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不情愿,日子似乎走得越飞快。
这天一大早,律师、刘家一行人、周彩儿、崔玲玲,就在医院里候着。其实对于结果,周彩儿早就知道。自懂事起,她就与奇迹无关。嫁给刘涛,不是奇迹,是她明里暗里卓绝的努力。
律师脸色凝重地在检验科监督着检验师们,不一会,尿检结果出来了。加上刚才的b超结果,足以证明,周彩儿的肚子除了属于她的器官,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刘家一行人露出胜利的笑容,抛下一声声“哼”扬长而去。周彩儿瘫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咬牙切齿地骂着已经作古的刘涛――这老不死的,怎么这样不作为啊?
崔玲玲好不容易将她劝回家,就算坐医院这骂得山崩地裂,江河枯竭,刘涛也已经永远不作为了!
按照约定,她得在三天内搬出别墅。搬就搬吧,这点骨气周彩儿还是有的。
看着小花园里,那些刘涛为了哄她开心,花了重金从全国各地搜罗回来的盆景奇石,还有客厅和卧室的意大利进口家具,周彩儿心痛不已,她哪有地方安置它们?
“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也用不着讲什么道义,”崔玲玲说,“这些东西再怎么贱卖,至少也能有个十万八万吧?也许还不止呢。”
这话提醒了周彩儿,马上打了数个电话,下午便有各种人上门来看货。最后连厨房的餐具、燃具,浴室的热水器、洗手盆,不值钱的仿古花瓶和干花都被咧着嘴偷笑的人搬走了。看着空空的大房子,周彩儿忍不住大笑——她平白又得了十五万的现金哪!
“先别笑,刘涛给你的银行卡呢?”崔玲玲叫住她,“当一切不能挽回时,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保护自己的财物,争取自己的权益。妇联不都是这样宣传么?”
“哈哈,玲玲啊,你才提醒我!刘涛的前妻为这事还来找我闹过!在刘涛死后第二天,我就将卡中的钱全取出来了,”周彩儿说,“不过,刘涛不会在给我的卡中放太多钱,一般是分月放,全取出来,还不够十万。”
“真不愧是周彩儿啊,真有你的!”崔玲玲感叹道。
“人家赫思嘉不也是只为自己而活吗?说得不好听她这是现实功利,说好听点就是坦荡勇敢了。再说,这年头,谁会和钱过不去?我忍着恶心和刘涛睡觉,不也是为了向上流社会进发吗?”
周彩儿在空房子中间坐下来,崔玲玲也挨着她坐下。
“活在这现实中,钱太重要了。就算你崔玲玲,总在那坚守精神,捣鼓灵魂,离婚时不也讹了不义前夫的一笔钱吗?”周彩儿说,“要是女人遇事时都能够理智勇敢点,就不会有怨妇了。这女人好好的,当什么怨妇嘛。”
崔玲玲只是笑,她一直都知道,周彩儿是会成长的,她迟早能够客观地看待这世界和自己,然后作出正确的选择。在这之前,做错一些题,也是正常的。何况,她早就不再用对与错来衡量一个人或者一件事了。她还相信,周彩儿的这段婚姻,如这空房子一样,在她今后的人生里,不会留下任何回忆。
为了住进这别墅,周彩儿曾连灵魂都不要了,要那些回忆做什么?她反复地在计算器上按弄着——还不算输得太惨,刚才贱卖东西的钱,加上刘涛给她的钱和一些首饰,她就算没有别墅,也不会饿死,也许,还可以像崔玲玲一样,买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呢。再说,她还有风彩海鲜城呢,她还是周经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