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亡,消息传出,列国一片哗然,即便当日强大秦国,同样无法做到彻底灭魏,赵国做到。
以往秦国进兵,各国探子纷纷而动,未免一家被灭,其余诸国纷纷派兵支援,于是便有六国抗秦,多半于此,各国主要目光依然集中在秦国身上,对赵国缺乏警惕,赵国刚刚经历战乱,应对四国联军兵力有所损耗,必然不会立刻出兵。
赵括做到,先是与燕结盟,进而大举兴兵,派出精锐潜入魏国封锁消息,攻克大梁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韩王城,韩王面色铁青,下方跪着一人,声泪俱下,正是魏国太子,大梁城破由亲信护着逃离大梁,不敢直接入秦,转道入韩。
“魏国亡了。”
魏太子眼中含泪,“大梁城破,父王自毁,万望大王出兵讨伐魏国为父王报仇。”
韩王叹口气,“下一个必然轮到本王,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魏国实力远在韩之上,得知消息韩王吓得浑身发抖,一旦赵军攻韩,以韩兵力根本无法抗衡,莫非寡人同样要走魏王老路。
魏太子抬头看去,韩王脸色铁青额头上尽是汗迹,必然是怕了,想要报仇唯有依靠秦国,身形站起,寒暄几句,带着亲从赶奔秦国,只等他日借助秦国之力伐赵复魏。
魏国太子离开,韩王立刻召集众人商议对策,“赵灭魏,不日必然伐我,诸位如何应对。”
“魏国亡了,太不可思议。”
“不想赵国这么强大,甚至要在秦之上。”
“难以久持!”一人连连摇头,下方议论纷纷,谁也想不出好的法子,韩王看在眼里不由得叹口气,“难道诸位就看着被人所灭,国破家亡不成!”
一人上前,“大王,赵灭魏胜在奇,如今不同,大王已经知晓,完全可以提前应对,坚城固守,派遣善言之人,一路入齐,一路入秦,若两国发兵来救,赵国并不足惧!”
“好吧,若是两国俱不发兵又当如何?”
“这….”那人顿时愣住,打,打不过,不打只能降,这种话必然无法说出口,索性闭嘴不言,身形退到一旁。
“死战!”
一人快步进入,魏王抬头,正是负责训练新军韩非,数日不见,整个人黑了许多,身上原本书生之气被杀伐所取代。
“韩非!”韩王面露喜色,平日韩非一力言战,以法强国,那些所谓的道理根本充耳不闻,看着更是不顺眼,如今反而成为依靠。
“大王若是畏战,试问何人敢战,何人愿战,韩非以为当发布告示,举全国之力与赵决战,齐、秦终究是外人,利用外人之力终不如己,此战若胜,国人当敢战能战,大可与秦、赵争锋。”
韩非一番言论,众人低头不语,经过历练原本口吃毛病好了许多,一直演练新军,得到消息立刻骑马返回都城,眼见众人面露惧色不免火起。
“真的可以?”
“可以!”韩非态度坚决,身形虽略显瘦弱,右手按在腰间剑柄之上,整个人所发出的气势令一旁众人不敢正视。
“好!”韩王站起身形,“寡人决心与赵军死战。”
一人上前,“援兵一事?”
韩非冷笑,“遇事总是希望借助他人之手,如此下去,韩如何强盛,当日四国联军伐赵,赵何以胜,靠的就是无谓之精神,人人为国而战,赵军兵临城下,诸位大可手持利刃与赵军厮杀,君明则国盛,将勇则兵强。”
“好,说得好。”韩王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多少年不曾有的冲动在这一瞬间升起,上下打量韩非,虽瘦削不失威武之态。
“只要大王决心一战,此战必胜。”
“如何?”
韩非道:“大王可效仿当日赵国,采取清野之法,令韩国百姓纷纷退入都城,如此可大大增强都城可调动人力,赵若兴兵前来,难免水土不服,大可先发制人,以夜袭之法毁掉赵国粮草,进而固城坚守,赵军唯有退兵一途。”
韩王听罢连连点头,立刻发布告令,除了都城两侧险关之外,其余百姓进入都城备战。
单表秦国增援大梁阵营,一夜过去,赵军丝毫没有动静,王陵再次派出几路探子,一夜之间,对方完全有可能做出改变,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时间不长,探子回报,“将军,前方不见赵军身影。”
“再说一遍。”
“已经探明,密林之中不见赵军踪迹!”
“必然是跑了!”
王翦迈步进入,恰好听到,王陵眉头皱起,“不对,赵军既然有意拖延为何突然撤走,如此太过诡异,莫非是其中另有玄机不成。”
“父亲,再不出兵,赵军恐怕真的要跑了。”
“待我想想。”
王翦急得一跺脚,不可否认对父亲变阵应对之法心中敬佩,只是一味谨慎未免延误战机。
“派出斥候,前往大梁方向,一定要找到赵军才行。”
几路斥候再次奔出,连连催动战马,奔出密林,前方尽是开阔之地,战马四蹄扬开一直跑到天黑,一阵战马嘶鸣声传出,秦军斥候连忙停住,爬上高处放眼看去,前面便是赵军大营,远处便是大梁城,不经意间落在大梁城城上,顿时神色大变,大梁城上飘动旗帜并非是魏而是赵,赵军已经攻克大梁。
斥候仔细确认,没有错,身为斥候对各国旗帜,兵士盔甲颜色了如指掌,不敢耽搁连夜返回。
“赵军攻入大梁,不可能,短短不到二十天,魏国亡了。”
“已经看清,整个大梁城遍插赵军旗帜,绝对不会看错。”
王陵一拍大腿,“并非王陵谨慎延误时机,只怪魏人太过无能,坐拥坚城高地,数万大军如何能让赵军轻易攻入!”
赵军水淹大梁王陵并不知晓,按照常理,即便赵军拥有攻城利器没有数月根本无法攻下,斥候回报大梁被赵国攻克,确实出乎王陵预料。
王翦拎起大枪向外就走,王陵出声阻止,“站住。”
王翦回头,“赵军立足未稳,何不率领大军攻入大梁,相国大人曾言,若大梁城被赵所据日后必然威胁秦国。”
“其中道理为父如何不知,大梁城已破,赵军完全占据先机,此刻兴兵绝无胜算,不如立刻禀报相国再谋良策。”
大军驻扎,王翦无奈,一阵狂奔,手中大枪扫过,沿途树木纷纷折断,内心愤怒可想而知,王翦对自己要求极为严苛,从小习练武艺,初次出战不利,出兵大梁愣是被那个叫李牧的人活活拖住,“李牧,总有一天你会败在我的枪下。”
咸阳城,吕不韦看着眼前长得虎头虎脑少年不免心中喜爱,一生富可敌国,如今大权在握,怎奈膝下只有一女,若能有一子自当继承大业。
“世子聪慧过人,恭喜大王,恭喜夫人。”
秦王面带悦色,一旁坐着一名绝色妇人,一身华服,当年的歌妓如今摇身一变成为秦国最有权势女人,吕不韦有推波助澜之功。
“光读书还不够用,以后要多与相国大人学习治国之能。”
“政儿,可有听到父王所说?”
嬴政站起身形,当年在赵国经受磨难,年岁不大确是透出孩童少有的沉稳,“孩儿不仅要学治国,还要学治世之道!”
“何为治世之道?”
“天下一统,四海归秦,世间再无纷争。”
“好,说得好。”
秦王听罢连连拍手,吕不韦忙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之志,即便本相同样自愧不如。”
“相国大人言重,带着政儿出去转转,寡人有事与相国大人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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