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去,只见一道倩影,盈盈站在那冲着我温婉一笑。我愣了愣,又醒过神来,上前几步向她点了下头,轻轻道了一声:“谢谢。”她又对着我笑,我心下觉得诧异,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又勉强勾出一个笑容,向她告辞,欲转身离去。
她终于又开了口,说:“你长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我一惊,心跳的飞快,却又装着若无其事,淡淡说:“我一直在山野中长大,今日才得以出城,从未见过小姐这般的贵人。想必,是小姐认错了吧。”她又轻轻一笑:“你长的很像我的妹妹。只可惜……她……”我默然不语。她又接着说:“老远就看到那个小偷一直跟着你了,你走在路上发什么呆啊。”我无奈的笑笑。
“你说你第一次出城,可是寻亲而来?”我摇摇头,说:“我是因家中双亲都病故,出来寻个干事,奈何刚来就被人偷了盘缠。”她突然上前一步:“那你去我们家吧!”我怔住,看向她,她握着我的手说:“我一见到你就觉得特别投缘,你说能相遇是不是也是我们的缘分。你跟着我回我们家去,虽然只能做个丫鬟什么的,但是总比你一个姑娘家流落在外的好吧。”我看向她的眼睛,只见她眼中藏着兴奋,有带着种说不出来的清澈。我十分疑惑,却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她,还没反应过来,她已挽着我的胳膊往前走去,身后的丫鬟也不发一言的跟着我们。
一路上她抓着我,絮絮叨叨个没完,说着东边那家包子铺的肉包子最好吃,又说着西边有家酒楼的招牌菜简直是一绝,没走个几步,又看到一家绸缎庄。她兴冲冲地拉着我就进去了,把我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我也随着她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去,只见是已经洗的有些褪色的麻布衣服,这还是走之前黄大娘给我翻出来的。看着浑身散发着寒酸气息的自己,我脸微微有些发热。她倒是浑然不觉,又牵着我的手去挑料子,嘴里嘟囔着:“要多给你做几身好衣裳才行……”我只由着她摆弄。她嫌订做的慢,又从成衣里挑了几身合身的给我,推着我让我去换。
我实在拗不过她,就捡了个淡青色的换上,出来了她倒是笑的合不拢嘴。我把全身看了一遍,也未发现有什么不妥。她拉着我的胳膊让我转了一圈说:“真是人靠衣装,就换了一身衣服,那个小村姑已经没了,这下你倒是越来越像我妹妹了。”说着又歪着头看着我的脸,看了半天,又从她自己头上拔下来一支坠着珠子的步摇,斜插进我头发上绾的髻中。然后又欢天喜地的拉我到镜子前。
我看着镜中的人,跟在南国时并无什么差别,淡青色的衣裙衬的整个人都有些清爽了,她替我插的那支步摇又成了恰到好处的点缀,让整个人又没那么素净了。我看着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像在南国时,总是带着隐忍。现在看来,竟还有几分释然,也有了几分清澈。
她见我发呆,伸手在我眼前打了一个响指。笑嘻嘻的说:“怎么会有人看着自己发呆啊。”我也轻轻笑了笑,她又挽着我离开了绸缎庄,由着丫鬟抱着买的衣服。拉着我一路上买了些零嘴,脂粉之类的小玩意,笑笑闹闹的到了她家门口。我抬头一看,顿时愣住。
华丽中透着几分贵气的大门上悬着个匾,上面只有三个金字:宰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