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长长一叹:“这段时间,我那不肖孙子打扰先生清净,十分过意不去,我给杨先生陪个不是。”说完站起身来,给杨天行行了一礼。
杨天行连忙摆手道:“在下来唐家做家丁,别无他意,只是寻个安身宁静处罢了。”
二长老道:“不瞒先生说,自上回黑衣人来犯,我已开始注意先生。起初以为先生藏匿于我唐家,乃是为谋盗百花乌贼而来,谁知先生高怀仁义,两次救唐家于水火之中,平日更是任由我那不肖孙儿胡闹,唐福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万分惭愧。”
杨天行诧异道:“二长老是如何判定我不是为百花乌贼而来?”
唐福淡笑道:“你若是为百花乌贼而来,便不会两次救我孙女儿而不居功,不会暗地里助非儿调理唐家内务。只是非儿天资愚钝,有负先生教,至今陋习难改,唉,惭愧,惭愧,老脸无光!倒是静月,疏桐,馨露三个丫头福源深厚,在先生教下,功力大涨,只怕我唐家护卫队的普通正长士,也不是她们对手了……”
杨天行笑道:“二长老眼力之犀锐,佩服佩服。你分析的不错,如果我是有谋而来,唐家越乱越好,哪有这样做的道理?既然如此,二长老今夜来,恐怕不是为了说这个。”
月光在屋子中轻轻的飘动,唐福望着窗外的星空,默然半晌,忽然道:“唐福有几个疑问。”
“请讲!”
“第一个疑问……”唐福回头,两只眼睛像猫一样,竟然微微发着光。他上下打量着杨天行,皱眉道:“以先生的境界,实力应当远不止如此,这是什么缘故?”
杨天行也不掩饰,简单的将自己遭遇的问题说了一遍。唐福探了探杨天行的脉搏,探知他丹田果然被毁,连叫可惜慨叹之余,对杨天行最后的那丝怀疑之心也去了。
“第二个疑问……”唐福指着屋顶,赞叹道:“赎唐福孤陋寡闻,如此奇异精妙的建筑,尚是头一次听说。先生可否使唐福不惑?”
杨天行微微一笑:“非在下敝帚自珍,这个东西是一套精密严谨的大学问,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的通。”当即将奇门遁甲的最本质易经随便讲了一些。
唐福听的云里雾里,目瞪口呆。什么水火不相射,雷风相薄,山泽通气之类的,他根本就是头一次听说。再次站起来,对着杨天行长身鞠躬:“先生学究天人,佩服,佩服。”
“第三个疑问……”唐福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道:“静月三女所修习的功法,似乎……”
杨天行淡淡道:“二长老,她们修习的都是我门中嫡传功法。”
唐福识趣的不再多问,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唐福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杨天行苦笑一声,已知其理。他叹道:“我在唐家生活了这些时日,与三少爷等人也算相交甚厚,唐家有难,断不会坐视不理。只是丹田已毁,不敢把话说满,只能量力而行。”
唐福须发颤动,感激道:“先生大恩,我唐家上下,无不感激涕零。”
杨天行微一沉吟,从枕头下拿出腾龙式,缓缓道:“二长老,这是我门内功法,你拿去看看吧,卯时后还给我,能领悟多少,全看你造化了。如有不懂,可尽管问我。”
唐福大喜,心知杨天行在丹田毁去之前,定非寻常人。他曾暗中观察过静月三女的修炼,她们所修的功法之精妙,连他都看不出深浅。如今,这本神奇的功法就摆在自己面前,如何不激动?当即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
这一看顿觉眼花缭乱,云雾四起。里面招数之精繁,似乎每一招每一式,都经过了无数绝代先贤的千锤百炼。一时间直喜的模耳挠腮,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杨天行微微一笑,点亮了灯,坐在旁边等他询问。他给唐福看的腾龙式,是只完成百分之五十多著作,里面虽有许多缺陷,但他如能领悟一些,于午时之约便大有好处,甚至有可能反败为胜。
白震远与唐福都是戊盛顶峰的高手,内劲元气修为上相差并不大,只是在境界领悟上有差距,唐福才一直被白震远压着。如今唐福得窥高深武学的奥义,两个时辰的时间至少可以省下数年的精修。这也算是他给唐福信用他的一点小小礼物吧。
时间很快就到,唐福意犹未尽的望着天边的朝阳,长长叹了口气。他忽然回头对着杨天行下跪拜倒:“唐福今日无论生死,心中已无遗憾,如不幸死去,请杨先生照看唐家一二。”
杨天行将他扶起:“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啦,你好自为之!”
望着唐福瘦弱的背影消失在花丛深处,静月三女款款走来,馨露嘻嘻一笑道:“都说唐大公子乃是青年俊杰,世间少有能及,依我看,少爷才是当世第一俊杰。”
杨天行被夸的大乐,尾巴要翘上天去,淡淡道:“在这个世界上,跟着少爷混,乃是最有前途的选择。你们三个眼光不错。”
“厚脸,厚脸,也不怕羞!”疏桐刮着琼鼻,咯咯咯笑道:“恐怕不是我们有眼光,真正有眼光的,是唐三公子。”
杨天行大笑,回屋中提起笔墨,修了一封信,递给静月:“你将这份信递给三少爷,告诉他,一切秘密行事,不要让任何无关的人知道。”然后上床睡起了回笼觉。
临近午时,被一阵铃声吵醒。
这铃声连通外面的道路,只要有人闯入,就会发出铃声警报。杨天行伸了个懒腰,披了件外套走进客厅,只见静月走进来,柔声道:“少爷,大小姐来了,正在外面等你。”说话间,已为他披上了衣服。
杨天行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襟,诧异道:“她来干什么?”
静月摇头道:“她应该是有急事请你帮忙吧,看她急的似乎要哭的样子。”
她能有什么事找自己帮忙?杨天行叹了口气,以后想在唐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是不大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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