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书老头敲响了房门:“琴儿。”
房门慢慢打开了,茶香扑面而来。开门的人瞟见站在最末的身影后,愣了一下,但还是马上让到了一旁,书老头却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妥,直接与她擦身而过走入了房内。
屋内除了几束鲜花外再无任何其他装饰,简洁地摆放着些桌椅,靠墙的*铺上白色纱帐低垂,帐内不时传来一阵压抑的轻咳。隔着纱帐,书老头小心翼翼地问道:“琴儿,这位是虚弥道长,爹爹很担心你的伤势,你能不能让他帮你看看?”
帐内的人儿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爹爹,我突然很想吃逍遥楼的米酒汤圆。”
“等看完了伤,爹爹再去买,好吗?”书老头试探地问。
帐内人立即说道:“可我现在就想吃。”语气里竟有了丝娇嗔。
“那让青依她们去,好不好?”书老头有些为难了。
“不好,她们没有你跑得快。”帐内的人断然拒绝。
“好,好,爹爹现在就去买。”*溺地说完,书老头向虚弥道长一使眼色:“好好给她看看,等我回来我们再聊。”弥虚道长认真地点点头。
书老头刚走,帐内人便再也抑制不住,猛烈地咳了起来,虚弥道长一惊,冲到*前,就要掀开帐帘。屋内站着的四人急欲阻拦,却已来不及了,帐帘掀开的一刹那,虚弥道长愣住了:“是你!”
帐内,我一手用帕捂唇,一手轻轻一挥,青依四人立刻退了下去。稍后,咳声渐止,我昂起头,望着眼前的人浅笑道:“道长请坐,蓝玥,看茶。”虚吗道长却扫了眼我随意团起的丝帕,一把将它从我手中抢过,摊开一看,洁白的丝帕上一团鲜艳的血花触目惊心,他震惊地望着我:“你的伤势竟如此严重,老顽童怎么说只是久咳不愈?”
我向后躺去,又重新斜斜地靠坐在,盯着清虚道长的眼睛说道:“此事还请道长不要告诉爹爹。”
虚弥道长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不想爹爹担心,所以还请道长答应我,不要让爹爹知道。”我云淡风轻地随口答道。
虚弥道长盯着我看了半晌,才说道:“除非你先让贫道给你把把脉。”
“好。”我一口应承。
虚弥道长反而疑惑了,但他还是走上前来,细细地为我拿起脉来。这一动作持续了近一炷香,这段时间里他的眉越皱越紧,我却似毫不在意,只是闭目养神,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咳。最后他终于松开了我的手腕,轻声道:“你早就知道了。”
我睁开眼微微点头。
他轻叹一声,道:“你被摧心掌伤了心脉,本来依你的武功来说,要恢复本也容易,但因你的心脉本有旧伤,伤上加伤……”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看看我波澜不惊的脸,继道:“恐怕连贫道也束手无策。”
我悠然浅笑:“劳道长费神了。”
见我如此态度,他惊讶了,看了我一会后赞道:“你小小年纪,竟如此看破生死,连贫道这修行数十年的人也自叹弗如。”
没有理会他的赞叹,我只是提醒道:“还请道长记得答应我的事。”
他马上正容道:“贫道答应你的事自会做到,我也不想老友整日忧心,毕竟老顽童若不笑便不再是老顽童了。”最后一句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多谢道长。”我诚挚地谢道。
“不必言谢,治不好你贫道心中有愧。”
我一笑而过,侧首交待道:“青依,替我好好招待道长。”
“不必了,老顽童应该快回来了,我还是去他房中等他吧,你好好休息。”
我微颔首,向青依一示意,又合上了双目。其实凤霞山一事本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崖下我早已让青依四人扎上了大网,待我跌下后迅速撤网离去,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阴山四怪成名的武功竟是摧心掌,这一掌让我因施用迷心大法所受的旧伤复发,心中十分明白这次伤势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性,从没抱任何希望,只是想尽办法瞒着书老头,不想他担心焦虑。想到书老头能继续无忧地过每一天,我轻轻挑起了嘴角,安心地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