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咖啡,苦苦的滋味,快乐与忧愁,依然能感受到的那份真实与感动,思念与孤独。眼泪,悄悄滴落在琴键上……
那份感伤,那份惆怅,伴着清凉的风,四处飘散。
听,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是一首乐谱,倾诉着一切不开心的事。雨声很清脆,滴落下来的声音犹如心碎一般,那样地一发不可收拾。
“老师,我是来向您请假的。”沐小夏看着老师,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向老师请假,若不是担心宁馨,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主动来找老师。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老师关切地问。
“嗯……也没什么大事,但是很急。”
“什么事那么急?”
“……”
“对了,宁馨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她和许浅之间的事我也听说了一点,现在的孩子基本上都是这样,小小年纪就开始谈恋爱了。唉,爱情百般滋味,哪是你们能驾驭得了的。你和宁馨的关系一直很好,我希望你能好好开导她,很多事情都是旁观者清,她现在犯糊涂,能帮助她的也只有你了。”
“老师为什么不自己去跟她说?”
“有些时候,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反而不好出面。宁馨是个好学生,她很听话,也很懂事,很多老师都喜欢她,我们都不希望她在情感上毁了自己。”
“老师,您放心吧,我会努力让她做回以前那个自己。”
“好,去吧。”
沐小夏离开办公室,那份惆怅,那份纠结油然而生,老师说的她都明白,但她更清楚宁馨的性格,要她变回以前那个快乐的自己,就仿佛是一场梦,一场无法上演的梦。
时间,唯有时间可以帮助她,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也只有时间才愿意带走,她的伤口,总会愈合……
干净舒适的房间里,一尘不染。电视开着,却没有人看,屋内明明有人,一切却静如死灰,那般地可怕。
房间里的那个窄小的角落,少女瘫坐在地上,凌乱的头发,忧愁的容颜,即使再失落,也掩盖不了她的秀气。没有焦距的目光,瞳孔也黯然失色。
“宁馨,宁馨……”沐小夏开门进了屋,电视里的节目还在继续,不管结局如何,观众已经不在了,演得那么逼真,到底给谁看。
沐小夏在房间里搜索宁馨的身影,终于在一角落里发现目标。
“宁馨,你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沐小夏将宁馨拖起来,然后将她拉到沙发上,而宁馨并没有反抗,木纳地跟着沐小夏的节奏。
“宁馨,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给你倒杯水来。”沐小夏将电视的遥控器放到她面前,起身走开了。
宁馨没有说话,依旧面无表情。
“来,宁馨,喝点水吧。”沐小夏将水杯递到她面前,只见她皱了皱眉,转头看着沐小夏,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凉意,她说:“我真的只会拖累别人吗?”
“啊?你说什么?”沐小夏不明白宁馨为什么会这么说,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我知道自己很弱,不会为你们处理好任何事情,只会麻烦你们,我很没用。”宁馨盯着水杯,目光第一次有了焦距。
“宁馨,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不要看轻自己,其实你很厉害的。你看你成绩好,琴弹得好,人也长得漂亮,你哪里差了。说实在的,你什么都好,就是性格不好,如果你能不要什么事都只为别人着想就完美了,你总是想着别人,别人可曾想过你,在你伤心难过的时候,有谁主动来安慰你了。宁馨,你不要这么善良好不好?”
宁馨将目光移向了电视,忧郁的眼神掩饰不了她的内心,她保持沉默,这沉默比往常还要来得宁静。
心情不好的时候,天是阴的,而如今天空中飘洒着牛毛般的细雨,到底是因为它心情不好,还是在感叹别人的生活,为那些斩不断理还乱的情感而烦闷……
感觉过了几个世纪的沐小夏终于忍不住开口,看着宁馨难过,她也难过。一直以来,她始终认为宁馨可以快快乐乐地过一生,她以为许浅会让她每天都很快乐,他们会幸福,因为他们心系着对方,他们始终没有离开过对方的世界,那一份永恒注定是属于他们的。可是,命运就是这么不可思议,让人琢磨不透,就连这么一对恋人都不愿放过。如果没有难过,如果没有悲伤,那么快乐必定不会过去,直到消失不见。
“我想静一静。”宁馨说。窗外的雨下得越发大了,街道上流动的液体,正是宁馨心头的那一潭泪泉,随着心房的位置四处乱窜。
时间静止在那一秒钟,顷刻间,空气完全凝聚在一起,没有流动的迹象,没有生命的呼吁。
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沐小夏看着宁馨失落的身影,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时间,戛然而止。
心是跳动的,即使爱的那个人不在,它还是倔强地跳动着,因为它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回来,只要心还在,爱就还在。
都说心比天高、比海深,心可以容纳世间万物,可以堪比宇宙,可是为什么它不快乐。大海无所谓一滴水,多一点或是少一点对它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影响,它依然快乐,依然豁达。既是如此,那么心里的那片天空又何必在乎那朵快要消散的云朵呢?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过是浮云一片,又有什么舍不得呢?难道人心就是如此,一旦坠入情网,便是万劫不复,只因放不下,所以注定要痛苦吗?
宁馨坐在地上,倚靠着墙壁,面露不悦之色,愁云惨淡,生活亦是如此。
雨越下越大,滴滴答答地声音仿佛天籁,仿佛心碎。
宁馨从恍惚间回过神来,浅浅的凉意袭来,她低头看向衣服,明显的湿迹刺痛了双手,她轻轻触模着脸颊,原来,泪水早已落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便注入了泪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了哭泣。父母去世的那一次,她以为自己流尽了泪水,她单纯地以为此生不会再流泪,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泪水就像天上的雨一样,说来就来,缠**绵,断断续续,不知几时方休。
“悲伤的尽头便是快乐,你不是不能拥有快乐,而是每当它向你靠近时,你都会狠狠地推开它。每个人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生活,千百条道路中,总会有一条是属于自己的,你的眼泪已经告诉你,这条路不适合你,你应该去选择一条更好的。宁馨,这一切悲伤都是暂时的,坚强一点,你一定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殿堂。”窗外的雨滴象征性地减小了,天气渐渐转晴。游旭试图让宁馨开心起来,他在脑海中搜寻着各种安慰的话语,哪怕仅有一个字,他也不会放过。他不会把一字一句拼凑成长篇大论,他只能将它们摆放在正确的位置上,在无形中,形成了心的符号,演绎着爱情的真谛。
“宁馨,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抚平你心里的伤口,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使你停止哭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一个肩膀,让你依靠、让你发泄,如果你想哭,就大哭一场吧,别把悲伤压在心里。”
说不完道不尽的千言万语,在此时,随着逝去的雨滴一起飘散在风里。雨停了,可地面却是湿的,不知道要过多久,太阳才会出现,地面才会不再湿润,一切都能回到从前,就像从来没有下过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