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阿绿也真是的,怎么备个马车,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问夏不耐烦地朝窗外探了探,“都让我们等这么久了。”
我寻着她的目光,也朝外面看了看,想起从前对阿绿留有的怀疑,心里不免担心了起来。
“你在这儿待着,我出去看看。”
“公主,还是让奴婢去吧。”问夏说着,便站了起来。
“无妨,我也有事要问她。”我笑了笑,便轻轻拦住了问夏,“你在这儿等着。”
说完,我便匆匆走了出去。
急急忙忙跑到了后院,却没有发现任何阿绿的踪影,平日里若是我要出去,她都是在这儿备好了马车候着我的,可是现在的后院里,除了其余几个忙碌的侍婢外,我什么都没见到。
“公主。”一个叫敏儿的侍婢看到了我,便走上前来小心地询问着:
“公主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你可见到阿绿了?”
“奴婢之前在后厨那儿看到她了,公主是找她有事吗?”
“我正寻她为我煎药呢。”我看着敏儿试探的眼神中透着精光,便立刻随口说了一个理由蒙混了过去,“那我再去后厨找找吧。”
阿绿若是回去了,问夏也一定会来通知我的,只怕阿绿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去,那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呢?
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后厨那块儿,只瞧着有两个背影正站在不远处,悄悄地走向前,躲在一棵高大的榕树旁,试图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向倪,公子最近情况不太好,是吗?”从语气上听来,似乎是阿绿的声音,而她口中说的“向倪”恐怕就是寒恭的近身侍卫了,可阿绿说的“公子最近情况不太好”又是什么意思?是寒恭出了什么事了吗?
“公子还好,他只是让我告诉你,好好照顾公主。”
“这是自然,我会的,让他放心,不过他也要好生照顾自己才是。”
“你在这儿待这么久,他们会怀疑的。”
“可是你连公子近日身子到底如何,都不肯告诉我,我怎么能放心离开?”阿绿扯着向倪的长袖,“那药公子还有在天天服用吗?”
服药?身子?从阿绿关切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她对寒恭的留恋,只是寒恭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难不成是病了吗?可是阿绿怎么又说是天天服用呢?
“阿绿,你该回去了。”向倪轻轻放下阿绿紧抓在长袖的双手,略带为难地叹了口气。
我看到向倪的这个样子,一个不小心没忍住,便笑了出来,向倪在我面前一贯是冰冷如霜的,一直都以“公主”之称,称呼着我,如今一声“阿绿”足以流露出他们深厚的关系了,向倪是寒恭的人,既然阿绿可以如此与向倪对话,那十有**都是寒恭的人了。
“什么人?”只是我轻微的笑声依然没有逃过向倪敏锐的耳朵,只瞧他开始警惕地搜寻着四周。
我深吸一口气,心想着躲在哪里迟早也会被发现,想着便自己从榕树旁走了出去,冷声问道:
“是打算对我动手吗?”
“公主!”阿绿惊讶地看着我,便立刻跪了下来。
“向倪!”我指着同样也失了神的向倪,“不许走!”
“公主!”向倪听后,也立刻跪了下来,“鄙人有错!还望公主不要惩罚阿绿。”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一把抓住阿绿,“你是寒恭派来的?”
“公主息怒!奴婢………”阿绿带着哭腔请求着我。
“你跟我回去。”我用力地把阿绿拉了起来,随后对着向倪冷冷道:
“寒恭那儿,你知道如何交代。”
说完,我便拽着阿绿离开了向倪。
“阿绿!”一无所知的问夏看到我们回到里屋后,便立刻出口责怪着:
“阿绿,你干什么去了?我们……”
“问夏。”我抬起手,打断了问夏,“你一肚子的苦水,等我问完她,你再吐也不迟。”
“好。”问夏看着我严肃的表情,便立刻合上了嘴。
“说!你是不是寒恭的人?”
“是的。”阿绿看着我阴沉沉的脸色,说完便跪了下来。
“公主?寒恭是谁呀?”在一旁的问夏忍不住,还是插起话来。
“你若是还想待在这儿,最好不要再说话了。”我抬头瞪着问夏,“明白了吗?”
“是。”问夏看向我的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害怕与慌张。
“王府之大,你若是随便想找个人做替罪羊,也不是未尝不可,你如何能让我相信你是真的寒恭的人呢?”我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还不实话实说!”
“回公主,奴婢真的是公子派来的人!奴婢不敢期满公主!”阿绿听后,便立刻泣声道。
“是吗?可是这个王府里,眼线如此众多,我该如何相信你呢?”
“公主!”阿绿磕着头哀求着,“公主若是不信,大可去问公子,想必公子现在一定在落瞳湖畔!”
“你跟我来!”我再次拉起阿绿,“我们现在就去落瞳湖。”
“公主!那奴婢怎么办呀!”问夏在一旁委屈地试探着。
“你也过来。”我叹了一口气,“不许声张,明白吗?”
“是。”问夏拼命地点着头,随即紧紧跟在我和阿绿身后。
其实,我并非恼于阿绿的身份,我早猜到了她和寒恭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只是生气寒恭都不把这件事情告知于我,并且……并且……阿绿一定喜欢着寒恭…想到这里,一阵浓浓的醋意,便涌上了心头。
“寒恭!”我气冲冲地走到寒恭的面前,“我今天把你的好阿绿给带来了!”
寒恭停止了手中的奏乐,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好阿绿?”寒恭不禁笑了出来,“我就说怎么老远就闻到一股醋味儿了呢,原来是这样啊。”
“你说!她!到底是不是你的人?”我指着阿绿,“那一口一声公子,叫得可亲热了!”
“阿绿,解释一下吧?”寒恭收起笑容,冷冷地看向阿绿。
“公子,奴婢有错,奴婢有背公子的期望…….”阿绿边说,边跪了下来。
“起来说话,我没有让奴婢随随便便就跪下的规矩。”寒恭抬眼了,看了问夏一眼,“你的问夏也来了?”
“嗯,有错吗?”我倔强地顶起嘴来,“你的阿绿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而我和问夏却什么都不知道,今天就是要让她来见一见!”
“无妨,既然是你的心月复,留在这儿也不碍事。”寒恭温柔地笑了笑,“阿绿,继续吧。”
阿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小声地踌躇道:
“奴婢拉着向倪,多问了几句关于您的,所以公主才….才听到的。”
“这些,向倪都告诉我了,只是你怎么会惹君澜如此生气呢?”
“奴婢也不知……”阿绿胆怯地偷瞄了我一眼,“奴婢还望公主息怒!”
“向倪,把他们都先带走。”寒恭悠然地对向倪说着,“我有话要对君澜说。”
“把我也给带走吧,我不想听。”我说完便刚想拉着问夏离开,结果寒恭却抢先一步抓住我道:
“你留下!”
“不要!”我一怒之下,重重甩开他的手,却没想到他居然“啊”地叫了出来。
“寒恭!”我慌张地回头,只瞧他剑眉微皱,脸上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所笼罩,我一下松开了问夏的手,赶忙跑向他,在和向倪同时扶助他的那一刻,我才看清他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寒恭!”我担心地失了声,“你没事吧?”
“向倪!带他们下去!”寒恭喘着粗气,艰辛地对着向倪说着一字一句。
“公主!”依然一头雾水的问夏,还刚想跑到我身边时,却被阿绿一掌击中了穴道,而昏了过去。
“问夏!”我惊讶地看着阿绿矫健的身手,立刻怒气冲冲道:
“你若是敢对问夏如何,我惟你是问!”
“君澜,你放心吧,他们不会的。”此时的寒恭早已调整好了呼吸,温润地嗓音犹如从前一般祥和温暖。
“寒恭,你刚刚没事吧?”我心疼地拭去他额上的汗珠,“我是不是真的打到你了?”
“没有。”他顺势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只是要寻个法子把你留下来啊。”
“原来是这样?那我走了。”我不领情地抽回手,刚想站起来,“你有阿绿,要我干什么?”
“君澜!”他一把按住我,“你就为这件事而生气?”
“你为什么要让她待在我身边?”我不解地问道,“一开始就算好了吗?”
“君澜!我从未想要算计过你!”
“我当然不是介意这个,我只是……”说着,我便害羞地低下了头,“算了,和你也说不清,不过也多谢你的好意,我不会打发她走的…….以免少了她和你接触的机会。”
“你就在恼这个?”他静静地搂住我,“我若是对她有意,又怎会让她来照顾你?”
“我哪里知道,她今天关心你的样子,连我看到了都觉得自愧不如。”
“她从小侍奉我,这样嘘寒问暖一下,也是常事。”寒恭轻拍着我的肩,“想不到,我居然一不小心打翻了一坛十几年的老陈醋了。”
“你说我是什么?”我不悦地看着他,“十几年的…什么?”
“君澜,我就是开开玩笑而已,你愿为我而吃醋,也算是我的福气吧,再说……”
“再说什么?”
“昨晚某人和另一个男子跳舞,我都还没生气呢。”
“我是被逼迫的!你以为我想吗?”我说到这里便流下了泪来,“因为这个,有个无辜的女孩都为我而死了!”
“君澜!”他叹了一口气后,便立刻抹去我的泪水,“我早告诉过你,让你提防他,你可曾放在心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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