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珂儿沉默不语。卫庄尝了一口酒,这才又开口,“旁的人都羡慕这地位尊贵,却不知处在高位也有高位的无奈。正所谓高处不胜寒,这其间真正懂我的,又有几个?我愿这天下四海升平,邻里和睦,再无纷扰与战乱,又有多少人懂?士为知己者死,人生若能够有一位知己懂我,夫复何求?冷月,你明白吗?”
宁珂儿也尝了口酒,酒入喉咙,先是辛辣,后浓郁芬芳,趁着几分微醺,宁珂儿用手臂支在桌上,抵着头,笑笑,不看他,“大皇子喝醉了。”
卫庄放下酒杯,将目光投向远处,言语意味深长,“也许吧,酒不醉人人自醉,醉了或是清醒,本就难辨。”
之后便是一阵沉默。二人各自动着筷子,吃了有一会儿,酒足饭饱,卫庄这才看了看门外,又看向了宁珂儿,“天色这么晚了,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宁珂儿点点头,没有拒绝。应了卫庄的命令,魔侍在前面引路,宁珂儿就跟在魔侍的身后,朝着殿门口走。宁珂儿走到殿门口,卫庄看着她的背影,又想到了什么,问她,“冷月,我们算是朋友吗?”
宁珂儿回头看着他,莞尔,“大皇子帮过我,我们自然是朋友。”
卫庄笑笑,不再说什么。
宁珂儿回到华翎殿时,夜已漆黑。言若寒仍旧在殿里,神态自若,一切照常,并没有因为她一整日的不见而有所改变。
门外更深露重,残存的酒气散去之后,宁珂儿异常得清醒,眼下的言若寒虽然叫人生气,但她心里很明白,如今不是生气的时候。关上门,这里就只有他们二人了。
“你一点都不好奇我这一天都做了什么吗?”宁珂儿开口问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言若寒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开口,“跑出去之后,先是碰到了大皇子一行人,后来惹了月之城的皇子,被司职殿记录在案,又遭到月之城皇子的戏弄,之后被大皇子请去吃过晚饭,”言若寒刻意顿了顿,抬头看她,“最后又是大皇子差人送回来,是吗?”
“你跟踪我?”宁珂儿皱起了眉,倘若不是跟踪或是派人跟踪,她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对她一天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
“我无需跟踪,一个小小的定位咒就可以解决……”言若寒开口,之后才自觉自己是说了什么多余的话,便不再说下去了。
言若寒不止一次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宁珂儿本来并不相信有能够掌握他人行踪的咒语,今天言若寒这样一说,宁珂儿也不得不相信了,这样一来,他总是能够第一时间找到她的事就解释得通了。
“你这么神通广大,那你也该知道,大皇子和我都说了些什么吧。”宁珂儿看着他,又说。
“你那点和男人做朋友的本事,就不必在这炫耀了吧。”这一次,言若寒竟连头也不抬一下。
宁珂儿看着他,一脸狐疑,“你都听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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