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寒恭,祝府即将迎娶宇寒歌,他们又怎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刺杀司沁霖呢?会不会这个郑一其实是王府找来的人呢?故意引起矛盾,好让宇寒歌不嫁给祝府?”
“这样的可能不是没有,只是,这样的落进下石做得实在太明显,弄不好,王府就会很被动。”
“那会不会是别人打着祝府的名声而来呢?我虽不觉得祝府里的人是好人,可是就像我前面说的,他们在这个时候这么做,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他们怎么可能那么蠢?”
“你记得我之前同你说过………”寒恭犹豫地看了我一眼后,最终还是被一声无奈的叹息所一带而过。
“什么?”我不解地望着他,“你说呀?”
“君澜,很多事不是我们可以改变的,朝政上的手段与阴谋又怎是我们可以去估量的?或许宇国的天子并非他人所说的那般软弱、无能呢………”
“你是怀疑这件事是宇国的天子安排的……?”我惊讶地问出了声来,“无论怎么说,宇重天都是天子的哥哥,如此手足相残,可是大逆不道之事啊!”
“君澜!”寒恭听到我这话之后,脸上忽然镀上了一层我从未见到过的严肃与担心,“君澜,这样的话,你以后千万不能再和别人说起,明白吗?”
说完,他便捂住了我的嘴,在我耳边小声道:
“给别人听到,那可就不好了!”
我无奈地看着寒恭,并在他怀里说出了一声不甘心的:
“哦。”
“我之前说的那些也不过是猜测,天子的心、宇王爷的心,从来都不是我能去妄自揣测的,所以今天的这些话你也就当随便听听,毕竟现在一切无恙,我们又何必去担心那些我们无法把握的未来呢?”
“也是呢,现在就开始杞人忧天,那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呢?”
“是啊。”寒恭静静地抚着我的长发道,“君澜的头发又长长了呢,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说完,他忽然紧紧地搂住了我,瞬时间我在他的怀里连片刻的喘息都显得格外的困难。
“寒恭,怎么了?”我轻轻地拍着他,柔声地问着。
“好了。”他含笑离开了我,可他的目光却仍选择留在了我的脖颈处,“你看看,喜欢吗?”
“什么?”我好奇地低下了头,只见到脖子上早已挂着一条春带彩玉佛坠,“寒恭,这个玉佛真好看,这也是你母亲留下的吗?”
“是啊,你喜欢吗?”
“这未免也贵重了吧,春带彩本就很难寻得的,你瞧,这淡紫色和翠绿色融合得多么恰当、柔和啊,还有,这尊佛雕刻得也甚是可爱,就连眼中那份祥和的笑意都尽刻其中呢,这样的东西,我怎好意思收下呢?”
说完,我便想取下它还给寒恭,可却被寒恭立刻住了,只听到他在一旁急急地说着:
“君澜,这春带彩玉本是我母亲留下的,不过上面的佛是我另请工匠雕刻的,我做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什么东西都没有你珍贵,送你这个也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生活在王府里,我无法尽我全部力量保护你,想来这应该是我能为你做的为数不多的事了,”
“寒恭”我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含泪笑着说:
“你为我做得已经很多了,你又何必要自责呢?更何况,我现在也很好啊。”
“你能这样想就很好了。”他把我的头再次枕在了他的怀里,“我困了,再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好。”我笑着搂过他,同他一起再次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盛夏的最后一丝炎热也最终在萧瑟的秋风中被吹散,寒恭的双腿也在这一日一日中渐渐恢复了从前的能力,而此时的王府和祝府也开始为宇寒歌和祝连轩在九月初八的大婚而做起了准备来。
“公主,您说我们要不要为宇寒歌准备一份礼物呢?”
“这礼肯定是要有的。”我停下了手中的针线,好奇地望着阿绿和问夏道:
“你们说,我准备什么好呢?”
“宇寒歌大小姐什么都不缺,这样想一想才发现东西还真是难送呢,送的好吧,她一定会觉得是理所当然,送的不好吧,她肯定又觉得是我们瞧不起她,也会把我们显得很寒碜,还真是吃力不讨好呢。”问夏在一旁歪着脑袋对我们抱怨着。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们又总不能不送吧?不管怎么说我好歹还叫过她一声姐姐,虽然同她交集不多,但心意还是要尽的。”我转头往了阿绿问道:
“阿绿,你觉得我该送她什么好呢?”
“依奴婢看,宇寒歌是如此爱美之人,不如送她一些胭脂水粉或者是首饰之类的会好些。”
“胭脂水粉还是免了,不如就送首饰吧。”我点了点头,“我这儿的首饰,她是定不会喜欢的,不如今日或者明日我们一起上街看看吧?”
正说着,门外忽然有人来报说:
“段王府的郑允前来求见。”
“哦?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我说完后惊讶地望了望门外,随示意问夏前去开门。
“奴婢叩见长乐公主。”我同郑允虽见面过好几次,可是郑允待我的态度却从来没有因此而怠慢。
“赶紧起来吧,天也渐渐凉了,你见到我也不必这般跪下。”
“奴婢多谢公主关怀。”
“不知今日段王爷又吩咐你来传达什么呢?”
“段王爷想邀您去京城走一走,不知今日您是否得空呢?”
“真的吗?当然好啊,我正同他们商量着今日要不要去京城逛逛呢,而且上次我也答应过流笙的,不过这样说来,他现在会不会就在王府门口呢?”
“公主聪慧,段王爷的确就在宇王府门口等着公主呢。”
“这也真是的,他既然也来了,都不愿进来,这可让我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啊。”
“公主不必多心,王爷是因为不想引起多余的流言蜚语才会选择在王府外等待的,只要您准备好了,是随时都可以见到王爷的。”
“好,我知道了。”我笑着望向了一脸忧思的阿绿道:
“不如你就留在这儿吧?”
“可是公主……”阿绿紧张地望了一眼郑允后,便开始欲言又止地望着我。
“怎么了,阿绿?”
“可是……公子……….”
“我还正想告诉你这个呢,你等下就过去告诉他,我迟点再过去找他好不好?”
“公主这么说当然没什么不好找,只是昨天才和…公子说好的…….”
“我知道,可是现在流笙都到门口来等了,让他扫兴而归总是不好的吧,如此这样只好先委屈一下他了……你告诉他吧,让他不要生气,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好不好,阿绿?”
“公主既然这么说,奴婢也只能传达了……”阿绿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后,便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对不起,阿绿,我知道你也很为难,待会儿我也会再和他说的,你不必有负担,就当只是来单纯传达我的消息的,可好?”
“嗯,奴婢知道了。”阿绿点了点头后就匆匆跑了出去。
“公主,阿绿不会有事吧?”问夏担忧地望着阿绿跑开的声音,不安地问着我。
“应该不会的,再说,我的为难之处,寒恭他会明白的。”说完,我便转头对郑允笑笑道:
“我们走吧。”
一出王府,便见到流笙正站在一辆马车旁,微笑着等待着我,一身宝蓝色莲锦长衣将他显得更加意气风发。
“许久未见流笙了,不知你近日来可好?”
“近日还算不错,毕竟宇王府的喜事在整个长安传得沸沸扬扬,朝廷上也似乎因为这个而平静了许多。”
“真的吗?那若是没有这两个王府的联姻,朝廷上下又会如何呢?”
“祝府家现在在朝廷上经常遭人弹劾,甚至都有人提议,宇府应和祝府取消婚约。”
我惊讶地望着流笙,耳边忽然想起那日寒恭在我耳边说过的话…….
“难道、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件事吗?”我略带怀疑地试探着流笙。
“但愿你我知道的是同一件事……”流笙沉默了一秒后才再次缓缓道:
“的的确确就是因为那车夫的事情,还真是不巧,居然还和郑允是同姓呢。”
“原来这些事都闹这么大了?”
“王府的确在刻意隐瞒这些事,只是他们又哪来那么多能力去封住那些朝臣百官的口呢?如此下来,就连有些原本支持祝府、支持祝孟钦的官臣都开始暗中倒戈,纷纷开始投奔宇重天了。”
“可是若是二人从此能皆为连理之家,又何来敌对之说呢?这些大臣们似乎也有点太会见缝插针了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人身在朝廷,就必须为自己的后路铺垫好一切,他们这么做虽然是情理之中的事,却也伤害到了宇府和祝府之间的情谊,听说前段时间,两家人的确是有要取消婚约的想法了呢。”
“真的吗?不过现在还能重新开始准备,想必是讲通了,我猜应该是宇寒歌出面求的情吧,毕竟她是那么地珍惜祝连轩。”
“这之间的纠葛我可就不知道了,再说我也没有那兴趣去了解,我只是庆幸幸好有这件事出来冲冲喜,否则这朝廷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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