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谢江,韦俊不可能不熟悉。早几年,他对这个谢江就有耳闻,他在情场上的泡妞手段绝不逊于慕浩东。最近这一年,他对对方的了解就更不用说。
今年二十九的谢江毕业于美国耶鲁大学,后任职于慕百通的公司,回北京后被慕浩东挖到了GM。高学历,高收入,加上他的那不俗的外形条件,没两年的时间,他就毫无悬念地成为了GM里所有单身女孩的梦想。
韦俊下楼来看到谢江谈笑风生地坐在沙发上,着实意外不小。他与对方打了个招呼,就转开目光看了慕浩东一眼。对方没有看他,笑容弯弯曲曲地扭结在嘴角的地方。孙子是故意的,从来没见孙子这么言出必行过。
“韦俊,”慕浩东快活地喊:“你看谢江的这个台灯漂亮吧!”韦俊坐下来,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那盏台灯。琉璃伞状灯罩,颜色繁杂,五颜六色,很漂亮,却似乎也没什么稀奇。他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那台灯旁边的人。
显然,这盏台灯已经引起了依依的注意。她半蹲在那儿,瞪圆了眼睛,将那台灯小心地转来转去,仔细端详,眼神几乎是热烈的,半晌,她才惊叹出声:“你在哪找到的?你怎么会找到一台一模一样的呢?”
“实在是有巧合,”谢江笑着说:“我把照片发到网上。我有个在上海的网友看到了,说他们家里就有这款灯,只是不知道是否是一模一样的,因为是他母亲买的,厂家已经没了印象。”
依依更惊奇了,看过去的眼神更稀罕了。“竟然产地都是一样,看样子肯定是一个厂家。新旧程度也差不多。”她将那台灯倒置过来,小心地察看了一眼那灯座,随即惊呼出声,像发现了大秘密一样。“这个地方有个划痕,竟然和我那盏位置都是一样的。”她抬眼眼睛放光地去看谢江,“幸好这是在白天,周围还有这么多人,我要是突然间毫无防备地看到这盏灯在我床头,我不会被吓死吧!还以为这台灯也会回魂呢!”
“你是暗示我不应该拿到这里,应该悄悄放到你的床头是么?”谢江深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也想了,我怕我放完台灯,还没来得及走远,你醒过来,发现我站在你的床头,你不会被吓死,你一定得先把我捅死了。”
依依扑哧笑出了声,脸红了。“我看见别人说不准真的会捅死他,你肯定不会。”谢江哦了一声。“难道我有什么特殊待遇?”“我会叫救护车直接把你送安定去。”依依嘻嘻笑,去看那台灯,“我犯不着因为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以身犯法。”
“喂,”慕浩东忍不住插进话来,“谢江,听了半天,合着你这个台灯不是送给我们的,是送给依依的?”谢江笑着说:“哪是我送她的,是我不小心连累她家的台灯烂了,那是她妈妈留下的,有纪念意义。”
慕浩东深看了他一眼,又去看那盏台灯,“这种东西想要找个一模一样的一定不省功夫,”他把目光再转过去,与谢江对视着。他眼里的光束含着更深的内容。“你挺用心良苦啊!”
谢江笑笑,起身,按了按他肩膀,往餐桌那边走过去,边走边扬声说:“举手之劳,连累人家坏了东西,还个一模一样的,合情合理。”
慕浩东跟着站起来,“那你是合情还是合理呢?”谢江头没回,没含糊地回了他一句。“我是合情又合理。”
依依可没注意听他们的话,她的全部心思全在那盏台灯上了。真的像,怎么会这么像呢?整个灯的花纹,款式和色泽几乎和她那个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韦俊的目光勉强从那台灯上收回,看了她一眼,站了起来,“吃饭吧!”他不着痕迹地说:“光看是填不饱肚子的。”这是什么意思?依依的目光离开了那盏台灯,停在了他的背上。目光跟着他的后背走了一会儿,她即刻直起腰来,跟了过去。
餐桌上很丰盛。三个人忙活了一个上午的成果全在桌子上。依依用鼻子在餐桌上走了一圈,惊叹出声了。“简直色香味俱全啊!知道的是你们做的,不知道还以为叫的外卖呢!”
韦俊侧头去看她,“这么会说话?已经没有参与做了,连碗筷都不拿?”她抿着嘴俏皮地笑,“我是客人,我干嘛拿?”
“你是客人?”他的目光与她的接住了,“我看你根本没把自己当客人。楼上楼下的畅通无阻,进别人书房毫无顾忌。”“怎样?”她扬起下巴,迎视着他,“我如果不是楼上楼下畅通无阻,怎么会把你的欢乐豆从两千变十二万。”她伸出手,手心向上。“拿来。兑现。”
“兑现?兑什么现?”“兑成现金。”
韦俊哭笑不得了,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你真以为那是钱呢?想钱想疯了你?”他转身去洗手间洗手。依依跟着追过去,兴冲冲地追问。“那等会儿,我一把就把它输回去。”“你敢?”“我怎么不敢?那是我赢的。”
餐桌这边,谢江转头看慕浩东。“剧情都进展到这份上了,还用的着我出镜么?”秦雨浠端了盘肘子过来,放到桌上,低声把话接过去。“最主要的是男女主自己都不知道剧情演到哪了?所以,得有个角色提醒他们第一部应该大结局了。”
慕浩东用目光把秦雨浠送到厨房,又把目光转到卫生间门口。没看人,慢吞吞地开了口。“挺下工夫啊!你没几句台词干嘛做这么多准备工作?不会要求导演加戏改剧情吧!”
“不敢。”谢江也跟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嘴角的笑容加深了。“那个剧情是番外,与正剧无关。当然,如果男主自己当了戏,或者演砸了,再或者,他非要串戏,转场,好几个剧组一起跑,惹得导演不高兴了,破格想升我做男主,我也不反对。”
“你想的美。”慕浩东咬牙了,放低了音量。“谢江,韦俊好不容易动了心,你如果不按规矩出牌,擅改剧情,敢打司马依依的主意,我不仅要踢你出局,我还要废了你家老二。到时候,我一定让你也尝尝韦俊这两年的滋味。”
“行了。”谢江给了他肩头一拳,“知道你伉俪情深,兄弟义重。”他拖了把椅子,不拘小节地坐下。“我这友情出演不收报酬,蹭你两杯总行吧!”“管够你喝。”慕浩东也拖了把椅子挨着他坐下。拿过一瓶啤酒,起开递给他。“喝多了,我送你。”
韦俊和依依前后脚从洗手间出来。
慕浩东一边开酒一边研究地瞄着前后出来的两人,嘴里的话又憋不住了。“韦俊,”他旁若无人地大声说:“你们两个一前一后从卫生间出来,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依依先脸红了。意识到这的确是个问题。坐下来,有点忸怩地,“我,我们去洗手,卫生间的门开着呢!”韦俊在她旁边坐下,坦然地瞅她一眼。“干嘛解释?慕浩东习惯在厕所干床上的事,不是每个人都能跟他一样有这个兴趣爱好。”
“哎呦。”慕浩东笑的暧昧了。“学坏了,韦俊?我刚刚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你是在解释我的意思,还是你刚刚动过这个念头?”
韦俊哼了一声,挨着依依坐下来,本能地迎战了,“不奇怪,你的联想历来丰富,你是那种看见车头灯就能联想到女人胸部,看见莲藕就能想到女人大腿,看见鸭梨就能牵扯出女人**的人。有什么不能联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