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行皱了皱眉,摇头道:“好吧,既然掌柜的都这样说了,咱们赖在这儿于情于理都说不通。静月,回去收拾一下吧!”
掌柜的大喜道:“还是这位公子爷比较明事理,此事本店也有不是的地方,公子爷前几日的房钱,就免了吧,权当给公子爷造成的不便道歉。”蓝少爷给了那么多薪金,这点房前,他掌柜的也不放在心上了。
杨天行淡淡道:“那就谢谢掌柜的了,掌柜的先忙吧,我们一刻钟之后自然离去。”挥了挥手,让还打算说什么的疏桐关上门,掌柜的这才领着四名壮汉离去。
疏桐与馨露怒气未消,两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咭咭咯咯,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停。直把掌柜的骂了个狗血喷头,那什么蓝少爷,也给诅咒的出门就倒霉。
倒是静月不温不火,自顾自的收拾,听到两人义愤填膺处,笑吟吟的说几句以助其势。
收拾完毕,三女扶着杨天行下楼,只见楼下静悄悄的,站了一大群人。十几名劲装结束的汉子将整个客店守的严严密密,当中坐一位绿袍青年。青年正在悠闲的喝茶,掌柜的正在旁边点头哈腰的侍奉。
疏桐走过那掌柜的身边,抬起小脚,重重的踩了掌柜的一下。掌柜的痛的几乎要跳起来,眼泪都要流下来,他愤怒的转头,却见罪魁祸首咯的一笑,大摇大摆的从他旁边走过。这位可怜的掌柜,恁是没敢把肚子中的怨气毫无顾忌的发泄出来。
杨天行下了楼,重新坐上轮椅,瞥了眼那青年男子。那青年男子也正看着他,目光中饱含怨毒,嫉妒,愤怒等等神色。杨天行心头一凛,寻思:“昨晚那黑衣人,莫非与此人有关?”
杨天行多看了他一眼,见他轮廓分明,剑眉星目,完全陌生的面孔,暗自揣测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个人。他在地球上的敌人倒是不少,但是在这个世界,他纵是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与此人在什么地方有过交集。
四个人出了客店,在村东面找了一家旅店,还没进去,掌柜的就摆手道:“抱歉抱歉,本店已经被蓝公子包下,二十日之内都不纳外客。”
“又是那蓝公子!”杨天行四人面面相觑,十分不解。杨天行微微皱眉,心中隐隐觉得那蓝公子此举正是在针对自己,只是没有十足把握,兼且荒唐而莫名其妙,不敢轻下结论。
这样一个小山村,有两个客栈已经是十分不错了,哪里再去找第三个?
四人在村子里闲逛,一时间无处可去。杨天行腿部有伤,给火三指打造的兵器还未完成,他们至少要在这个村子住十几天时间,没有客店怎么办?
正走到村东一条小河边,见有一些旅客在河边空地上,依着杨柳树搭了临时帐篷。还有些兴致极佳的,竟于河边悠闲垂钓。
杨天行欣赏四周风景,喜道:“咱们就在这杨柳岸搭建帐篷,吹着河风纳凉,要胜过在烦闷的客栈百倍。”当即与三女动手在不远处的一座山脚下,小河上游部分搭了一个临时帐篷。
一切完毕,已是晚上。月华如练,吃过丰盛的晚饭,三女推着杨天行,沿着小河往山上散步,忽听一阵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传来。四人诧异的循声望去,只见山顶一块高石上,一位红衣女子抱膝而坐,对月长叹,轻轻啜泣。
腰悬一对护手钩,红衫在飒飒山风下迎风晃动,远远看去,像是一团火焰在那里跳动。冷钩如月,凛然冰寒,女子娇弱的身影在山风中孤独而凄凉。
这不是昨天街上遇到的那个女子么?
杨天行一下子就想了起来,静月三女也同时认出了她。但一位女子在夜晚以泪叹月,这份凄清孤苦足以让任何人心颤。
静月忽然道:“这个女子一定为情所困。”
杨天行笑道:“昨天在街上看到她时,我便感觉出来了。”
疏桐晃了他一眼:“我看未必,这个情字太广泛了,有可能是亲情,兄妹之情。”
几个人的交谈声不大,但山风将他们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递进了女子的耳朵。那女子猛地站起身,手握护手钩,山风吹动着她的红衫,依稀的泪痕在月色下与冷钩的寒光交相辉映,她充满水雾的目光,在刹那间由无助换作了凌厉。
“什么人?”她的声音像山风里吹奏的哀伤笛音,清亮却低沉。
静月推着杨天行当先上山,疏桐与馨露也跟在后面。来到那块足有三米来高的巨石前,杨天行仰头看了女子一会儿,摇头道:“姑娘好兴致,爬得这么高赏月,不怕摔下来吗?疏桐,去拿个梯子来。”
疏桐咯的一笑,心想:“少爷真作怪!”她十分配合,转身欲走。
“不必了!”那女子双足轻点,红衣翻滚,冉冉而落。她冷冷的瞥了杨天行一眼,往山下走去,当路过杨天行身边时,忽地回身,甩手‘啪’的一声,重重的打了杨天行一个巴掌。
杨天行与静月三女都愣住了,一方面实是没有人会想到,另一方面是这女子身手极快,猝然发难,杨天行竟生生的受了她一巴掌。
那女子哼了一声,腰下双钩的寒光一如她的目光,在杨天行的脸上一晃而过,转身便走。
疏桐脸上气的通红,杏目圆瞪,几乎要喷出火来:“站住!”嗡的一声响,玉手一晃间,已从腰间拔出佩剑,剑芒在月色下划过一道圆弧,刹那间已点到那女子的后背。
这一招毫无花哨,又快,又狠,又准,实是疏桐已动了真正的杀招。与此同时,静月和馨露也拔出了剑,两把剑若迎若合,似电如虹,将女子前后左右的路共同封死。
红衣女子面色大变,但这三剑来的速度之快,角度之奇,真是从所未见,眼看躲避不了。
“住手!”杨天行身子坐在轮椅上,双眉一扬,双手变魔术般连抓轻点,三女的剑也不知怎的,竟尽数落在了他手中。三女的一切手段都是他亲自教的,要制服三女,真可谓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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