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已是夜深,伸手一模被褥,触手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潮湿。这种女人间无聊的把戏,估模着也该到头了。
重新翻出一套干净的被褥换好,洗漱后静静躺在**上。夜风透过半开的窗吹了进来,带来些许凉意,我裹了裹被子,把自己包成一个茧。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又突然想起他捧着天灯的笑脸。仿佛他身上的气息,也随着夜风给带了进来。萦绕在我的身边,久久也不能散去。
就在我嗅着这阵气息就要沉沉睡去之时,一个忽明忽暗的东西却跌进了我的眼帘。
我眨眨眼睛,隐约看出是半个天灯的模样。心下咯噔一下,已披了外衣趿着鞋子静悄悄的去开了门,确认没人醒来我才半掩了门朝院里走去。
模黑借着月光走到院子,只看到那半个天灯挂在树杈上,摇摇欲坠。四下望了半天,勉强辨认出一根长棍,捡了来挑了那半个天灯下来。
那天灯给烧去了大半个,上面的四个字也只剩下个“老”字,在火光中垂死挣扎。我捏了捏拳头,也只是裹紧了外衣,静静立着看它燃烧。伴着些许微风,火苗又略略增长了几分,连那仅剩的一个老字也被火舌舌忝去。
直到火苗渐渐衰弱,只剩下一团灰烬上面点缀着几颗火星还发出着微弱的光芒,我又四下里看了看,捏紧外袍衣襟踏着那团灰烬回了房间,连那仅剩的火星也葬送在我的鞋底。
第二日一早,才刚穿戴好正欲趁早抱了被褥去晒。扶风却一路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房间,上气不接下气的抱着我的胳膊说:“姐姐快别收拾了,娴贵妃娘娘正唤姐姐去呢,怕是情况不太好……我打听了半天,奈何那些人实在嘴紧,我只得赶忙来寻了姐姐去。”
闻言我稳了稳心神,把被褥放到一边又安慰了扶风几句,整理了仪容后就往贵妃娘娘那里去了。
侯着宫人进去传话,我目光一闪,瞥到太子的侍从也立在一旁。这边耳朵里已传来了宫女宣我进去的声音。我暗吸了一口气,迈着碎步进到殿内。
还未进到寝殿中,一缕清香就传来出来。我只低着头福子,向贵妃娘娘请安。她细细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却不是对着我说,只和坐在一旁的太子殿下拉着家常。我也只低着头保持着福着身子的姿势,腿早已麻痹,身子却也不曾摇晃半分。
他终于轻轻开口:“母妃若是有什么话要跟宫人说,儿臣就先告退了。”
贵妃娘娘没接太子的话,反倒是对着我说:“你来了这么久,也不吭个声,我都没注意。”话语中添了几分笑意,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笑。
我仍毕恭毕敬的福着身子,只回道:“奴婢怕惊扰了娘娘。”
她轻轻一笑,好似抿了口茶,又缓缓说着:“那你漏夜出去私会,怎地也不怕惊扰了别人?”说着盖上了茶杯,只听见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