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味,纵使杀戮已经结束,周围仍有肃杀之气。当宁珂儿赶到这间密闭的,并没有窗口的屋子里时,那五十多岁的男子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柔和的黄光之下,血液仍流动着,看来死了并没有多久。
宁珂儿身着黑色的紧身服,将长发利落地梳在后面,此刻深黑的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探查尸体的情况。
地上躺着的人是被匕首划破了喉咙,同她的手法如出一辙。宁珂儿忍不住发笑,这动手的人似乎对她很熟悉,并且按照她最常用的手法,可是如果是观察特别入微的人,仍能够看出这其中细微的差别。
宁珂儿身为一流的佣兵,办事有自己的风格,虽然这个模仿者知道她是左撇子,使用了左手,可是这人分明是个右撇子,刀口因而比宁珂儿的轻了些。
看来想要杀了此人的,不止自己的雇主,还有其他人,并且这一次很明显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宁珂儿有些悻悻然,却也松了口气,这也好,省得她亲自动手了。
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宁珂儿同情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眼前这人叫冯宽,是某个地下组织的头目,具体什么情况宁珂儿不大清楚,她也不想知道,她唯一了解的,就是冯宽有个独生子,不过这似乎和她没什么关系。
吱呀——
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门被推开了。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的刀,随后,门外的人走了进来。
“凌轩?你怎么会在这?”当看到进来的人之后,宁珂儿连忙把匕首收起来,满脸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褪去了杀气,甚至是卸掉了防备。
“我应该醉倒了,现在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是吗?”凌轩淡淡的开口,脸色阴沉,面无表情,一向温和而深邃的眸子冷冷的,那一张俊俏的容颜也被覆上了寒气。
宁珂儿打了个寒颤,连忙开口解释,“你听我说,我……”
“你还要辩解吗?”凌轩倏然抬头,眼中滑过残忍的笑,“亚洲第一女佣兵,冷月,七年来一直扮演着平凡女人,你不累吗?”
凌轩的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宁珂儿不禁有些恍惚,眼前的男人,他们相恋了整整七年,凌轩总是对她温柔而宠溺,事事顺着她,让着她,认识他的时候,她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她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美好,所以她的事她一直瞒着他,而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今天晚上是凌轩的生日,她特地让他多喝了几杯,她以为他已经熟睡,她才敢出来,而几个小时前,他们还亲密无间,人人艳羡,而此刻,凌轩的态度却是这样冷漠。
“你现在知道了,所以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宁珂儿看着他,眉毛明明固执地皱在一起,嘴里却不听使唤地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凌轩却只是看着她,眼神的出奇的冷漠,“陆媛说得没错,原来在我身边的人,才是那个我最该防的人。”
陆媛?听到这个名字,宁珂儿忍不住皱起了眉,早在她第一次见陆媛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太舒服,不只是因为陆媛企图从她身边撬走凌轩,还有另一种感觉是她说不清道不明的。以眼下的情况看,陆媛难道同这件事有干系?
“你明知道我讨厌她,你还跟她走得这样近?”宁珂儿颇有些赌气地说着,她一直都不喜欢陆媛,并且她也同凌轩说过,在她记忆中,凌轩和陆媛并没有这样的交情,那么他们的交情只能是在她不在时建立的了,这样一想,宁珂儿心里更气。
“如果没有她,我怎么会看清你的真面目?”凌轩看着她,神态漠然,“残忍嗜血,喜爱杀戮,从你离开的时候我就一直跟着你,起初我还抱有希望,不愿意相信陆媛所说的一切,但你确实是这样的人。”说着,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宁珂儿想解释,他们在一起那么久,平日里她是善良还是残忍,难道他感觉不到吗?而她所接的这些活不过是铲除一些社会败类。话到嘴边,宁珂儿硬是咽了回去,换了另一番话,“就算是死刑犯,也要给他辩解的机会,我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吗?况且,就算我……你一定要这样吗?”
凌轩却是冷笑,冷笑过后,眼里是彻骨的冰凉,“你知道地上躺着的这个人是谁吗?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的父亲,他的生命被你亲手终结了。”
宁珂儿听了之后很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你不是……”
“是什么?孤儿?”凌轩看着她,“他的身份特殊,为了保护我,才让我用另一个身份活着,这不过是一种保护的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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