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寒恭的我欣喜地转头,却发现居然是连轩护在我的身后!
“连轩?!”我在马上惊慌地尖叫着,“放我下来!”
“我知道有一家比花月楼做得更好,那家名为仙趣阁,我现在就带你去,可好?”
连轩揽过我,轻柔地问着,可看向的寒恭的眼神里却是无尽的挑衅与讥讽。
“你!”我怒气冲冲地指着他,“你不要脸!”
说完,我刚想一巴掌朝连轩挥上去,可却被他一把牢牢地抓住。
“君澜,我稍稍用力就可折断你的手腕,你可千万别……”
“那我让你放了她!”此时寒恭的声音清洌地在一旁响起,“你也别不识抬举!”
“寒恭,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了她?”连轩同样冷冷地反问着寒恭,“赵家小姐还需要你陪着呢!”
本因寒恭再次出言而激动的我,听到连轩的这一番话后,脸色瞬间冰冷了下去。
“连轩。”我淡淡瞥了寒恭一眼,轻声道:
“我们走吧。”
“难得君澜会不拒绝我的邀请,真是给我面子。”连轩骄傲地对看着寒恭,略带挑衅似的笑了笑后,一扬手中的马鞭便带着我立刻扬长而去,留下一地尘埃,与寒恭失落的目光。
“君澜,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身上…….”也不知过了多久,飞腾的马儿才缓缓停了下来,而连轩一开口便说出了我的心底话。
“可是今天你能如此,我还是很高兴。”
“连轩公子,我确实怨你,上次夏节…….”我缓缓地说着:
“我本想视你为知己,可是如今的我不愿再让所有人为难。”
“君澜!”连轩矢口打断了我,“君澜,我愿意等到你….接受我的那天。”
“连轩。”我莞尔笑道:
“不必等了,这样的我们难得不好吗?”
“可是我…………”连轩欲言又止的痛苦挣扎里带着无限的遗憾与恳求,只是最终在我的平静下而渐渐变成了无奈的妥协。
“你是天下人的御雪公子,而我却注定不会成为天下人所公认的长乐公主…….”我轻柔地抚模着马匹柔软的鬃毛,“若是我真的选择了你,是会被天下人所责骂的。”
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不停地质疑着连轩的一切,他真的是天下人所看到的御雪公子吗?他真的是所有人都认为的轻风玉雪,温润儒雅之人吗?他对生命的冷漠,何尝温暖过人心了?相比这些,寒恭恐怕才更适合这些雅称才对。
“君澜,我知道……你碍于你的身份…….可是,我何尝又想成为御雪公子了?我何尝不想像平民百姓一般,过着安静祥和的日子?若是你………”
“连轩。”我含笑打断了他的话,“把这个承诺留给寒歌吧。”
“我送你回去吧,想来你也没有心思再同我去尝那莲子羹了。”沉默半晌,连轩才缓缓开口道。
“你瞧?我们做知己岂不是更好?”我打趣地说着,“以后也好和寒歌交代了。”
“恐怕再过一些日子,就是我和寒恭的大婚了。”
“那好呀,我就等着抱外甥了!”
“你和寒恭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他的话锋忽然转向了那个尖锐的人——寒恭,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的我,只得傻傻地笑着,装作没有在意这个问题。
“君澜,我不能放心让你和他在一起。”
“连轩,不用担心,我和他……….”说到这儿,我忽然愣住了,我和他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单凭几场风花雪月,就可以身相许的海誓山盟,更或是情愫涌生的步步靠近?可是无论怎样,我依旧觉得寒恭虚无缥缈到没有任何的踪迹,恰如烟消云散后的海市蜃楼,因为他总是那般让我琢磨不透。
“你和他,究竟如何?”连轩重复着我未完的话,再次严肃地问着我。
“没有如何。”我黯淡地说着,“不过是流水之情而已。”
“你知道如何做就好,我也就不担心了。”
“劳烦你挂心,本也不是大事的。”
“君澜的事于我都是大事呀!”说罢,连轩望了望不远处道:
“王府就快到了,这一晃没想到竟这么短暂。”
“就在这儿,让我下来吧,前面也没有多少路了。”
“我还是送你过去会比较好些吧?你这样的女子,无论谁看到都会动心呢!”
“无妨,王府就在眼前,没人敢胡来的。”我说着便想纵身跳下马去,却被连轩一把紧紧抱住。
“你不要命了?就这样往下跳?”一声无奈后,连轩将我轻轻放下了马,“你身后一直有我。”
“多谢你。”我感激道,“也谢谢这匹马了,驮了我们这么久,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那……改日再见。”连轩说完后,对我点了点头,“我看着你进王府后,我再走。”
“又劳你费心了。”
走在回王府的路上时,我一直不敢回头去看身后的连轩一眼,总觉着他炙热的目光正牢牢地镶在我身后,滚烫到让我觉得尴尬不已。
寒恭总是告诉我要小心连轩,只是连轩从来都让我觉得他是触手可及的,哪里像寒恭?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就从未因为他的存在而感到真正的安心过,现在又出来了一个赵府小姐,恐怕我又要因此而夜不能寐了,想到这儿,我就深叹了一口气,那位梦里的兰佩少年,终究无果再与他相见了。
回云澜院时,路过羽寒院是必经之道,我即使再想逃,当我抬头望见“羽寒院”那三个大字时,脚步便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此刻不过才是下午,可是因为天气炎日的缘故,王府里也不见几个人,我站在羽寒院门前沉思许久,几次想要推开院门的手,最终还是畏怯地收了回去,本想扭头回去时,院门却自己打开了,只瞧着寒恭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君澜。”他看向我的眼神里虽有疲惫,可是却立刻被他眼里渗出的思念之情所瞬间掩盖。
“寒恭?”我冷冷地看着他,刚想跑开,却被他一把抱了起来。
“放我………”本能的不适应,让我立刻在他怀里奋力地挣扎着,可等我刚说出这两个字后,他便猛地吻了上来,堵住了我的嘴。
这个吻,辗转千秋,蛮狠霸道,有别于寒恭一贯留给我的印象,在我快要喘不过气之时,他才不甘心地离开了我的唇。
“放我下来!”我不顾自己漏拍的心跳,依旧在他话里自言自语着。
“那你不许走!”他在我耳边桀骜不驯地说着,“否则…….”
“我知道了,我不走!”说着,我便扳开他的手,从他的怀抱里溜了出来。
“走吧。”他自然地牵起我的手,领着我进了羽寒院。
“上一次来时,还是我生辰之际,想不到竟隔了这么久。”我望着府里已长出绿叶的白玉兰树,忧伤道。
“你若是想,以后天天都可以来。”
“就算是来,也看不到这满园的玉兰了吧?”
“君澜,你若是想,我会让玉兰为你一直绽放。”
“我说笑呢。”我唏嘘着,“留得住一时,留不住一世,这样的心思虽好,但还是别费了。”
“你可还是在怨我?”他缓缓领我坐在院子里的玉石凳上,“和连轩出去,开心吗?”
“开心,特别开心,就像是你今天和那位赵府小姐出游时一样开心!”我冲着他,不悦地顶起嘴道,在心里酝酿了许久的苦涩,终究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君澜!”寒恭失望地看着我的泪水一行行地滑下,不知所措的他,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默默地替我抚去了泪水。
“君澜,你当真认为我会看上那位赵晏夕吗?”许久,他才默默开口,不安地问着我。
“你就算是看上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带着浓浓的鼻音问着他,“无论怎样,她是王府许配给你的,我能如何?”
“我许你的,我一定会做到,我宁肯负了我自己,我都不愿负了你!”说完,他便一把搂过我,在我耳边低吟着:
“至于其他女子,不过都是匆匆过客而已!”
“那你为何,从来都不愿让我替你分担你的不易呢?”我在他怀里继续抽泣着,“你包裹着自己,就连一点让我走进你心中的机会都不给我!我如何相信你?”
“君澜,我相信,你不愿听到我的苦衷的,你不会接受的!”痛苦的声音却在炎炎夏日里,回响出了心寒。
“寒恭。”我说着,便紧紧环住了他,“我会等,等着你告诉我的那一天,至少我愿意等到在你还没有负我之前,听到这些话。”
“又忘了?刚刚才说过,我不会负你的。”他眼里的爱意缓缓浮现,轻捧起我的脸庞后,他才笑道:
“我给你带了冰镇莲子羹,虽买回来,就立刻让人给冰上了,也不知这会儿到底怎么样了。”
说完,他便转头说着:
“向倪,上莲子羹!”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碗呈有莲子羹的荷叶碗便出现在我眼前。
“尝尝看吧?若是不冰了,也就只好将就一下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和连轩去……品莲子羹呢?”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只是在生我气而已。”他舀起一勺莲子羹送到我嘴边,“就算是去了,你又怎会真正有心去品尝呢?”
我听后,立刻不再说话,只是就着寒恭的手,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
“好喝吗?”寒恭嬉笑着,提我擦了擦嘴道,“你若是不喜欢花月楼的,下次我在去买其他的给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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