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发商见他回来，叫小妹把尹股长陪好。两个还是学生模样却浓妆艳抹的女孩，拿着酒瓶子和杯子马上粘到尹启华身边。相比之下，周彩儿倒真算是阳春白雪了，陪酒卖笑分寸拿捏到她那样的水平，也真不容易啊。
这社会到底是怎么了，人的价值观如此扭曲！刚开始尹启华也曾经这样拷问过。慢慢地，他从经济学上找到了答案。于是，这一切不正常在他眼里便变得正常起来。
开发商提出要到新开张的洗浴中心去，还一味提醒尹启华“你要怎么爽，尽管提出来”！
尹启华说今晚还得回去写个文案明天开会用！
这帮人哪能放过他，你一言我一语地留他。尹启华明白行长推他出来与他们周?旋，他们才来套住他的，为了顺利月兑身，便说他们的事已经核实清楚了，他会找机会和行长谈谈。
姓岑的矮胖男人忙满脸堆笑，握着他的手说：“谢谢谢谢，咱们那项目能不能顺利上马，就靠兄弟从中穿针引线啦！反正政府部门已经首肯给我们最大的优惠政策，这项目一定能做好的。”
尹启华说：“听行里的意思，是你们先前贷的已经太多了，能不能先还50％，再谈新的项目。”
两个开发商打起哈哈来，左一个尹股长右一个尹股长。尹启华说：“我是如实反映行里的意见，就算今晚你们把行长约出来了，他现在也不敢答应你。你们想啊，以你们以前的交情，他为什么现在躲起来不见你们了？既然大哥们看得起我，我一定尽力帮你们争取。这样总可以了吧？”
“来来来，小妹，快敬咱们尹股长一杯！”开发商嚷道。
陪酒小妹马上斟了满满的一杯酒递给他。真可惜了这法国进口的红酒！尹启华保持着笑容与他们干了一杯后，心想，这酒洒那么几滴，也比这些小妹一整晚的陪酒钱贵哪。
另一个房间里，周彩儿正与几个香港商人谈笑风生。总是会有那么一些有素养的客户，舍得花钱，也懂得花钱，又不会想着法儿为难她的。要是每个大客户，都能这样该多好啊。这几个人本是刘涛的旧相识，刘涛死后，像他们这样坚持来光顾的大客户不多了。周彩儿十分珍惜。
坐了一会，她便起身告辞。人家请你过来，并非要你一直坐在这儿。这个分寸掌握好了，也是门艺术活呢。他尹启华懂什么？
晚上九点，饭市基本上结束。周彩儿向ktv经理打听今晚有没有特别重要的客人，正说着，手机响了。
除了贷款那事，这混蛋从不会给她打电话呀。
尹启华说他在停车场，喝太多酒，不能开车，问她能不能帮他代驾。
周彩儿一听忍不住笑起来，这饭店里，有谁喝得比她多？
听得电话里尹启华“哦呀”一声也跟着笑起来。
周彩儿说：“尹股长故意找我搭讪呢？想泡我呀？”
尹启华说：“色?狼们都说你风情万种，你完全可以这样理解。不过，我确实是一时脑子塞车。这帮土老冒把我给我喝晕了，洋酒也一杯一杯地干。”
周彩儿又咯咯地笑起来。尹启华握着手机，怔了怔。这笑声，让他想起了那个总是笑得无遮无拦天花乱坠xiong部一起一伏的十五岁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