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不知辛柔是谁,更不知道辛这个姓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不由不解地出口询问辛柔是谁。
筱雨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姓比较少见。”
筱雨揭过这个话题,返身回屋内去看楚彧是否已经醒来。
屋内,楚彧已坐起了身,头微微仰起,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筱雨轻手轻脚地走近,楚彧睁开眼睛,温柔地望着她。
筱雨坐到了床边,伸过手去,任由楚彧拉她。
“洁霜又回来了。”筱雨轻声对楚彧道:“娘去了宋府那边,便将洁霜又交托给了我。”
楚彧笑道:“你这做姐姐的,多辛苦一些也是没办法。”
筱雨咧了咧嘴,对楚彧做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楚彧轻声一笑,伸手拨弄了下筱雨的头发,道:“那么大的人了,还耍宝。”
“是真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筱雨轻叹一声:“不过家里的事情再烦,也比不上我们现在烦恼的事情。”
楚彧一顿,点了点头,道:“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时隔两日,楚彧已经基本恢复了元气。洁霜住在筱雨这儿,也不敢一直给筱雨撂脸子,面上倒又变成了姐妹情深的模样。
楚彧和筱雨抖在等待着咸宁帝那边的消息。
而就在这个时候,扈三弯却忽然找上门来,要和筱雨密谈。
筱雨觉得奇怪,扈三弯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碌着福寿膏的事情,尤其是在查出,福寿膏售卖的据点不只是在京中之后,扈三弯变得更加忙碌。怎么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闲工夫寻到她这儿来,而且还要同她密谈?
筱雨虽然不解,但也猜想扈三弯是要要紧事方才会找她,所以筱雨屏退了其余人,只她和扈三弯两人待在屋里。
当然,扈三弯不知道楚彧隐在一边。
“三弯叔,怎么了?”筱雨直接开口询问道。
扈三弯脸上露出些许难看的神色,低声对筱雨道:“有件事情,我一个人实在是承受不住,又不敢同鸣翠说,她肯定会吓坏的……所以我只能找你说说……”
扈三弯脚直抖,瞧着非常紧张。
筱雨不由心生疑惑,又没好气地笑道:“三弯叔怕鸣翠吓着,就不怕我吓着?”
“你见多识广,没那么容易被吓到。”
扈三弯撂了这么句话,深吸了口气,道:“我之前不是同你说过,觉得南平侯爷对我的态度有些奇怪吗?我那么针对他,针对他整个南平侯府,对他更是一点不尊重,他却一点都没有怪罪我的意思。”
筱雨点头,道:“你是说过,咱们也讨论过,而且还分析过南平侯爷的一些举动,尤其是他将自己的儿子带上朝堂的事情,更让人觉得费解……三弯叔,可是南平侯爷那儿发生什么事了?”
扈三弯一直心心念念着要替二当家辛柔向南平侯府老太太报仇,所以他时刻都关注着南平侯府。
筱雨见他提到南平侯府的神情,直觉是在南平侯爷那儿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或秘密。
果然,扈三弯使劲地点头,眼睛睁得老大:“我自认为自己也是没那么容易被吓着的,可他说的话真的把我给吓傻了……”
筱雨心急:“三弯叔,南平侯爷到底说了什么?你总要告诉我啊。”
扈三弯咽了咽唾沫,喉咙口清晰地发出一记沉闷的声音,他道:“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吓着……”
筱雨点头,扈三弯道:“因为这段时间我忙着查福寿膏的事情,但我也没忘网南平侯府泼脏水。头几天南平侯爷找到我,说有事要和我谈。我倒也想会会这个南平侯府的当家人,便应了他的约。结果见面我才说了两句话,他便接过话头,说了一大篇他根本就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扈三弯顿了顿,道:“他说的,全都是当年我,老大还有二哥三个人在洗马帮时的事。”
筱雨神情一顿,继续听扈三弯说道:“他说的和我们经历过的,毫无二致。我当时心里还嘀咕,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在我面前说这些,但想当然的,这些事情都是二哥告诉他的,倒没想到他的记性那么好,还能一点细节都不遗漏地复述出来。可是……”
扈三弯吸了吸气:“可是他说完这一大段的回忆之后,在我很是无聊的时候,突然说,他知道这些,是因为这都是他的亲身经历。”
筱雨双手一紧,不由自已地往前倾了倾身:“他说,这都是他的亲身经历?”
扈三弯点了点头,深呼吸道:“当时我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他说什么笑话。可是他很认真地告诉我,这都是真的。”
扈三弯顿了顿,低声道:“他竟然说,他既是南平侯爷,也是辛柔……”
筱雨双眼猛地睁大:“什么意思?”
扈三弯道:“你也觉得很匪夷所思对不对?可是我越想越觉得的确是这样……”
扈三弯问筱雨道:“二哥回南平侯府那一段时间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对吧?”
筱雨颔首,扈三弯道:“那时候,二哥回去,南平侯爷正是要生要死的时候。结果二哥死了,南平侯爷度过危机活了。”
筱雨屏息问道:“你是说,二当家他当时没死?”
“死了。”扈三弯吸了口气:“死了,可是又活了。南平侯爷说,那个时候,辛柔的意识到了南平侯爷的身体里,而南平侯爷的意识只剩下一些残存。”
筱雨有些不能呼吸:“就、就这般……新魂占身?没有、没有别的媒介?”
扈三弯道:“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当时已经被他说的这个事情给吓到了……”
扈三弯望向筱雨,眼中略带了点惊恐:“是不是很不可思议?一具本该死的躯壳,里面进去了新的魂魄……可关键是,原身的那个魂魄并没有真正消散……不然,南平侯府老太太怎么还能活到现在……南平侯爷说,他既是南平侯爷,又是辛柔,这么些年了,他该是这两个人中的谁,他已经分不清了……”
筱雨缓缓吐出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在腿上来回摩挲。
她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