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魔狮山脉,邪狱谷。朝阳初升,笼罩在邪狱谷的紫黑色雾气渐渐散去。方圆百里,纵深千丈的山谷,终于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无数巍峨却充满阴森意味的深黑色宫殿,星散其间,使得这里更像是一座鬼城,而非宗派驻地。邪狱谷本是一代邪道大宗,数万年前曾经显赫一时,贵为天下邪道之首。但后来,修真界正邪之间爆发了一场空前大战。那一战,邪道败北,万千邪宗于一夜之间烟散云消,邪道魁首的邪狱谷更是断了香火。直到数百年前的邪道死灰复燃,新兴邪宗之中的魔狮门,雄霸整个魔狮山脉,于邪狱谷建立外门,邪狱谷这才有了香火。不过,现在的邪狱谷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邪道魁首,只是一方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势力,天下修道宗门之中,能抬手灭掉它的,十之七八……此时还早,谷内荒音寂寂,虫鸟不鸣,尽管是夏末清晨,但阴森之气却凝而不散,整个谷内也看不到半个人走动。
吱呀。良久,一声清亮的启门声,忽然在一间僻静的小院内响起。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身着粗麻衣服的奴仆少年,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他似是没有睡够,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一边走还一边揉搓着留有眼袋的眼睛。他先是到院子里洗漱了一番,然后才慢慢地回到堂屋,对着神台上一个四个头颅,体态狰狞无比的石像,虔诚地膜拜起来。石像的四个头颅和身体,像是四只魔鬼绞合在一起,每个头颅上还刻有一个上古篆文。不过上古篆文早已失传了无数万年,现今时代根本没有人认得。如果有人认得,他必会惊讶地叫出来:“贪、杀、yin、祭,这是邪神之像啊!”但少年却并不知情,只当这是祖传下来的神像,膜拜得极为虔诚。“老祖宗,不肖子孙余尘来仙门为奴已经半年了。这半年来,余尘衣食不缺,仙师们也常打赏一些仙丹下来,生活比在家乡时要好上许多。但余尘却过得并不开心,因为其他奴仆总是为难与我,多亏有二舅照拂,我才能安稳活到今日……”“……今天余尘要去南谷那边的古殿打扫。古殿很远,光是走个来回都要两个多时辰,而且那边已经上百年没有住人了,也不知如今有多少毒虫走兽盘踞其中。现在二舅闭关,没有人照拂我,他们便趁机逼我一个人去打扫,老祖宗你一定要保佑我不要遇到危险……”“我还不想死,母亲一人在家也不知现在如何了。她年纪大了,身子骨又不好,距离十年一次的回家探亲还余九年半……”
余尘是邪狱谷里的一名仆役,他的二舅伍隆是这里的一名小有名气的外门弟子,据说还有竞争内门弟子的资格。因为家乡日子不好过,半年前,伍隆在回家省亲时,便顺道将余尘带到邪狱谷来做了一名仆役。由于入仙门为奴,乃是终身的事,十年才得回家探一次亲,宗门方面倒也赏赐了不少财物给余尘在家的年迈母亲,所以余尘也就放心地来到仙门做了一名奴仆。至于他所拜的石像,乃是家中祖传下来的。余家是哪一代得到此神像的已经不可考,但曾有一代显赫过的祖上设下规矩,要求余家子弟务必要虔诚膜拜此石像,并称祭拜石像就相当于是祭拜祖宗。不过,规矩传下来数十代之后,余家早已没落,要操心生计的后人渐渐将这规矩忘了,膜拜之事即便没有完全荒废,也成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琐事。说到诚心,更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余尘是余家第五十九代独子,这时的余家家境贫寒,他也只是个资质和个性都很普通的孩子,小时候体弱多病,气血虚弱。平时只能独自待在家里,既不能下地干活,也不能上山打猎。一次在家无聊,他拿着石像玩,却发现神像竟然给自己带来了一种神清气爽、说不出来的舒服感觉。在向父母打听了石像之事后,余尘从此便开始了每日认真祭拜石像,祈祷自己身体变好,能够帮家里干一些活。渐渐地,他身体虚弱的毛病,竟然真的好了。从此之后,他便养成了祭拜神像的习惯,每日早晚都会膜拜,每次甚至要花半柱香的功夫。也是如此,这次上山,他索性把石像一起带上来了。反正家中已经只剩下老母亲一人,她也不会反对。余尘嘴里念念有词,随着膜拜,他的精神竟逐渐转好,表情放松下来,睡意也渐渐消弭。在足足祭拜了半柱香的时间之后,他的精神已经完全转好,这才去侧屋拿了昨晚便已准备好的扫帚,抹布等一系列打扫之物,出门而去。最近有一股号称血煞门的邪宗,被正道绞杀,前来投靠魔狮门,魔狮门知道外门邪狱谷这里空地方比较多,便安排他们先暂住在这里。而余尘接到的任务,就是去南谷那里清扫出一间可用的大殿来,暂时用作血煞门残余修士的栖身之所。南谷废弃的古殿很多,杂草丛生,走兽毒虫甚多,甚至据说个别古殿还保留着一些数万年前正魔大战残留的禁制,一窝仆役都不愿意去送死,于是看准余尘是新来的,什么都不懂,便将这件事推到了他身上——邪狱谷几年都没有新仆役来了,他的后台又在闭关,不欺负他,欺负谁?“师兄,你等等我呀。我要掉下去了!”邪狱谷中幽静,淡淡的影子贴着地面猝然划过,挑着两竹篓打扫工具走在去往南谷路上的余尘,抬首望天,见是一男一女两个三代弟子正在练习御剑之术,后者飞在空中颠颠簸簸的,不是很稳,惊慌失措地叫着。余尘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他也想修仙,也想御剑飞行,从天上看一看这个世界,可惜他的资质不行,此生注定无缘。还记得刚到邪狱谷的时候,二舅伍隆曾带他去测试过灵根。灵根劣质,连成为宗门外门弟子的资格都没有。“杨师兄,听说你前段时间,抓到了一个堪称极品的正道女修?恭喜啊。如此极品,杨师兄这几日怕是爽到天上了去吧?”“哪里哪里,不过是正道的一名女婊子而已。稍微用点手段,就跪在地上搔首弄姿,像条狗一样求我满足她,简直忒不要脸了!若论美貌,更不及柳师妹你的万一啊。只不过我看她是天星派的圣女,还是一名处子,才勉为其难,带回谷内玩玩……”余尘继续走,途径藏经洞时,又看到一男弟子和一女弟子正坐在洞口树上聊天。那男的身材高瘦,一脸yin邪,女的则是长相妖艳,穿着暴露,眉目含春的样子,让人很轻易就可以猜到她的品性。“哦,圣女?好响的名头啊!”那姓柳的妖艳女弟子讥讽道。“嘿嘿,不过是九流门派自娱自乐罢了,区区几十人的小门派,连门主都只不过是筑基九层的修为。我们几名筑基七、八层的师兄,一齐动手,就将他们给灭了满门。女弟子全部带回来玩弄!”这世间修道门派分为一流,二流,三流……九流,作为魔师门的外门,邪狱谷约莫算作七流势力,欺负一些九流势力,倒也容易。杨姓弟子满脸yin邪地上下打量柳姓女弟子,视线最后停留在女弟子若隐若现的高耸胸部上,yin笑道:“柳师妹,咱们好久没亲近亲近了,最近师兄我修为渐长,与我双修的好处,你该懂的……要不要,现在去我洞窟,玩玩?”说罢,一手不动声色地向柳姓女弟子****拦去,想要将之揽入怀里,到时候,予取予求,就由得自己了。却不料,那柳姓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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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脚尖一点,竟然飘身而退,站到了一步开外,嘻嘻笑道:“杨师兄,你该知道我的规矩,任何男子,都只与其**一次。当然,杨师兄如果愿意将全身的真元献给师妹我,做那裙下之鬼,我柳玫倒不介意再度献身一次……”姓杨的弟子面色一变,有些不忿地道:“柳师妹想多了,若是你那个号称美艳无双的青霜师姐,让我杨七玩弄一把,变鬼我倒也愿意。你的话,还是算了,这亏本生意,我杨七不做!”说完一甩袖子,走进藏经洞去了。余尘本不无意听这番对话,只是藏经洞前的小路是去南谷的必经之处,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忽然,他全身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抬头一看,却见那姓柳的女弟子一直没走,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充满媚意,险些让余尘脚下一软。余尘心里一慌,赶紧低下头去,目不斜视,埋头急走。结果刚走两步,就感觉到额头撞到什么软软的东西,不由错愕地抬起头来,瞬间吓了一大跳。那柳姓女子不知何时竟然鬼魅般地飘到了自己前面,刚才一撞,正好撞到了她又挺又翘的胸部上……“新来的仆役?”柳姓女子几乎紧贴着余尘,含春美目,上下打量着余尘。“是,是的。”余尘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嗯……还是处男呢!”柳姓女子忽然贴近余尘,使劲嗅了一口,非常满足地道:“久违的小处男的清新味道,只可惜你身上没有真气,看来是刚来不久,还需要修行一段时间……等修行有成,记得申请到镜湖来,姐姐教你仙术,授你仙丹。今日么……我还有事,就算了。”柳姓女子伸手在余尘裤裆处模了一把,随后咯咯笑着,飘然去了。余尘则被她弄得面红耳赤,心跳加快,好半响才冷静下来。再也顾不上其他,埋头往南谷的方向疾走。来之前,二舅伍隆就曾经告诫过他,千万不要去招惹谷里的女弟子。邪狱谷的大多数女弟子都修炼邪功,专吸人阳元,一旦被其勾引,稍有不甚,就是变成人干的下场。——当然,男弟子大多更算不上好人。他对此恐惧得很,平时遇到一些看着就不好招惹的人物,都是尽量绕着走。“好险,好险……”顺着小路终于走到南谷这片荒芜之地,余尘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站在一处高地,放眼望去,只见到处都是高高低低废弃的古殿,有的已经残破不堪了,只留下一道墙,间或有一两座看上去完好的。余尘细细地打量,区分这些大殿,上面派发任务的时候,只说选一处规模完好的古殿,倒也没说一定要打扫哪座,他必须自己选择一间完好,又方便打扫的。“就那边的吧,看上去重重叠叠,四方俱全,结构还比较完整。”余尘的视线锁定了一处风格偏黑,看上去损坏并不严重的古殿群。来到正殿门口,只见半掩的殿门内外满是蜘蛛网,还有爬进爬出的蜈蚣蟑螂等。余尘并没有急着清理,他先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古殿中的情况。只见晦暗幽深的大殿内尘埃满地,看起来荒废已久,神龛长桌等横七竖八地歪倒一地,高台上的邪修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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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面朝下地倒了一地。“好像没什么异常……”稍微放松了一些,余尘抬起手来轻轻推向殿门。数千年没有开启过的大门,在余尘轻轻一推下,发出艰涩的“滋滋”声,就像是钝金属在摩擦一般,无数的蛛丝被突然扯断,激起了满天的灰尘。大殿之中阴森森的,并没有因为大门打开而透进来些许阳光,就变得暖和。余尘早先便已经听说过无数关于邪修世界的恐怖传言,一时间,心脏也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了起来。余尘一边小声祈祷千万不要有什么邪灵或者机关禁制,一边轻手轻脚地往里面走去。一边走,他一边观察从哪里开始打扫最为方便合适,就在这时,他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咦,这是什么味道?”这香味甚至独特,隐隐闻着,还能让人产生兴奋的感觉,余尘闻着,胆子也莫名地大了起来。循着香味传来的方向,余尘越往古殿深处走去,走到尽头,他发现了一个暗黑的通道。通道的石制大门已经崩坏了,从大敞开的缝隙内可以看见,通道内漆黑一片,不知通往何处。“这个通道通向哪里?里面会不会有危险?”人总是有好奇心的,余尘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准备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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