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我听着楼上按摩店传来的喘息声,享受的抠着脚丫子。
叮铃……
一声驼铃响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起身把柜台边上的半截玉溪塞进嘴里,眨巴道:“本店只做女客,男客找小姐的自己上二楼,人妖就别露脸了!”
“请问……你们这里做案子吗?”如沐清风的女声从外传来
我抽了口烟,抬头看着门帘外模糊的人影,“如果你要断人手脚,找对面小卖部的阿三;讨债收账上隔壁找强叔,我就是一老实纹身的,不作案。”
她继续道:“我是坞叔介绍来的,他说你能帮我的。”
“唔!那个……”听到坞叔的名字,我就知道又来了一个鬼客户。
我叫苏哲,是这间纹身店的老板。不过我真实身份其实是一名摆渡僧,顾名思义是替鬼办事的和尚,事成之后向鬼收取一部分阴德作为回报,提升自己的功德力,以便平坦自己的修佛道路。
至于这个叫坞叔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江湖骗子,不过他比一般骗子高明的地方,就在于他有一双阴阳眼!我认识他是因为一次简单的公交车让座,而他是全车唯一一个看见我把那只鬼超度了的人。
也就是打那之后,我这好端端的纹身店就开始没时没晌的,接待起一些特殊客户。
我起身把脚下的烟头踩灭,模着光溜溜的头顶,继续道:“说吧,你是坟头遭人占了,还是心愿未了?”
门帘外,女声安静的摇了摇头,“坞叔说我不算死亡,所以你不要用这样的口吻对我说话。”
我一脸惊喜,这还是一笔大买卖呀!
一般来说,垂死之人阴德都是很多的,因为身边亲人的阴德也会跟他们相关联。
“这么说你就该是在医院里了,黑白无常来了没,还有”我走出门帘,看着面前形神聚散的白影,顿时冷嘶一声,“你这是遇到啥事儿了,竟然连魂魄都聚不齐了!”
人有三魂七魄,没有肉身的则称之为鬼魂,而面前的这一团白影甚至可以说连鬼魂都算不上,三魂七魄丢了两魂五魄……
勉强算个残魂。
白影用她那双打码的模糊眼神看着我,可怜巴巴的说道:“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只记得我叫林慕霜,是林铁头的女儿!”
一听这名头,我顿时面露难色,“唷,你还是大有来头啊!”
她老爸林铁头是凤山市道上有名的铁手腕,据说每年被他爸收拾的人,绕着凤山市能有三圈!
不过也正因为是这样,林铁头手上的阴德大概早就被这些坏事儿消耗干净了,要不然也不会害得自己女儿魂飞魄散这种这么严重,况且要想把三魂七魄全拘回来,说少了也得十天半个月,没有足够的阴德支付给黑白无常,她女儿气数是活不到那天的!
阴德在平常人眼里自然是一个虚无飘渺的东西,看不见,模不着。可在六道之它就类似于像人民币一样,你到了阴曹地府,行事、办事都需要用到阴德,包括你投胎也是需要。
这也就是为什么老一辈的人常说行善积阴德,就是这么个道理。
我心里正骂着坞叔,这老小子就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金箍棒你个棒你个棒你个棒’
我接通电话当时就怒道:“这种单子你都敢接,丫见钱眼开了你!”
电话里的坞叔一听吃了闭门羹,赶紧赔笑道:“呵呵,那个小苏呀,不不不,苏大仙呀,这次单子比较特殊,大不了这样,事成后咱们三七开,我七,你三,你看怎么样?”
“要我看,你就该让黑白无常把你钩了!”我情绪激动道:“我们之前说好了,你收钱,我收阴德。这到现在弄得,说不定我还得倒拿阴德给黑白无常呢!”
“哎呀……这个阴德没有了,咱们还可以赚嘛,钱要没了,可是会饿死的。好了,就这样啊,我正在跟她爸商量冥婚的事情,赚钱也得赚够本嘛!”带着一长串贱笑的声音,坞叔就挂掉电话。
我无语的把电话揣兜里,林慕霜继续用她那打码的眼睛看着我,“怎么样,你愿意帮我吗?”
我踩灭烟头,眯眼走到门口,把自行车的锁链解开,“赶紧带路吧,再晚医院该有人了。”
一路上。为了不尴尬,我开始询问林慕霜整个事情的经过,可她能给我提供的唯一线索就是:醒来之后我就变成这样了。
在林慕霜的带路下,却到了一个小区门口,当我正疑惑的时候,守在大门口的坞叔就在路灯下朝我招手。
这老小子大晚上的穿着一身中山装,斜挎着一个咖啡色布袋,上面纹了一个八卦图案,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神棍气质。
我把林慕霜的残魂收进手中的护魂珠,一边把自行车靠在马路牙子上,坞叔就领着一个男人走上来。
一边走,还一边跟旁边男人神侃道:“铁头兄啊,这位就是之前跟你提起的苏哲,也就是我的劣徒啦。”说完他就用眼神示意我向下,只见这老小子一模裤兜,边角现出两百块钞票!
我立刻就蹲子给自行车拴铁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林铁头这会儿拉着我的手,一脸苦涩的笑道:“小兄弟,我女儿的事情就靠你了,要多少钱都会给你的!”听得出来这个黑老大已经心力交瘁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林铁头,其实他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凶神恶煞的黑老大,反倒是一脸慈眉善目的样子,给人一种人民教师的感觉!
我冲他笑了笑,把坞叔拉到一边,指着冒着森森鬼气的大楼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魂飞魄散的人怎么还留在民居,该不会是凶杀案现场吧?”
按道理来说,这种人能活到现在,怎么说也应该是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24小时观察了,留在民居实在是说不过去。
坞叔冷嘶一声,诧异道:“林慕霜难道没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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