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要是敢让我知道是军部里的哪个瞎逼参谋胡鸡*巴排的岗,老子非把他蛋给扯出来砸喽!”
气坏了的麻三一路上啵嘚啵嘚的骂个不停,早在三天前,麻三就听说到后天顶上要有个什么叫玩意的大大头下来视察,结果这两天军里加强了各项戒备,不光是增派了双岗双哨,连军部晚上下来查夜哨的军官都临时翻了个番。而且不知道是军里哪个倒霉参谋排的夜岗,把后天才上岗的麻三正好给排到了这天,还恰巧今天晚上光头老大要摆好酒置好菜的大喝一顿,害得原本没他啥事的麻三稀里糊涂的丢了这顿丰盛的酒饭,大晚上的被轰出去查哨来了。
俩查哨的骂骂咧咧的吸着烟,走到附近的辎重仓库时扔了烟头就往里模,谁知道宫明一不留神看见旁边油桶堆积如山的油库库房那有个混蛋小兵,一**坐在个汽油桶上猪鼻子插大葱的装着吸烟,还拿着点烟的火柴晃了晃火,火星子还没灭完就给丢手扔到了一边。这把打头的宫明给看得真是魂都吓飞了一半,吼一嗓子冲过去一拳打飞了小兵嘴里的烟头,再连着踩了好几脚把烟头带旁边的火柴统统踩得一丝火星都没有后,拖着小兵就是一顿痛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搂头把小兵给打的是吱哇乱叫,喊苦告饶。
后头那个眼神不济,直到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是咋回事;我的个妈爷爷呀!这油库旁边挨着的就是弹药库,你他妈一火星把油库给搞着了,再连着弹药库一爆,那半个军部不都得一下上天!
刚才险些一下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的麻三吓坏了,急赤白脸的二话不说拉着小兵就是一通暴揍,直到打了半天把小兵给打的估计连他妈都认不出这是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挨揍的这货是个替罪羊,那些子个辎重团的老兵油子溜他妈夜哨,随手把他一啥都不知道的新兵蛋子拽来顶岗,结果让这个新来的丘八差点一烟头把大半个营地的人都球给一下全送上了天!
正当查夜哨那哥俩跳脚大骂面前这个低着脑袋缩着脖子老老实实挨熊的辎重团值夜军官时,军部里一片热闹喧腾,满桌子成盘成盘的鸡鸭鱼肉,还有一大盆白面馒头腾腾的冒着热气,嘁哩咔嚓的让几大坛六十九年的陈酿全交代到这了。
老实说,其实今晚的大酒席就是他宁虎为了图个口彩,一看抢来的酒坛子上封的年号想着凑个吉利年数把他给喝了,要不在过上个把月那就成七十年陈酿了,吉利数就没了。
“想想以前那日子,吃的都是什么,妈这真是的,算了,鸡*巴不想了,想起来脑袋都是大的。”
“有啥不好意思的,说说呗,说出来让弟兄们乐呵乐呵。”
“哎呦我*操!你个光头佬真他妈能张的开嘴,拿我以前遭殃的时候逗你开心,真该还把你丢到湘西那鸟不拉屎的林子里劫道去。”
原本喝的嘚瑟抒发抒发情感的王亚武顿时气坏了,冲大笑的宁虎一通咒骂,咒骂这个喝多了的二虎逼闲着没事净拿自己开涮;
“得,说出来也不怕弟兄们笑话,小时候在老家遭了灾年,真不骗你们,咱那家里当时家底还算不薄,就这,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时候连口野菜都吃不上,别看我,你小子一定是个城里来的大少爷,从没在乡下吃过苦。”
说话的讲到这正好瞧见酒桌上一个年轻的小参谋惊愕的瞪着眼傻瞅着自己,快被气傻了的王亚武一脑门子火光的伸个指头敲着桌子连声解释;
“那时候你还想吃野菜?野菜都被吃光了!没东西吃就只能掺些别的杂七杂八的玩意,就像我以前也不知道咋梗着脖子才咽下去的窝窝头,那些子个杂面坨子里头鸡零狗碎的啥都敢掺,树皮,草籽,秕糠多了去了,娘的,那窝头蒸出来看着就跟烂泥一个色,比他妈石头还硬!一不留神门牙都能给你崩飞。”
王亚武喝了口酒,红着脸接着说道;
“有次老子也真是背运,出门被狗追,而且那狗还是只饿红了眼的野狗,那时候我也憨,想着这狗不就是饿极了要吃的吗,干脆别追我了我把吃的给你还不行,傻呵呵的拿那个窝头照着那狗砸了过去。”
王亚武说到这,满脸通红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满酒桌的弟兄看见这个回忆的主几乎就是跳起来痛骂着嚎道;
“八辈的!谁知道那狗疼的吱哇乱叫蹦着往回跑,我砸过去的窝头人家野狗连看都没看,扭头就跑,一窝头下去砸的狗疼的那声儿都变了,就跟谁捏着它脖子叫唤的声音一样,连他妈狗都不吃的玩意,我他妈居然吃了至少个把月!真他祖宗的,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酒桌上到处都是嘿嘿哈哈的笑声,听着弟兄白话自个以前的倒霉事,似乎这些家伙就格外开心,分外乐呵。
“哥几个,还记得前几年的日子不,那时候咱们中央军的部队在江浙驻扎时吃的多好,细米白面那是经常都能碰上,可着劲的大吃,撑死都没人管,哎,妈的,整到现在那是想都别想了。”
一个喝多了的弟兄抓着手里的白面馒头边吃边骂,话说这细米白面有多长时间没见着了?别说手下的弟兄们了,连军官都是净吃的粗粮,那米都是粗米,连瓤带皮的一起丢锅里煮的烂泡,废柴火不容易煮熟不说,吃起来还他妈直垫牙。至于下饭的菜?没菜,顶多给你个咸菜帮子你就烧高香去吧,但丘八们空荡荡的菜盘里倒是他红薯地瓜窝窝头天天能见着,可光吃这玩意谁他姥姥的连着吃上个三四个月不崩道啊。
“咱们中央军还不算啥,东北军财大气粗吃的那比咱们还要好,白花花的大米就着大勺的肉菜那叫一个香。对了,粤军,他们粤军那才是真正的肉阎王,过不了几天就能吃上他广东特有的肉菜,咱中央军的伙食跟这俩一比那直接就找不着了。”
“不止这几个,就像我们马家军,我们就那几个骑兵守着那么大的地,骑马喝酒吃肉,日子老滋润了。还有他阎老西,把山西治理的相当可以,模范省啊,那晋绥军吃的会能差了?也是相当可以,光我去山西拉弹药那趟,他阎老西个老滑头!先是白送给我们好多花机关了啥的好武器,让我们乐的合不拢嘴,结果弹药一打光别的同类弹药配不上,搞到最后才知道原来他山西军械厂出场在武器出场的时候搁口径上做过手脚,你打光了弹药只能去找阎老西再要,否则你的家伙就全他女乃女乃的废了!”
“等我们快跑折了狗腿才拉到弹药回青海老家,搁路上不止一次的瞅见成堆成堆的老西卒蹲在房檐那捧着个大碗吃白面条,也不知道碗里敞开了放多少醋,整的满路都是酸香酸香的,啧啧,那时候咱**,哪他妈会有饿肚子这一说呀!”
“嘿,马家兄弟,不止咱这几家,还有他湘军桂军,这么多地方军一个比一个吃的好,咱这么多派系都不一定比得过他们,可如今这叫什么鸟事,当兵当得居然连饭都吃不饱,要是以后都整成这样那谁他娘的还来投军。”
“妈了个逼的,别忘了咱们以前为了填饱肚子还他妈卖过枪呢!把当兵的饿的去找大户去卖枪,这些子个千载难逢的破事咋全让咱们军里碰上了!”
“唉,现在亏得是大家伙齐心护国,就算是吃不饱为了爹娘也要套上这身军服和鬼子干到底,说句实话,要是在抗战前那时候敢碰上这档子事,弟兄们早跑光个舅子了。”
“就像德**队吧,他们的部队编制里头居然还有一个叫做面包中队的伙计,全机械化也就算了,啥打仗的活都不用干,百多号人只用烤面包就成,这个挺喜感的哥们天天围着炉子转,天天都能吃个饱,唉,其实混个这日子也不错啊。”
在大家伙回忆过去正回忆感叹牛的不行的时候,一个晕晕乎乎的声音响了起来;
“嗨,当了这么多年兵,就数那次跟着宁老大顺手敲了鬼子车队吃的鬼子军粮最好,妈的,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汽车上装的什么,光我记得都有牛肉罐头,兔肉罐头,海鱼肉干,茶叶,还有那种一条条红不拉几像肉冻的玩意,吃起来真是酸甜可口哇。”
“得,小鬼子现在也他娘的是越打越出溜了,别的不说,就说他那个肉罐头,质量是越来越差,肉是越来越少,里面掺的面却是他妈越来越多!我都不知道我是吃肉罐头的还是在吃面坨子的!还有他那个口味不错叫啥煮的牛肉罐头,以前半罐头都是大块大块的牛肉,可现在他大爷的!萝卜土豆倒越放越多,牛肉我是差点找不着了,那么大一罐头我拿盒盖扒拉了半天居然才只找到三小块牛肉!”
听见土狗的话后,还没喝傻的宁虎气的是插嘴痛骂,痛骂日本的穷逼罐头厂黑了心,居然克扣起丘八们的口粮来了,害的自个抢来的东西质量是越来越差,连自己最喜欢的日式大和煮口味的牛肉罐头里那牛肉几乎是找不见了。
“哈哈,不怕老哥哥们笑话,我给你们背了一满袋酒肉回来的路上,担着被嘲骂的风险,偷偷揣怀里几铁盒糖豆吃了一路,那些花花绿绿的糖豆可好吃了,咱到现在还记得铁盒上边画的带翅膀的娘们长得啥样。哎,咱小时候家里穷,吃不起糖豆,一直到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糖豆,特别是那种白的,跟牛女乃一个味,连舌头根都是香的,吃着真是忘不了。”
“那个红不拉几的酸甜玩意是羊羹,很好吃的,鬼子们就爱这口,还有那个白的糖豆,那是牛女乃糖,你说上边画的那个长翅膀的娘们应该是个天使,是日本森永制果的徽标,这个可是全日本最好的女乃糖,那都是用最好的材料做的,就连洋人都做的没他们细致。听这话你们也缴到鬼子的甜品了?可你们带回来的包裹里全是烈酒肉食,我们可是连一颗一条都没见着哇。”
张灵甫懂得多,一听土狗描述就知道那是啥东西了,这些玩意才是日本军队里最稀罕的食品补给,只是大家伙从没见宁虎除了酒肉以外带回来过一颗一条此类的日式甜品。
“宁光头,快说你把女乃糖羊羹们怎么了!”
王亚武总算找到一个报复宁虎的时刻了,敲着空酒坛子冲宁虎大声吆喝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古代的大人正审讯底下犯事的小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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