这时她才有些后悔没有多带一个人出来应对这种情况。
气氛有些微妙,朝央静静躺着看向来人,众人却因为太过惊艳于朝央谁也没有开口打扰。
曹侧妃曹颖是一个骄傲的女人,一身接近正红的衣裙更是显露出了对方的野望,美丽的面孔带着傲慢的神情。
曹颖见朝央又转过了头看书卷,反应过来向一旁的大丫鬟示意。
着绿色衣衫的大丫鬟喝到,“见了王妃你这贱婢还不快行礼?”
贱婢这两个字一出,朝央一怔,她倒没想过她也有一天会被骂这两个字眼。
不等她说什么,书文几乎是下意识就开始了动作,轻功一展开瞬间来到了这个丫鬟面前,捏住对方的下巴,直接把毛笔塞进去搅动了几下。
“你干什么?啊——”
“给你洗嘴。”
书文随手把毛笔一扔,抬脚踹了这个出言不逊的人一脚后就施施然的站到了朝央的后面。
被踹倒在地上的丫鬟被踢到的地方痛的她想直接晕过去,但是满嘴的墨汁吐也吐不干净,恶心的她不停的翻着白眼。
其他人也都被书文这下给怔住了,书文什么时候靠近的都没反应过来,而且一个女子怎么那么粗鲁残忍?现在丢了半条命般的丫鬟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书文垂眸,对于自己对一个弱女子的“心狠手辣”的行为没有半分后悔,她就是不能容忍任何人对朝央的不敬。
“来人!”
曹颖现在看着书文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杀人犯,一回过神便惊叫道。
管家并没有接到王爷保护朝央的命令,而且再怎么说曹颖也算王府的主子。她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执行,将朝央两人围了起来。
曹侧妃下令道,“把这两个人给我抓起来!”
“这……”管家有些踌躇,毕竟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人……
曹侧妃眉毛一竖,“本侧妃还是这个府里的主子呢,莫不是还动不下这两个危险人物了?动手!王爷问起来本侧妃担着!”
“是。”
管家听了曹侧妃的话倒是放下了心,这曹侧妃的爹可是当朝的一品大员,她在王府还是很有地位的,既然有她担着王爷也应该不会怪罪下来了。
朝央保持着看书的姿势一动不动,在两人结束了对话的时候才似笑非笑的抬头。
“来人,给我把这些闹人的玩意清理出去。”
朝央似是自言自语的对着空气吩咐了一声,随即凭空就冒出来了几个白衣女子。
虽然只有寥寥四个白衣女子,却在动辄之间将那伙来势匆匆,现在去势也匆匆的人逼退了出去。至于那地上的那位没有人理会她,只好被直接扔了出去。
院子里也终于恢复了安静。
对于书文鲁莽的行为朝央是放纵的,书文对她的维护很直接甚至有些粗暴,可是这种单纯的维护也只有书文会对她如此。这么一个好书童朝央觉得就该好好宠着,纵着,没什么不对。
“主子,这么早暴露会不会……”书文看着再次隐没的白衣女子皱眉道。
“无碍,他们想必也不会天真的认为本王真的是独自一人就跑出了云祁吧。”
朝央下意识又恢复了自称,看了眼书卷觉得没甚意思,遂放下书,起身回房。
长裙迤地,仙容绝世。
书文低头无言,常言道,知道的太清楚往往不美。就像现在,她能理解主子这幅美人不堪扰,峨眉染轻愁的模样绝不是在烦心什么大事,而是觉得困了所以回房是继续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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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风回府了自有人将今天发生的事的原委赘述了一遍。
宸风哄好了受惊了的后院美妾,转身来到了朝央的地方。
朝央依旧一副病弱的模样,哪怕是穿着最鲜艳明亮色彩的衣物也不能掩盖掉对方脸色的苍白,长裙贴着身体的曲线勾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执着书卷的手莹如白玉。对上宸风看过来的眼神,点了点头。
真正的美人就是永远有着让你惊艳的能力。
宸风不得不承认,朝央这张脸,这个人,美得太过虚妄,是不该存于浊世的。
“请进。”书文让开了道走到一边,见宸风望着朝央有些恍惚的样子出声提醒道。
“嗯。”
宸风走进房间,不同于他心中女子的闺房那香风阵阵,或清幽或娇柔的模样,也不是男子房间简洁大气的模样,而是极尽的奢华和大气的雍容。
内室不消说,那床幔都是用上好的天蚕丝制作的,地上铺的都是风狐的皮毛,那床以宸风的眼神自是辨认出了这是名贵的千金难求的天楠木,天楠木本身带有异香,闻了有安神的作用。据他所知,这种天楠木是真正的珍稀异常,一指甲盖开出天价都能得众人争抢,可现在他居然看见了一架天楠木制的床。
他若不是亲眼所见也不会相信他府里出现了这么些了不得的物件。
朝央窝在躺椅中,放了书卷又拿了一副画看着,语气淡淡的说道,“坐。”
宸风长眉一挑依言坐下。他晾了朝央三天就是在出云祁受到的气,曹侧妃能进来这里也不无他的默许,虽然这些小动作是幼稚了一点,可是你能指望他对她能做什么?朝央邪门的很,不管怎样,在宸大王爷的心中,朝央就是块阴影。
只是他总是会忘记,朝央她是女人没错,可是她是传统意义上的女人吗?她是简单的女人吗?叫曹侧妃等人来恶心朝央,但是显然并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宫斗宅斗人家朝央不玩这种攻略,直接就将人扫地出门了。
宸风对此事的感觉就像是吃了只苍蝇一般,自己侧妃被扫地出门真是相当的打脸啊,而且还真响!虽然一定意义上还是他将人送过去的。
宸风缓了缓表情,酝酿了一下语气才说道,“阁下应该听闻过我南国的一些传统,半个月后就是我朝四年一度的桃花节。”
“桃花开的日子已经过了。”
宸风一愣,眼神带着夹杂了些许诧异,随即笑道,“桃花节是我朝男子女子自由婚配的日子。只要在那日互相看对眼了就可以求得皇上的赐婚。”
“我对南国的传统无甚兴趣。”朝央摩挲着手上的画,神情在外人看来是很是专注的模样。
“永乐邀阁下一定要到。”宸风笑的俊朗,“非是南国人也是可以参加,桃花节是南国的盛事,也会吸引他国的贵族。”接着又道,“西风国的二皇子,四皇子都会慕名而来,除了云祁的风俗所致,并不曾来过,至于星越,晨羽国每次盛会都是会派人来。”
“既然是四年一次的盛会我倒是挺赶巧。”朝央依旧是兴致缺缺的道,“可是这对我毫无意义。”
朝央抬头看向宸风,见对方虽笑的明朗可眉眼间是掩不住的煞气,一张俊朗的脸愣是多了五分迫人。
“永乐让我给阁下带了封信。”说着宸风变魔术一般手扬起一封信封,“永乐说她要到了桃花节那天才会来见阁下。”
书文结果信放到了朝央一旁的桌子上,朝央淡淡的道,“她倒是有信心我会等她半个月。”
朝央想了想还是拿起了那封信,拆开,纸张上带着果香,字迹娟秀,风骨斐然。
“阿央,你桃花节务必要来参加,我可是为你准备了一个大礼,一个准备了多年的大礼。如果你来了,那么当年的人情就两清了好吗?”
是再自然不过的语气,直白的话,这就是宸永乐和朝央的相处方式。
宸永乐真不像南国这样国家的公主,她有个性,有着不属于普通女儿的心性,但她又是乖巧的,关系到国家社稷时,哪怕是牺牲自己的幸福她也没有丝毫的反抗的答应了。她对朝央的执着也是那么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就在意了,莫名其妙就在意了那么久。
“你回了她,我会去。”
说完朝央起身背对着宸风,“还有告诉她,做出了决定就别后悔。”
“好。”
朝央的长发用发簪束起可是还是垂到了腰间,风吹过青丝随风轻轻晃动,那腰身纤细的不堪一握,脆弱的长睫侧着光可以让人清楚的数清楚那根根纤长的弧度。
从侧面看怎么看都是那么一副引人怜爱的模样啊。
宸风无奈的摇头,他觉得自己在朝央面前每次都是不自觉的屏气吞声的像参见女王一般实在有些丢场子,要是自己那群朋友看到了指不定怎么埋汰他。再怎么说这也只是一个身体虚弱令人怜惜的美人而已,离了云祁她又能翻起多大的浪?
所以说,宸风其实去了那身战神将军的皮,也就是一个脑神经比较粗,很傻很天真的青年而已,还不如一只兔子,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知道远远躲开。
宸风总要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代价的。
宸风离开后,朝央把手中的信直接用内力粉碎了,碎屑沿着窗子飞了出去,带起了一阵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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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还有半个月,朝央也腻了在风亲王府待着,决定到京城四处转转。
她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务必需要财和人。财排在前头,朝央毕竟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而来的,从小就有着自己的想法。她发展的势力有些连辛竹也是不知道的,若说是不是不信任辛竹,不如说是她不信任任何人,什么人都有随时背叛的理由,什么都掌握在自己手上才是让她最安心的。
朝央并没有把上辈子的东西带到这里来,一来这样就暴露了她的身份,二来她也不喜欢剽窃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出来。每个时代都有着自己的发展轨迹,若是打乱了,这带来的风暴不是朝央一个人能承受得住的,她还不足以有能力影响了整个大陆。
人脉朝央是从小就开始招揽培养了,最不缺的就是难民和弃儿孤儿,她一边发展着商业,一边海纳百川的吸收着这些人脉,各尽其用,哪怕是一个残疾人,也总有她能做的事情。人被朝央撒到了大陆各个地方,真正用来培养成杀手护卫的都是骨骼清奇才适合这行的,大部分的人朝央是让她们自行发展,但是朝央手里也都掌握着她们所有的动态,让她们没有一丝可以月兑离掌控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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