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的唠叨,换回来的只有丘二货的沉默。也不知道这厮怎么了,平时那嘴跟上了发条似的,这会儿跟安了拉锁似的,还是防风拉锁,一点气儿不透。
换好了衣服,又被丘伟翰硬灌下了两大杯的热水,我觉得我都快要蒸发了,他这才算放过我,准备带我去餐厅。
我上下检查了几遍自己的穿着,又在脑海中和朱晓怡深刻地进行了一下对比,忽然沮丧起来。
不管我穿着打扮成什么样,在朱晓怡的面前,我似乎都有一种土鸡和凤凰站在一起的感觉。
人那气质是天生的,浑然天成的。我就算后天修炼也修炼不来那种感觉,我唯一与生俱来的气质只有一个——**!
走向去往餐厅的路上,我忽然踟躇起来。
暗恋苑少楚多年,我相信他多少也会有点感觉,但他还是带着朱晓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从植物学角度来说,他压根就不在乎我对他的感情。
但是感情这个东西就是这么奇妙的玩意儿,明知道他对我不在乎,可我就偏偏在乎死了自己对他的感觉。
“伟翰哥哥,能不能求你点儿事儿?”我试探着对丘伟翰开口。
“肯定是大事儿,不然你不能这么喊我。先说好,犯法的事儿我不干。”他义正言辞。
“你能不能假扮一下我的男朋友?”
我问他,深深觉得应该没问题。我扮演他女友已经n+1次了,让他冒充一次我男友绝对不是难事儿。
谁知道,丘伟翰倏地一下站住了,用着我从来没见过的认真又带着点受伤的眼神看着我,咬着牙说道:“岳晶,我允许你不喜欢我,我允许你用我去拒绝你不喜欢的人。但你为了你喜欢的人幸福,而让我成为你的挡箭牌,你休想,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让你如愿的!”
我一下慌了。
原来,我的全部心思,他全都看出来了,一点秘密都不让我留,就这么毫不留情地当面戳穿我!
丘伟翰的拒绝让我在看到朱晓怡和苑少楚脸上阳光灿烂笑容之后变得愈发地沉闷,一顿饭吃得跟上刑似的。因为他们的出现,我也没了旅行的心情了。
但旅行团不是你想走,想走就能走的。接下来的旅行还在继续着,好在苑少楚是来上海看望在这边上学的朱晓怡,并没有跟我们一起出发。
当天晚上旅行团自由活动,我们四个毫无原则地直接去了夜店。在那里我喝了个烂醉如泥,脑海中仅存的记忆是拉着他们跟我一起做游戏,然后一杯一杯地纯饮着芝华士,神仙都拦不住。
等我第二天脑浆迸裂地被丘伟翰强行拉起来的时候,我先是慌了一下,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钱包在枕头边放着,衣服却不是之前我穿的那套了。
还好,钱包在,只是贞操没了而已!
几秒钟的庆幸之后我才意识到我之前的想法多么的不靠谱。一个尖叫我就跳了起来,冲着丘伟翰就一眼炮。
“你干什么?酒劲儿还没过呢啊?”他嗷一声,我的奋起一跃竟然没打中他的眼睛,只抡到了他下巴。他捂着嘴看外星人似的瞪着我,不可思议地对我叫着。
“丘二货,你这个王八蛋,你居然趁人不备,趁人之危,趁我睡着,对我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我同样怒吼回去!
你妈蛋,你就算是真的饥渴难耐,你能不能对我有个请求,等到我点头同意了再霍霍我!
不对,思路不是这样的!就是他想对我怎么地,我也不该让他怎么地。但是他非要怎么地,我也挣月兑不过他,但是他不能在我人事不省的时候下手!
丘伟翰大概是疼的想哭,却又因为我的怒吼想笑,脸上出现一个无比扭曲的表情,好像吃粑粑了似的。
“我再饥不择食我也不至于挑你下手!昨晚你断片了你知道吗?”他反问我。
问话可以,但你之前那句讽刺是几个意思?什么玩意就不能对我下手,我这脸是脸,腰是腰,**是**,那啥是那啥的。现在给我扔男子监狱去,不照样得把我当苍井空使唤袄!
“我问你断片了你知道不?”
他看我半天没说话,又完全走神跑空的状态,又问了一次。
我使劲搜索大脑中残存的记忆,半天之后点了点头,理直气壮地回答:“断片了,怎么地?”
是啊,我就是断片了,那也不能这样吧!
他忽然开始愤怒:“你断片了倒是一了百了了,你知不知道我怎么把你扛回来的?”他好像越说越气:“回来老实儿地睡觉也就算了,你像无尾熊似的怕我身上手脚并用地缠着我,拽下去又往回爬你要干什么?”
他的控诉让我有点模不着头脑,我喝多了至于这么丑态百出吗?
他继续说:“耍酒疯的我见过多了,你这样的我还真没见过。旅行箱里所有东西你都翻出来,到处乱扔……”
我一看屋子里,确实乱的有点像刚被人入室盗窃了一样。可是,耍酒疯么……“喝多了,乱扔东西能怎么了?不是没什么损失吗?”我有点底气不足地反驳着。
他重重地点头,一边点头一边大喘气。沉默了半天,他忽然一声怒吼:“那你把我带的那一盒避孕套都扔窗外去了,还大喊一声‘去吧,比卡丘’这事儿怎么算?”
呃……
这事儿我得怎么解释呢?我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一段的存在啊!
我心虚地瞄了瞄他,忽然我又硬气起来,喊着:“那你也不至于吧?因为一盒避孕套你就把我给睡了?”我停顿一下,忽然脸煞白,颤抖着问:“等下?你说我把你的避孕套都扔了?那你睡我的时候没带套?啊——”
我一声拔高的尖叫,激动地问他:“那怎么办?我怀孕了怎么办?”
他一个控制不住,伸手把他推床上了:“睡你妹啊,怀孕你姐啊!你后来吐的咱俩身上到处都是,我费老大劲了才把你拖进浴室洗干净,等我洗完衣服天都要亮了,累的跟狗似的,哪有力气睡你!”
虽然过程让人虚惊,好歹结局还是很美好的。可我怎么总是心里有点别别扭扭的呢,感觉哪儿好像总是有点不对劲儿。
因为头一天晚上的断片,我错过了和苑少楚的告别。这样也好,省着我清醒的时候心里会更加的难受。
旅行第二站——南京。
习惯了北方的干燥和温度,到了这边简直就像是在桑拿中带着,带着潮湿的闷热让我几度怀疑自己的心脏出了问题。
一群人挤在空调大巴里风驰电掣地出发向南京,尽管车内温度已经到达了二十五度,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快要中暑了。
“我不行了,我太热了,我快要受不了了。”我蜷缩在丘伟翰的身边,嘟囔了一路。
丘伟翰鼻尖沁着汗,他比我更怕热,却一直都没说话。可能是我嘟囔得让他实在心烦意乱了,而车上仅存的几个女性也都被他逐一撩扯了个遍之后,没有了新鲜感和挑战力,耐心也在逐渐地下降。
“心静自然凉。”
他回我一句如此有禅机的话。
“我心静不下来。”我哀叫着,热成这样了还怎么心静,烦躁的要抓狂了。
“如果觉得热,想想你喜欢的人,就会心凉一半。”他撇着嘴:“如果你还不满意,想想你每个月的生活费,心就会拔凉拔凉的。还是不行的话,上手机银行,看看出门之前岳妈给你的钱还剩下多少……”
我赶紧打住他:“别说了,这车里有电褥子吗?赶紧给我打开!”
他满意地转过去,看这窗外的风景。
看吧,我就说丘伟翰是个贱男。就我们俩出门,他都不说让我靠窗坐着,让我可以欣赏欣赏窗外的风景,他自己独霸窗边,还是个男人吗?
我搓着手机,上陌陌搜索了一下附近人,看看有没有帅哥值得一调戏的,或者有没有贱男让我一损的。正搓得起劲,忽然听到丘伟翰咦了一声。
我赶紧放下手里的电话,扒着他肩膀跟着他往外看,原来窗外路边一对情侣貌似在吵架,女孩儿哭的梨花带泪的。
这种常见的戏码,有什么可值得惊讶的。
我收回目光,拍了拍他肩膀:“这有什么可看的啊?家那边又不是看不到。”
“这姑娘胸挺大啊!”他回答的完全驴唇不对马嘴,但由此可见丘伟翰的审美标准永远停留在那两半球上。
我缩了缩肩,想了想又挺了挺胸。他瞄我一眼,又开始说那扣眼珠子的话:“别挺了,都假的,海绵垫厚一点,我比你的还大呢。”
泥煤!
要不是打不过他,我准保打死他!
我深呼吸,为了避免血案发生,只好生硬地转移着话题:“诶,你说。眼泪留下来,胸大的是不是就滴胸上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他在想刚才那个大胸还是想他曾经的某任。
我又问:“那你是胸小的呢?”
“滴脚上。”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又赶紧挺了挺胸:“那你说,我要是哭了,眼泪能滴在哪儿?”
他看了我一眼,我紧张地缩了缩肚子,深怕他会说出我的眼泪会滴在肚子上这个答案。没想到我的祈祷竟然被老天爷听到了,他居然回答我:“放心,你肯定不会滴在脚面上。”
言外之意……
我喜逐颜开,雀跃地求证着:“真地呀?”
他无比认真地点头:“真的。你脸大,没等滴下来就干了。”
你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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