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触她光洁的额头、秀挺的琼脂鼻、粉女敕的唇瓣,柔情在他的五脏六腑撒开网,慢慢收拢,拢在心中,变成了一汪荡漾的水。
那年,金陵的小女孩四岁,他十二岁;而今,她十七岁,他二十五岁。
花腰睁开双眸,看见一张琼姿雪貌的俊容,想起刚才他把手放在自己身上,小脸一沉,腾地弹身而起,与此同时,凌厉的一招已劈向他。
鸢夜来伸臂一挡,眨眼之间已过了十招,狭小的寝榻瞬间变得凌乱不堪。
他扣住她两只手,“你既无轻功,也无内力,三脚猫功夫只能打死一只猫。”
她从未被人这般羞辱过,登时怒火燎原,却不打了,撤了手,径自下榻。
说我三脚猫功夫?老娘总有报仇的一日!
“你知道怎么回去吗?”鸢夜来起身走来。
“难道你送我回去?”花腰没好气地说道。
他揽紧她的腰肢,飞上屋顶,几个纵跃便回到锦绣宫。
鬼见愁和血豹在暗影里彻瞪大双眼,面面相觑,风中凌乱了。
爷转了性子吗?
这些年,爷从来不让女子近身四步,若有女子靠近他四步之内,必将被掌风扇出去!若有人碰到他的衣角,那人的双手必将被砍断!今夜不仅和那个女人靠那么近,还抱着她飞来飞去,而且,那女人还是昏君的妃嫔!
回到锦绣宫,花腰想挣月兑,自己进房,却被他揽抱着进了寝房。
房里没有掌灯,昏暗一片,但他们夜视能力都很好,不妨碍他们。
“你可以滚了!”花腰冷漠地下逐客令。
“你内伤已好,但只好了八成,若服用这粒清露丹便能痊愈。”鸢夜来的指尖捏着一颗药丸。
她伸手去拿,却出其不意地扬掌劈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这清亮的掌声,就连蹲在树上的鬼见愁和血豹都震了一下,谁被打了?不应该是爷吧。
她黑白分明的杏眸蓄满了冷芒,“这便是轻薄我的代价!”
一巴掌已是便宜他了!为她疗伤又怎样?她可没求过他!再说,他为她疗伤是另有目的!
鸢夜来没有防备,才会被她得手。他脸庞紧绷,秋波潋滟的桃花眸此刻跳跃着阴鸷的寒芒。他指尖的药丸,化成白色粉末。
她鄙夷地睨他一眼,这粒药丸是药是毒还未可知,想用药物控制她?做你的春秋大梦!
“还不滚?”她站在桌旁,拿了一只小茶杯把玩着。
“你以为我想用毒药控制你?”鸢夜来的俊脸暗沉如夜,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花腰陡然掷出小茶杯,力度不错,准度也不差,往他的脸飞去。
他轻轻松松地捏住小茶杯,“我说过,你那三脚猫功夫,在我眼里是绣花枕头,微不足道。”
话落,小茶杯在他手里化成了粉末,瓷白的粉末潇潇洒下,纷纷扬扬。
这奸臣的内功当真厉害!
她的美眸闪过一丝惊异,嗤笑一声,合身躺在寝榻上,“半夏,送客!”
鸢夜来走到寝榻前,凝眸注视她,神色晦暗难懂。
“北周令满朝文武闻风丧胆的奸佞权臣,竟然是一只跟屁虫!”花腰婉婉一笑。
“你——”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夜深了,大人还是回府吧。”半夏劝道。
花腰打了一声长长的呵欠,转过身,扯过棉被盖上,“睡个美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