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午与未央来到贾府后,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原来,贾政叛乱失败的消息早就传了出来,这时刚过三更,贾府显得格外冷清。走在长廊上,贾午想起了,她出嫁前,也曾走过这条长廊,心中不免伤怀,昔日繁华的贾府,也会落的这步田地。功高盖主,何况贾政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会有这一天,想来也是必然的。
长廊上灯火通明的,一直延伸到贾政的书房,尽然别处都找不到嬷嬷,她想一定是被贾政藏在了暗室里。而贾府能用来修暗室的地方,她都找遍了,在心灰意冷时,突然想起,贾政总喜欢呆在书房,也许会在那里。抱着这样的心态,贾午慢慢推开了书房的门。只见里面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未央点了火折子,才明亮了一些。
在书房里模索了好一阵,才找到机关,欣喜之余,贾午迫不及待得走进密室,未央紧跟其后。
原来这密室里别有洞天,每走一小段路就会有一个烛台燃着烛火,倒也明亮。贾午觉得此刻,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了,她不敢想象,嬷嬷不在里面,或者已经不在世上。脚下的步子显得急促而凌乱。终于她看见了坐在地牢里的嬷嬷。激动的叫了出来“嬷嬷!”
莲心听见有脚步声,又听到了贾午的叫声,回头,就看就贾午一身男装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语道“老家伙,又在做梦了。怎么可能是七七,我的七七已经死了,她死了·······”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她的嗓子是喑哑的,一听便知道,她这几日里没少哭。
贾午心里更加难过,她跨步走过去,打开牢房门。半跪在嬷嬷面前,哭声道“嬷嬷,我是七七!我没死!”说罢,接掉脸上的胡子。
莲心伸出双手模着贾午的脸,喜极而泣道“真的是我的七七。你没有死!太好了!太好了!”
“嬷嬷,是七七。我来救你出去。贾政已经败了。我们走,去你的家乡流川,我瞧过了,那里很美。七七陪你那里安度晚年好不好?”贾午握紧嬷嬷的手,扯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好!能这样最好!我有多少年没回去了?快十八年呢,原来自南安灭亡已经这么久了。”莲心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激动,脸上的皱纹都开了花。
贾午不明白嬷嬷为什么提南安,但是见嬷嬷高兴,她比谁都开心。此时此刻,她满心的欢喜,就这样吧,如此的结局是再好不过的了。
“好!好个主仆情深!”突然间出现的声音,极尖利。连周围的空气都在这一声中变了味。
未央第一个反应过来,不作多想,护在了贾午的前面。目光警戒的望着密室昏暗的土墙。
贾政缓缓的从黑暗中走出来,眼神中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只见他满身是伤,蓬头垢面,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你想怎么样?”贾午理好情绪,平静的问道。
“我能怎么样?!我一无所有了!胜利本该属于我的!都是你!害我错失良机!”贾政愤怒道。
贾午见他已经丧失了理智,站起身,走到未央前面,与贾政对视着,良久才道“你难道没有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么?造成今天这一切的是,你那永远无法满足的野心!我与贾南风都不过是你达到政治目的踏板。贾南风的死,你也有责任。”
“闭嘴!你闭嘴!风儿是季陌害死的,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替风儿报仇。我没错!”贾政痛苦的抱着头,瘫坐在了地上。
“贾南风的命运是你一手安排好的,无论是进宫陪读,还是征战沙场。他都没有选择的权利,我也是如此。被你抛弃了十七年,突然想起我,却是要我进宫为后。我们没有做错什么,却要承受这样不堪的结局。都是因为我们姓贾!”
“你不配指责我!若不是我,你早就死在战火中了。我是你的恩人!”
贾午被他的话震糊涂了,一脸迷茫的看着贾政。
“怎么,莲心没有告诉你?是了,你不姓贾,因为你是南安余孽,是本该死去的帝姬。”贾政残忍的看着贾午的痛苦,笑意更加疯狂。
南安余孽!帝姬!不姓贾!她的脑袋突然很混乱,一时间感觉要窒息了一般。她回头看看嬷嬷,想从她那里的到否定的答案。可是嬷嬷只是满脸悲戚的点点头,泪水早已湿透脸颊。
“嬷嬷,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是贾午,是你的七七!”她倒宁愿自己是姓贾的,而不是什么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