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郡王府
墨葵百无聊赖的坐在树上,拿着根树枝来回挥舞,叹着气。
“上面的是哪家的野丫头,坐在上面自怨自艾,这么好的天,辜负一番美景啊。”洛清靠在树下,调笑的说道。
“不能进宫里参加济盛大会,在你府里又没事,你说让我做什么。”墨葵在树上睥睨的的看着他说道。
“是我不好,害你进不成宫,不过你那么想进宫干嘛,还没在那里呆够吗?我可一点都喜欢那里。”洛清撇嘴道。
“我也不喜欢。”要不是暮湛在的话,谁想去。墨葵在心里补充道。
“恩,难得有空,和我一起去外面转转?”洛清提议道。
墨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生怕他有什么阴谋,看了半天也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不妥。也是,这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有什么可怕的,看来是自己最近太过敏感了她心里小声道。
想到这,墨葵从树上一跃而下,转身就走。
“武功那么差,轻功倒不错,你去哪?我现在禁足,怎么能从大门出去。”洛清看着走在前面的墨葵提醒道。
真的是好久都没有在街上逛过了,这感觉还真是好墨葵想。
“早上刚打出的鲜鱼……”
“上好的胭脂……”
“来看一看,名家真品真迹……”
……
街上小贩到处的叫卖声,来往的人群,各色的店铺,让人感到无比亲切。墨葵被这一切所感染,大大的弯起嘴角笑起来,她有太久没有感受道如此纯粹的一切了。
“怎么像个没见过市面的乡下人,随便逛逛都能高兴成这样。”洛清撇嘴道,但他看着墨葵灿烂的笑颜,自己心里竟也突然舒畅起来。
“那又怎么样,这些人可真幸福。”墨葵有些羡慕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幸福,他们的不幸你见了吗,每天为生计奔波,要交税,服兵役计较柴米油盐。”洛清反驳道。
“可是,即使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啊,起码没有阴谋毒计,不用天天心惊胆战。”墨葵道。
“生在什么位置,就注定要承担什么责任,既然你享受了别人没有的东西,那就要比他们承受更多。而且人一旦习惯了某样生活,就很难再改变,更别说是由富变贫,由高到低。你说他们幸福,可他们却个个羡慕我们的生活。人都是这样,永远不会满足,看什么都是别人的好。”洛清淡然的说道。
“你呢,你会满足吗?等你得到你想要的后,你会满足吗?。”墨葵盯着他突然说道。
洛清微微一怔,继而轻耸了下肩。“走,带你去个地方。”他接着道。
洛清带她走到一间环境清幽,装饰考究雅致的店口停下。
“紫竹阁。”墨葵轻念道。
“恩,吃东西。”
“在这里吃,真大方啊。”墨葵咂嘴道。
紫竹阁,听名字像个书斋但实际上它就是个饭馆。不过是个很出名的饭馆,应为这里的价钱高的离谱,即便是达官贵人也不是谁都能消费的起的,因此,这个饭馆也成了一种身份财富的象征。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贵就越是有人要来。不过这家店的东西也是难得的美味,据说比皇宫御厨都要好。
“请你吃饭怎么能敷衍,请。”洛清很有君子风度的引墨葵入内。
刚踏进这里,左右两边两个面容清秀的姑娘便行礼迎上来,都穿着一身青绿色的服侍,配上一个简单地发髻,看起来淡雅秀丽。因为来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这样的装扮,既不会夺了来人风头,也不会失了他们的身份,看来这个店主还真是很用心啊,墨葵暗暗道。
这两位姑娘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着,客人没开口前,她们也一直没说话,走路很轻。洛清从怀中取出一块牌子,她们看到后,目光似是起了些变化,转变路线,带洛清他们上了二楼。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这了。”墨葵了然道。“这是你的店,我说你怎么怎么大方呢。”她哼了一声道。
“哦,怎么猜到的。”洛清听到她说出来,毫不惊讶道。
“你本来在外面就有不小的生意这是其一。其二这里并不好找,但你却轻车熟路,其三那两位姑娘看到牌子后神色有些变化,虽然那两姑娘不认识你,但却认得那个牌子,这个牌子呢,我想是代表着一种身份。”说到这,墨葵看了一眼周围接着道:“最后嘛,能在这家店到此房间的人,怕也是寥寥无几吧。”墨葵缓缓道。
“分析的不错,看来你也不是很笨。”洛清道。
“谢谢夸奖,我知道你的生意遍布很广,想不到这居然也是你的产业。”墨葵有些感慨道。
“怎么,我不像能开这样店的人吗,你以为我的生意都是什么,小酒馆客栈,妓院茶寮吗。”洛清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说。
“我可没这样说,你要是没有实力,我们怎么会和你合作。”墨葵道。
“那就让你见见我的实力,这只是很小的一点而已,与我合作,是最正确的选择。”洛清眼底微微一沉道。
“如果没有我们月国帮你,你会有如今的势力吗?”墨葵反击道。
“没有你们,我照样可以,就是费些时间而已。”洛清冷笑一声道。
“江洛清你这话什么意思。”墨葵听到他这样说,明摆着不领情,有些恼怒的说道。
“这样就生气了,我承认,你们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但你们不是也有所图才会帮我的吗,不要说得像我的恩人一样。”洛清淡淡道。
“是啊,相互利用嘛,我们月国不会占你便宜。”墨葵讥讽道。
洛清看着她因生气而微微鼓起的脸颊,突然有种想亲一下的冲动。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咳了两声说道:“算我说错话了,这杯酒当我给你赔罪。”
墨葵看着这个变脸比女人还快的变色狐狸,心知再和他说下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再开口,接过酒一饮而尽。
“这酒后劲很大的,要慢慢喝。”洛清提醒道。
“我酒量好的很。”墨葵不在意的说道。
“除了这处,以及我们掌握的地方,你还有什么地方,不妨说出来听听,也好让我开开眼界。”墨葵随意的问道道。
墨葵见他不回答,举着酒杯道:“刚才你敬我,现在我回敬你一杯。”
“知道这是什么酒吗”?洛清不等她回答自顾自说下去:“这酒名叫竹里醉,用的水最重要。它的水是从风国一个高山运来的泉水,这边没有那么优质的水,为了保持水的品质,都是先将水冻起来,用外面用很厚的木板隔开,木板外再放上普通的水冻的成冰来降低温度,减少泉水的流失。而且为了防止外面的水化了渗到里面,这中间都会隔一段距离,这样一块块运回来,再加上独门的酿造过程和器具,最后还要在竹林里埋上一段日子,此酒方成。”
洛清说了那么多,墨葵没听进去多少,她现在一心只希望洛清能喝醉,好让她能多打探些消息。刚才他说的时候明明已经又喝了好几杯,可怎么还是没事儿呢,墨葵暗道。
“除了紫竹阁,还有酒馆,妓院,镖局,茶寮,布庄,银号什么的,只要你能想到,好像我都有份。”洛清看着惊讶的墨葵的微笑道。
“你怎么做到的?”墨葵有些不敢相信道。
“这当然不是我一个能办成的,你们应该查到了,我母亲并非出身官宦世家,而是商贾出身。母亲的家族生意做得很大,几乎遍布各个国家,财力十分雄厚,这也是父皇当初会娶我母亲的一个原因,家里的生意是一直是外公和几个叔叔在打理。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外公怕我在宫里受欺负,经常托些关系给我送东西和银两。你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特别是在宫里。而且我对商道一直都极有兴趣,有段日子在外公家小住,他见我在这方面既有兴趣又颇有天分,就开始把一些小的生意交给我做。我从不让别人失望,所以外公交给我的就越来越多。”洛清道。
“我知道你母亲家族的事,只是想不到,你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实在惊人。”墨葵感叹道。
“得到的越多,付出越多,你想不到的太多。”洛清有些苦涩的一笑到。
墨葵看着他,心竟微微抽dong了一下。
“那看来你外公那边的生意现在已全在你掌握,你的叔叔们呢?这么大一块肉,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吧。”墨葵扬了一下眉毛说道。
“那当然,你见过哪个人会把利益拱手让人的。”
“那他们……”
“他们好好地,吃的好,穿得好,住得好。别把我想的那么冷血。和我作对的人,是没有好下场,不过若是他们无心于此并让我看到他的诚意,那当然万事好商量。”一丝阴冷从洛清身上传来,转瞬即逝。
“你会怎么对付江洛麟和江洛修。”墨葵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问道。
“不知道。”洛清喝下一杯酒,沉默一会儿道。
“那个位置很重要吗,皇位,当皇帝真的那么好?”墨葵看向窗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询问的轻轻说。
“你问的很可笑。”洛清嗤笑一声继而道:“我说过,一个人一旦被放在什么位置,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在一些位置上,太多事情由不得你选择。而一旦离开这个位置,你的命运就要被别人主宰。”
“你害怕?”
“我不是圣人。”
“一定要这么做?”
“从来就没有退路。”
两人都不再说话,沉默在空气中散开。
墨葵深吸了几口气,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心里很堵,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她开口道:“是我问的多余了,抱歉。”本来她就是为了帮洛清得皇位而来,如今又问出这样的问题,她也觉得有些可笑。
“知道就好,以后不要再问这种幼稚的问题。”洛、洛清喝下一杯酒凉凉道。
墨葵第一次隐隐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一种怯畏,一种不安,她突然开口:“希望你能遵守约定,保月国。”
洛清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
“今天满足了你这么多好奇心,你不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一下,告诉我一件事。”洛清慢悠悠地转头冲墨葵道。
“恩?”墨葵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尚未反应过来。
“你的名字。”洛清一字一顿道。
“名字?不就是墨葵吗?”墨葵疑惑。
“真名。”洛清审视的看着她道。
墨葵见他这么问,心道他知道了什么,脸色瞬间一白,正当她思索怎么回答时,就听洛清接着说:“有染字?”
她见洛清并不确定,一瞬之间,心头转过万般思绪,开口道:“恩,是我的小名,叫阿染。”
“阿染,你的小名。”洛清听到小名两字,眉毛一挑。
“就是阿染,这次可没骗你。你不要请我吃饭,说了这么久,我可一道菜都没见,光喝酒怎么行……”墨葵转移话题道。
“不懂欣赏。”洛清摇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