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竹林,因连日来的绵绵细雨氤氲了一层乳白色的浓雾,秀丽的翠竹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一排竹舍前,各色花朵沾满雨露,显得格外娇艳,花颜或绽或含,呼吸着这清新的空气,屋前无一人走动,只有雨水滋润万物的沙沙声……
“老顽童,你出来!”一个明显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在这仿若人间仙境的竹林中响起。
“嘎”,一扇房门打开了,书老头的声音传来:“我道是谁呀,原来是闻名江湖的听涛观的前任观主虚弥道长呀。”此话用词恭敬,语气却明显有着不屑。
被称为虚弥道长的人没理会他的态度,只是直接质问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跑到我的道观去捣乱?”
“你的道观?我去过吗?我不记得了。”
“你把我的听涛观弄得乌烟瘴气,还说没去过。”
“我没说我没去过,只是说我不记得了。”
“你,你这个老顽童,就算你我是老交情了,你也不能把我的听涛观拿来这样耍吧。”
“我也没怎么样嘛,只是在墙上画了些画,然后让你那班徒子徒孙们泻了几天而已。”
“画画?你那画的是什么呀?”
“好像只是些美人图吧。”
“美人图?你在道观四壁画满露胳膊露腿的女人,还说只是美人图,你知不知道这对出家人的清修会造成多坏的影响。”
“只是些美人图,又不是图,你那么凶干什么,一个出家人火气那么大。再说画些美女更有助于他们清修。”
“你……”
“本来就是,只要他们对着这些美女们能不动心,那就修行到家了,以后就不用再吃什么素,念什么经了。多好呀,你看我是在帮你呃。”
“你强词夺理,你……”
“师父。”一个温润的年轻男音劝阻了暴怒到极点的人,大概怕他骂出什么难听的话。
“好,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做?给我个理由,不然今日我定不罢休。”虚弥道长似乎冷静下来了。
“罢休!你肯罢休我还不肯呢,你伤了我最心爱的宝贝儿,我还没找你亲自算账呢。”书老头的火气倒挑起来了。
“什么宝贝儿?几年了,我都没到你这儿来过,什么时候碰过你的什么宝贝啦?”
“明明你就有份伤我的女儿,还不认。”
“哧,谁不知道你是个孤老头子,无儿无女,也就前几年和其他三个人捡回个小孩当徒弟,还跟我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又说什么他不喜欢见生人,死活不让我瞧,依我看他不是长得太丑,就是太蠢,怕我看了笑话你吧,哈哈哈……”
“你……”书老头的怒火一下涨到了极点,不知何时其他三个人也出来了,畵冷冷的说:“你给我说话小心点。”正要出手,屋内突然传来一声轻唤:“三位爹爹,娘亲。”冷玉般的声音立时让四人静了下来,舐犊之情爬上他们的脸庞,连畵也柔和了面容,书老头转头柔声道:“乖女儿,吵到你了,你好好休息,爹爹过会再来看你。”说完他示意眼前的人跟他走了出去。看着走远的两人,畵说:“琴儿,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我知道的,娘亲。”说完转身回了房,
离房屋远些后,书老头才认真地说道:“虚弥老儿,这次你真的要帮帮忙了。”
虚弥道长笑道:“你老顽童也有求人的一天。”
“不是跟你开玩笑。”书老头急急道:“琴儿不知道受了什么伤?经常咳嗽,虽不是很重,但也总不见好,这样都几个月了,我怕她咳久了伤身,所以找你来看看,你知道了我下毒解毒的功夫还不错,可论医术又有谁比得上有神医之称的你呢”
虚弥道长白了他一眼,说:“现在知道夸我了,刚才是谁那么嚣张呀。”
“好了好了,我给你道歉还不成,可琴儿的伤也确实与你有关呀。”
“与我有关?”
“先不说这些啦,就说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吧。”
“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你又开口求我,我怎能袖手旁观,看着你的宝贝儿出事呢。”虚弥道长故意把“求”和“宝贝儿”两音咬得重重的。
书老头白了他一眼,领着他们向那间攀满蔷薇花枝的竹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