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就连靠近她,都如此艰难,何谈去爱呢?
想到这些,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来,刚要点燃的时候看未浓坐在桌上,扭着身子皱眉看他。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淡淡地道,走出书房,换了件衣服出门。
未浓坐在书桌上,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她没动,怔怔的出神。
明白,他怎么会明白呢,没有他参与过往,怎么会明白她跟傅别然是怎样深厚的感情呢?
穆川不明白,不明白的。
她跟母亲相依为命,上高中的时候,本来打算住校的,为了怕母亲孤单,她选择走读,好在学校离家不是很远,她每天下了晚自习总会骑自行车回家,她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回家的路上多了个人,远远的跟着,风雨无阻。
她一直以为是顺路,有日,她到家,从楼道的窗户看下,那人原路返回,苍白的路灯下看清他的样貌,是新来英语老师的弟弟,她是英语课代表,在办公室见过他,他当时给英语老师送午餐,很体贴很好看的高瘦男生,是b大的高材生。
她观察几日,他总是看她到家原路返回,她不明白,为什么要送她回家。
有一天,她刻意走的很快,在拐角处拦住他,问他原因,他笑着说,受人之托。
问他受谁之托,他只是笑。
往后的每一天,他总是默默跟在身后,不惊不扰的。直到她不小心听到她姐俩谈话,问他,干嘛每天从学校骑一个多小时的车再来这里,一来一回的,折腾好几个小时,他呵呵笑,说,追女朋友呗。
说是追,从开学九月到寒冬腊月,他都只是跟着。突如其来的大雪,她在路上摔了个大跟头,扭伤了脚,他一路背她回家。往后,他便频繁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从两辆车变成一辆车,从只送她回家,变成,嘘寒问暖,补习功课。
他可以背着生病的她去医院,也可以变着法儿的哄她吃药,也可以拿出他第一个月的薪水给她惊喜……太多,太多……
傅别然是她的男朋友,也是她的家人,是她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她以为,他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可还是分开了……
她闭眼,不禁想起那个寒冷的夜,那不堪的一幕,她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她不该再记挂着他的,她该开始新生活的,五年,她每时每刻不在提醒自己忘记他,可是忘记……那么难,那么的难,现在想起他来,还是这么疼……
*
穆川动作熟练地合上打火机。眼底被这簇悠然明灭的火光映衬得幽黑深远,他微偏头,漫不经心地抽了两口烟,隔着一层虚白烟雾,看向窗外的夜景,一贯淡漠稳定的眼神难得显得有些飘渺。
魏冠雅手里攥着一把牌,踢了高原一脚,“那位怎么了,个把月了回家当二十四孝老公,推了所有应酬,我们的局也不露面,今儿怎么出来了?”
高原吸了吸鼻子,出牌,“你自己问去呗。”
魏冠雅哼了声,活腻了才去问。
穆川掏出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他眉蹙的更深,他从傍晚就出来了,现在都深夜了……哎,他到底不是她心里人呢,他打开窗户,外面呼呼的吹进来,吹得他脸发凉,他深叹口气,将手机扔下去,就算**不回,她都不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