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也流云觉得心中有愧,晚上真的按时赴约。三月雪请客的酒店也是飞云楼,还在鸳鸯厅,流云一看鸳鸯厅,脸一下子就红了。看见三月雪的脸色正常,以为是一次巧合,才放下心来。哪知还没等端酒杯呢,三月雪就发问了“你中午真的在机关食堂吃的饭?”“是啊!”本来流云想说谁骗你谁不是人,听三月雪的话音不对,便没敢起誓,不过说话的底气已经不足了。“我中午和老战友黄海喝的酒。他要跟我合伙办养殖厂,需要我入股,条件非常优厚,一年下来轻飘飘分三万。但我没钱,只有存折上那一万元了。”“啊,你要存折啊,那好办,明天我就把存折给你!”“好!你知道我中午在哪吃的饭吗?”“不知道。”“中午也是在这个酒楼,不过不是这个屋,是隔壁的凤凰厅。”一听凤凰厅,流云什么都明白了,先是血往上涌,脸红得象红萝卜,但很快又变青了。流云脑羞成怒:“你监视我!”“不是我监视你,是偶然碰上的。”“我是跟王永凡喝酒了,你咋的吧?”“我没说咋的,我只是觉得不应该骗我。”“是我撒谎了,不过我跟他喝酒,可不象你喝的象死狗似的,我也不像你搂住人家不撒手!”“为啥喝那么长时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这是我的自由,没有哪个文件规定喝酒必须一个小时结束。”“谈啥需要那么长时间?”“谈过去、谈现在、谈未来。”“未来怎么打算的?”“我要和二姨合开一个火锅城,让王永凡借我三万元。”“跟他借干啥呀,我那存折不要了,归你用。”“谢谢你的好意,已经用不着了!”“真想离开我?”“那要看你了。你再跟女人往死喝,我就离开你!”“不单独跟女人喝可以不?”“你自己掌握吧!”“你的毛病就在于不提任何要求,不定什么规矩,然后由你执法,决定该杀该剐,好像对树一样不剪枝不修理,一看有点歪就砍掉,这种做法跟谁能处长?”“所以我让你离开我,找你认为可以处长的女人,何必跟我受罪?选择权给你了,用不用由你,我走了!”“请你再听我说几句。”“有啥好说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不,我一定要说,算我求你了。”“好吧,你说,可得快点儿,我还得办火锅城的事呢。”“好吧!我说三句。一是不要忘了我们往日的恩爱,今生今世,恐怕再也没有人像我们这样恩爱了;二是不要忘了杭州起的誓,佛前无戏言;三是要牢牢记住中国古人总结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得了,别说了,我有恶报我自己接着,用不着你操心。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听我……”不等三月雪说完,流云把手一摆,“不必浪费时间了!”说完拂袖而去,头都没回,三月雪预感到,分手已是时间问题了。
晚上,三月雪夜不能寐,缠绵的往事一幕幕地浮上心头,但最后定格在脑海里的是流云拂袖而去的镜头。“没权没势了,像西瓜地一样,瓜摘完了就不要盼再来买瓜的车了。”想到这,愤然提笔疾书了两首顺口溜:
不必太费神,
离岗即离分。
罪名莫须有,
可见女人心!
世上难寻重情人,
分手何必泪沾襟。
男儿应创千秋业,
莫因野花失雄魂!
写毕,怅然良久,两行热泪滴湿了稿纸。第二天,八点十分,三月雪的手机响了,是流云打来的。“我在你家楼下,你过来取存折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三月雪下楼后默默地接过存折,一句话也没有说,随
手递给流云一个信封。流云回到办公室打开一看,是两首诗。
武曌多面首,
身边只两张。
风流唐天子,
心中只一杨。
区区老百姓,
岂敢太猖狂。
须知天有眼,
莫做负心郎!
流云知道这是为了押韵,莫做负心郎是在警告自己。
天下何其大,
知音无处寻,
真到分手日,
心内痛如焚。”
流云看后虽然有点动心,但三月雪喝醉酒的事、要存折的事、还有李凤英的事,使她认为“不是我做的过份,是他太过份了。”但想起拜佛的事,又不能不心存顾忌。“这样,看他一段,他要再跟女人单独喝,再喝的像死猪一样,就怪不得我了。他能不能改呢?不可能的,他是离不开酒,离不开女人的人,用不了多久,我要不陪他喝酒,不让他上手,时间一长,肯定还得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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