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莫诗雨的身体好些了,谷主那边也闲了下来,就让桃卿卿跟她说明天就可以带她出去到处看看了,莫诗雨觉得很开心,着又是几天过去了,她还真是快要长毛了呢。所幸桃芫是闲下来了,不然她都快要忍不住去找他了。
桃芫还是笑得很温柔,一袭蓝色长衫被风吹得飘了起来他温和的气质更是显露无遗,莫诗雨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就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显得心情颇好的样子。桃芫模模莫诗雨的头发:“小雨今日这身淡蓝色的衣裙倒是看起来格外清新啊,而且脸色也好了很多,看来身体终于完全好了啊。”
莫诗雨点点头:“是啊,多亏了卿卿的照顾,可惜夫君还是一直昏睡不醒,我有些担心。”
桃芫笑着说:“小雨不用担心,你夫君的情况我有所了解,他内伤过重,所以才会昏迷不醒,他昏睡的时候身体其实也在恢复,所以即使他暂时醒不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他是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得到了桃芫的保证,莫诗雨觉得自己一下子放心多了,虽然他们接触不多,可莫名地莫诗雨就是觉得他是一个可靠的人,只要他说出口的话就一定能够做到。莫诗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有这么大的信心,也许真的是桃芫看起来太过体贴认真,所以说出来的话就能不由自主的让人相信吧。
而且独孤宇最近是好了很多,除了还没有醒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危险了,看起来也确实是一副正在恢复的样子。莫诗雨安下心来,刚刚被压下去的玩心又升了起来,她歪头看着桃芫:“桃哥哥,我们是要去哪啊?来了这么久我还一步都没离开过这儿呢,你是要带我出去看看吗?”
桃芫觉得莫诗雨现在活泼泼的模样比刚刚忧心忡忡的表情要可爱多了,他都不忍心让她失望了:“嗯,其实本来我是想带你先在我的府邸转转,现在看你这么想出去,那我就带你在桃花谷里逛一逛也是无妨。不过你可不要乱跑哦,桃花谷虽说不大,可是如果你不小心走丢了的话一个人可是很难找回去的哟。我可不希望到时候还要再找人过来一起找你。”
莫诗雨撅着嘴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到处乱跑啊。桃哥哥你也真是的,不要变相说我是个贪玩的孩子啊!”
噗地一声桃芫笑出了声,他刮了刮莫诗雨的小鼻子:“好了小雨,是桃哥哥不对,桃哥哥不逗你了。可是你现在的表情真的有些像小孩子哦,不过也是个超级可爱的小孩子。”然后他又认真地让莫诗雨保证了绝对不会乱跑一定会紧紧跟着他,这才放心地带着莫诗雨出了门。
桃花谷跟外面真的是很不一样。这是莫诗雨心中最大的想法了。桃花谷是个悠闲而祥和的小镇,人与人之间相互友爱,家与家之间互相关照,莫诗雨在这里总能感觉到一种淳朴的风气扑面而来,比起外面的腥风血雨来说简直就是人间天堂了。在这里多呆上些时日,她一定会舍不得离开的,莫诗雨默默在心底这样想着。说不定,等到战斗结束让独孤宇跟她一起过来在这桃花谷定居也不错,他们也享受两天和平安逸的生活。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总之桃芫带着莫诗雨跟谷中的许多居民都打了招呼,莫诗雨发现桃芫这个谷主在这里的人气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几乎所有生活在这里的民众都对他爱戴有加,他对所有人也都是如出一辙的温柔,看得出来他真的是很喜欢桃花谷。不,到了这个程度恐怕已经不是简单用喜欢可以概括的了,应该说他真的是很爱桃花谷,爱着这里生活的每一个人,甚至爱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桃花谷中数百人的名字他可以一个不落的记住,不论是普通的平凡人还是有一技之长的优等生,他全都一视同仁地爱着。莫诗雨觉得愈发地倾慕桃芫了,其实独孤墨龙也是个一直笑着的家伙,可是独孤墨龙的笑只是掩盖他各种心情的变化和他的不耐烦,成了一种面具。但桃芫的笑却总是让人觉得他是真的心情很好,连带着自己的心情也会好起来。他的笑总是很真诚,满含善意,从来不带任何讽刺或是轻视的意思,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走到一处小溪边的时候,桃芫示意莫诗雨坐下来,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食堂,他笑得亲切:“小雨,要不要来吃点儿东西?走了那么长时间,也差不多该饿了吧。这条小溪是整个桃花谷里最美的溪水了,我觉得,你应该不介意,与我在这里共进午餐吧。”
莫诗雨感叹于桃芫的体贴,他真的是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面面俱到,让你感觉时刻被他的心意包围着,这次可是出来游玩,他居然都记得带上了莫诗雨喜欢的点心,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动。
吃着这里与别的地方有着不同甜味的桃花糕,莫诗雨笑着与桃芫闲聊:“桃哥哥,为什么桃花谷的桃花糕跟别的地方的完全不一样啊,这里的桃花糕好像有一种特殊的香气,吃起来也是入口即化,感觉可好吃了。”
“特殊的香气?”桃芫疑惑地说,随后了然地笑笑,“啊,你说的是我们桃花谷特产的桃花吧,我们这里外面种满了桃树,而且开的花有着非常缤纷的颜色,这些花无论是做糕点还是用来泡茶,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清香。哦,对了,你很喜欢的那个茶其实就是桃花茶,用了特殊的茶草和我们这里特有的桃花瓣,喝起来是不是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呢?”
“恩恩,”莫诗雨连连点头,“你们这里的桃花真的是好神奇啊,不论是糕点还是茶味道都是以前从没接触过的呢,感觉真是好极了,我特别的喜欢呢。”
桃芫压低声音道:“你喜欢就好。对了,卿卿没有在你泡澡的时候给你端一些桃花瓣让你泡上吗?对皮肤很好的,而且也有助于睡眠。”尽管谈论的是这样的话题,桃芫眼里也没有半分yin邪,仍旧是一片澄澈,“哦,对了,给你夫君擦身子的时候也可以用这样的水,这样有助于他的恢复。”
如此的细心怎么能让人不感动呢,莫诗雨也不能免俗地被感动的乱七八糟的,她低下头来掩饰有些湿润的眼睛:“谢谢你桃哥哥,你对我们真的是太好了,时时刻刻都想着我们,小雨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我是拿你当朋友才会对你好的,你这么说显得我是在自作多情喽?”桃芫故意板起脸,不过片刻又绷不住笑了出来,“好了我是逗你的,小雨,你不用跟我见外的,你们是桃花谷的客人,桃花谷当然要照顾好你们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还是没办法不感激你,你对我那么好,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可惜我现在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不然……”
“没关系啊,我不介意的。如果你实在是过意不去的话,给我绣个荷包可以吗?卿卿不会绣荷包,所以我一直想找个女孩子给我绣一个,可以吗?”桃芫说道,打断了莫诗雨的话。
“哎?!绣荷包?”莫诗雨有些为难的皱眉,自己的针线活怎么样自己知道,就凭她的技术,最多也就是缝补个衣服什么的,荷包这样的考验绣功的东西,她还真是无能为力。可她实在也不好意思拒绝桃芫,人家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也不过分,自己都不能做到的话未免也太废物了。虽然的确是不会,但是可以学啊!桃花谷那么多会针线活的女孩子,随便找一个教自己绣个荷包这样的小物件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莫诗雨这几天白天和桃芫一起出去玩,晚上回来就练习怎么绣荷包——她问了卿卿之后卿卿替她找了个女子教她,她发现日子居然过得充实而满足,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上面的事了,不再去烦恼该怎么打倒血魔,不再每天每天应付敌人的偷袭,莫诗雨感觉她好像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几乎快要不想回去了。
这几天她也跟桃芫打听到了不少消息,桃芫最开始也是不小心摔下山崖,然后被这里的一个女子所救,带他到了桃花村。那里所有的人都姓桃,他的姓氏也是后来改的。那里的人全都亲切友善,半点不排斥外来者,对他特别的好,于是他就留在了这里,再也没想过出去。
可惜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桃花村忽然被灭村,全村上下二百余人*之间死于非命,你完全无法理解清晨走出房门发现那些亲近的就像是亲人一样的朋友们全部死去的痛苦和绝望,更何况他们死状都很凄惨。
桃芫受了这个打击,好不容易才恢复,他决定再建立一个桃花村来祭奠那些热心而善良的人们,所以才有了现在桃花镇。就跟以前的桃花村一样,所有人都比邻而居,亲切友好,简直就是个真正的世外桃源。
第一百一十七章:一路风尘
欧阳诚风要离开,皇上正午特意让御膳房准备送君宴。明黄的桌布,几米的长桌,只有皇上和欧阳诚风两个人,两人一个坐在内侧,一个坐在外侧。传膳的太监一个个上来,竟上了六十四道菜之多,皇上素来提倡节俭,平时饮食不过二十六个菜,今日竟为欧阳诚风做到如此,欧阳诚风立刻上前谢恩。
席间两人有意无意闲聊着,大多数时候,都是皇上说,欧阳诚风听。皇上说自朕登基,好久没有和爱卿如此闲聊了,自古羡慕帝王,其实不曾知道,帝王才是这普天之下最过命苦的人,每日阅览天下大事直到深夜,夜深人静时,连个与自己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
欧阳诚风只得劝皇上放宽心,皇上做的是千秋功业万载流芳的事情,平时所经历的自然与普通人有所不同。正说着,一个宫女端着一道汤慢慢走上殿中。皇上只随意的一问:“这是什么菜?”
宫女跪在皇上面前,身体瑟缩了一下,她的支吾立刻引来皇上和欧阳诚风的注意,皇上随即警惕了起来:“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宫女慢慢抬起头,面前是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诚惶诚恐道:“奴婢月娥。”看到眼前的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皇上的戒心低了下来,刚要让月娥起来,欧阳诚风却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顾不得君臣礼仪,对皇上说道:“皇上小心。”
月娥正好拿出贴身的匕首向皇上刺去,身边的太监吓得大喊护驾,可在吃饭之前,皇上特意让他们出去了,在此危急时刻,竟无一个可用之人。月娥的眼神凶狠了起来:“狗皇帝,拿命来。”
欧阳诚风马上扑了过去,一面和月娥周旋,一面在心中期望外面的侍卫能快点进来护驾。就在欧阳诚风抢过月娥手中的匕首要刺伤月娥时,皇上却突然闪身过来,欧阳诚风无奈之中只好改变了匕首的方向。
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走进门内,欧阳诚风看到侍卫已经控制了局势,自己就从一群乱战中抽身出来,片刻之后,月娥被侍卫生擒,她极其不甘心地被侍卫押解着跪倒了皇上面前,皇上看着这样一个女孩,一时间竟心生怜悯,他轻轻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朕?是朕哪里做的还不够好吗?”
月娥无语,可眼中恨意不减:“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放了她。”皇上无力的摆摆手,欧阳诚风上前阻止:“皇上,恐怕不妥啊。”
“按朕说的做。”皇上又大声说了一遍。侍卫押解着月娥离开,月娥饶有深意看了欧阳诚风一眼,欧阳诚风面色不改。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欧阳诚风才有机会问道:“皇上,为什么要放月娥离开?”
皇上面无表情:“朕已经派细心的人跟在月娥身边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了。”说着脸上露出胸有成足的表情,看着满桌的菜色又道:“爱卿多吃点吧,此去岭南山高水远,你我君臣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欧阳诚风又坐在椅子上,心中却开始佩服起皇上的城府来,听着皇上刚才的叙述,在联想到后来总总,本以为皇上是一时心软,却没想到是另有打算。皇上的心智到底不是自己能够窥见的啊,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皇上上一秒还对自己青眼有加,真不知下一秒会不会翻脸无情。
欧阳诚风吃完饭后,刚想和皇上告辞,正好看到一个侍卫从外面进来,跪在皇上面前:“皇上,属下无能,月娥死了。”
“怎么回事?”皇上问道。
侍卫站在皇上面前把跟踪月娥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原来月娥从皇宫出去后,一直向西走,路上见到穷苦的百姓,就给予金银,遇到有需要帮助的人就施以援手,然后她走到了护城河边,在后面跟踪她的侍卫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纵身一跃,跳进了滔滔江水中,侍卫赶到河边时,江水中早已没有了月娥的身影。
皇上听完侍卫的叙述后,心乱如麻,真是一个刚烈的女子啊,在生和死之间,她毅然决然选择了死亡。欧阳诚风起身行礼道:“皇上不必担忧,微臣定会将逆党一网打尽。”
回到家后,欧阳诚风马上收拾好了贴身携带的细软,天一亮,便叫来车夫起身上路,一路舟车劳顿,几天之后竟走了几千里路,走得越久,欧阳诚风对莫诗雨的思念就越加强烈,可是想到和莫诗雨重逢的场景,却又想个大男孩一样不知所措。
在路过一个村庄的时候,车夫忍不住提醒道:“大人,不如在前面的村庄歇歇脚吧,一连赶了几天的路,即使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啊。”欧阳诚风心中一沉,让车夫找个店家进去休息。沿着长长的路行走,欧阳诚风不觉有些奇怪,现在还没天黑,为什么街上却少有行人?大多数店铺也都已关门。
终于走到一间客栈门前,出乎意料,店里的伙计并没有对他们的到来表现的多热切,反而一幅嫌恶的嘴脸。欧阳诚风也懒得和他们计较,直接要两件房间,伙计却已没有空房间为由直接让他们离开。
欧阳诚风心知伙计在撒谎,扭过伙计的肩膀,把伙计按到桌子上:“去告诉你们掌柜的,准备两间上好的房间。”掌柜诚惶诚恐从后堂出来,看见欧阳诚风来者不善,一边骂伙计不懂事,一边交代好客房,让伙计马上带欧阳诚风他们上去。
伙计心中不情愿,却又惧怕欧阳诚风的武功,只得小心翼翼将将他们带上楼去。欧阳诚风本打算只在这镇上休息*,天亮之后马上离开,却不曾想这*就发生了许多让他后怕的事情。
先是阴风阵阵,然后是外面是鬼哭狼嚎的声音,欧阳诚风拿出随身携带的佩剑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掌柜身体缩在桌子底下,那个伙计也好不了不多,浑身颤抖着胡言乱语,说什么不关他的事。
欧阳诚风先是怀疑这里是黑店,掌柜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才会觉得害怕,可是随即正堂中原本昏黄的烛光也尽数熄灭,整个房子,越发让人觉得害怕。房间里有阴影闪过,一双巨大的手掐住了掌柜的脖子,掌柜拼命挣扎,将桌子踹的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欧阳诚风拔出宝剑向那团黑影砍去,那团黑影仿佛后面有眼睛一般,避开欧阳诚风的剑,随即一股劲风袭来,欧阳诚风被打倒在地。
欧阳诚风这一下摔得不轻,好半天都没有起来,心中自知不是那团黑影的对手,眼睁睁看着那团黑影将掌柜杀死,然后扬长而去。欧阳诚风心中有些失落,虽然自己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也不希望白天还在自己身边说话的人,当天夜里就被杀死,而自己却还眼睁睁看着。
天亮之后,欧阳诚风敲响了车夫的房门,告诉车夫随便去厨房找点吃的东西,然后就继续赶路,车夫片刻之后连鬼带爬跑了回来,脸上惊恐,磕磕巴巴才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原来他在厨房看见了掌柜的尸体,他身上的血已经被吸干,看起来像是死了很多年的干尸,而井里的水居然红的像鲜红的血。
欧阳诚风知道这里一定是被强大的妖魔占领了,他很为镇上的百姓担忧,也终于明白了为何昨天来到镇子时,会沿路看到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了。只是现在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他还要去找莫诗雨,想到他的雨儿,欧阳诚风又是心中一痛,强打起精神,告诉车夫马上启程赶路。
车夫听到欧阳诚风的话,马上去牵出马车,好在昨天伙计已经喂好了马匹,马又休息了*,直接达到目的地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路上,两人都默默无语,方圆几里,都是艾艾荒草,直到看人烟,欧阳诚风的心中才荡起一丝喜意。一个老婆婆从城中出来,欧阳诚风让车夫下去问下路,老婆婆一听说他们要去岭南连忙摇摇头,告诉他们不要去。
“那里不单单有妖怪,吸食人血,让人变成干尸,还有个什么谷主在大练军队,那里乱的很,去不得啊。”老婆婆说道,然后看着身后道:“不瞒你们说,我就是刚从岭南逃出来。
欧阳诚风一听说干尸,马上就联想路上的见闻,莫非那个妖怪也来了岭南了吗?如果要是这么说来,那莫诗雨不是更危险了吗?
老婆婆不再多说什么,急着赶路,向欧阳诚风告辞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欧阳诚风看着老婆婆消失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更甚,指挥着车夫马上赶路上前,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岭南。偌大个岭南,在白天竟没有半个行人,欧阳诚风想到几年前自己在岭南当差时,民风淳朴,百姓安乐,心中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