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夏卿言与淳于凌煊又去了江边。而鄢芷月乐的清闲,又飞到了树杈上,晃悠着双脚,将自己隐藏在茂密的绿叶中,好不悠闲。
实际上,她上来不过是想做个赏景之人,然后一并欣赏着庭院中那个忙碌的人。
云妱妱难得有一次没有跟着夏卿言,只是因为她要为那人做饭。她向来都是那么的乖顺,那么的听话,为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那么的一丝不苟。
“身为太子就是好啊!有个红颜知己也就是好啊!时不时的能够开个小灶!”鄢芷月一边荡悠着,一边羡慕的感叹着。她自然有所指向,就是在庭院中忙着打水的云妱妱。
其实她总是话不由心,淳于凌煊为她开的小灶也不少!她只是吃的太多,然后都给吃忘了!
树下,稍远处的那个橙衣女子,正在忙忙碌碌着。她纤细灵活的双手,鼓弄着那井边的吊桶,唯美至极。
疏影散落在她橙色的衣衫上,就像是细碎的花朵,随着她轻巧的脚步晃动着,剥离着。庭院中静静地,没有风,唯有明媚的朝阳,清辉照耀。将那那女子纤瘦的身影映衬得更加的清丽迷人。发丝垂落,在她晃动的鬓前一起一落,一悠一荡。
“真美!”鄢芷月静静地欣赏着,“原来入迷工作的女人也是迷人的!”
她叽里咕噜了的赞美了半天,树下那人已经打好了水,然后提着进了厨房。
“哎,走了!欣赏不到了!”鄢芷月枕着手臂,实落落的躺在了粗壮的树干上,“算了,我还是睡一会儿吧!”
厨房中,云妱妱在灶台前不停地忙着,依旧是那么仔细的挑着一粒粒米。然后生火,煮饭。她将之作为了生命中的大事,如此细心,用心,她的用情至深可见一斑。
“呵呵······妱妱姑娘,就算你将白米挑出黄金来,殿下也不会正眼相看的!”景鸢窈窕的身姿迈进了房门中,“你不用白费心机了!”
那声比恶魔还要恐怖的声音惊得云妱妱冷清的身姿抖了抖,她的话太毒辣,太尖利,刺得她的心剧痛。她抖了抖手指,没有答话,然后继续做着手中的事情。
“云妱妱,本姑娘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景鸢愤怒着美眸,直勾勾的盯着她,浑身散发着恶毒的气息,“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谁比不上谁还不一定呢!”
她高傲的扬眉,轻佻的看着云妱妱。
“景鸢姑娘,对不起,妱妱没有什么好好说的!妱妱还有事情要做”云妱妱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将炉中的柴火往里面推了推,“景鸢姑娘若不想自讨没趣,请回吧!”
“哼,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本姑娘有话要说!”景鸢对她怒目而视,毫无掩饰的恨意从她睁大的眼眸中飞射了出来。
“云妱妱,你别以为自己多么清高!在殿下面前,你不过同我一样,只是他的工具。你不要妄想他会施舍一丝一毫的怜爱!”景鸢站在她的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直到云妱妱直身站起来她才将眼珠子动了动。
云妱妱的身子颤抖着,咽下就要滚落而出的泪水。
“怎么,痛了吗?”景鸢阴险的笑着,“你知道这般痛的滋味了?应该比殿下打我的那一巴掌要痛好多吧!云妱妱,你别痴心妄想了!殿下是不会对你另眼相待的!”
“我劝你还是你趁早死心,离开殿下的身边!”
“你什么都不会得到的!你以为,凭你的姿色,能够配得上我们尊贵的太子殿下?”
云妱妱痛的说不出话来,她身体不停地战栗的。她仿佛是被痛苦充满的躯壳,已经找不回一丝快乐的燎原之火。
景鸢将她痛苦的神色尽收眼底,她痛快而又得意的笑着,那般的狰狞,那般的容颜扭曲。
“云妱妱,你别妄想了,你只是一个工具,工具,殿下对待工具是没有感情的!等他厌烦的那天,你不过只是一件牺牲品!”
“你只是工具,你只是工具,不要妄想······”
残忍狠绝的话一声又一声的充斥着云妱妱痛苦万分的心脏。
“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云妱妱痛苦的抱住头,跪在了地上,“求你······不要再说了······”
树枝上,鄢芷月被那一声尖利痛心的嘶吼声惊醒了!她扑腾坐了起来,利索的跳下了树杈,直奔刚刚发出声音的厨房走去。
“我偏要说,云妱妱,你是一个工具,甚至只是他身边的一条狗,还是一条不会叫的蠢狗······”景鸢狰狞的面目全非。
“妱妱······”鄢芷月看到跪在地上满脸泪痕的云妱妱,心猛然一震,她奔过去,费力的去拉她,“妱妱,起来,她是故意刺激你的,起来,你给我起来,不要上她的当······”
云妱妱像是木偶一般,被鄢芷月木木的提了起来。
她的手慢慢的放下来,黯淡无光的眸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已经完全失去常人的神色。
“你又是谁?”景鸢敌意的望着鄢芷月,“本姑娘奉劝你,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呵呵······”鄢芷月冷笑着,“这位姑娘,你真是白活了这么些年!你欺负我的朋友就是欺负我,你说,这被人欺负,哪有不还手之理呢?”
鄢芷月抱起了臂膀,眸子冷冷的盯着景鸢,脸上却是挂着笑意,“如此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你难道不觉得活的羞愧吗?”
景鸢渐渐退去了满身嚣张阴险的焰气,一层怒云逐渐的环绕住了她的全身。
“本姑娘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惹火烧身,别怨本姑娘!”景鸢眯眯眼睛狠悷的眸光直勾勾的射向鄢芷月。
鄢芷月突然笑了:“哎呀,景鸢姑娘此言差矣啊!芷月记得是好像是姑娘你像疯狗一般,将火无缘无故的往芷月身上浇,现在怎么能说芷月是引火烧身呢?”
“你······”景鸢愤怒的喘着粗气,她恨恨的指着鄢芷月,却又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哎呀,不是芷月我贬低姑娘你。”鄢芷月踱了几步,依旧是淡淡的笑着,“你说你连这么个简单地道理都不懂,你真是蠢到家了!”
“你,你······”景鸢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她心中怒火万丈。她恨恨的甩开了胳膊,又将矛头指向了云妱妱,“云妱妱,我警告你,不要痴心妄想,你永远都不会走进他的世界!”
云妱妱的身子再次晃了晃,痛,无比的痛,却不能痛的麻木。
鄢芷月扶着她的手加大了力道,“妱妱,不要理她妒忌的话!”
她倏地扭头,看向了景鸢,依旧笑着说:“景鸢姑娘,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倒说葡萄酸吧!怎么了,受了太子殿下教训了?无处发泄了?然后像只疯狗一般到处咬人?”
“不干你的事情,你不要不知好歹!”景鸢愤怒着,秀眉近乎竖了起来。
“哈哈······太好笑了!”鄢芷月突然夸张的捧月复大笑,她挑眉,无辜的说,“是我不知好歹?景鸢姑娘确定是芷月不知好歹多管闲事?”
她高傲的盘起了手臂,“妱妱呆在殿边,殿下如何待她,这些又关景鸢姑娘何事?啧啧······你可真是不知好歹到家了!不知好歹的乱咬人,不知好歹的口出狂言,不知好歹的说别人不知好歹!”
终于,无尽的愤怒如烈火般包围了景鸢的全身,从里向外,从上到下。她倒竖的眉毛,她怒瞪的双眼,她咬紧的牙关,她哆嗦的双唇,她紧掐着的手掌,她颤抖着身体·····没有一处不显示着她此刻的愤怒。
鄢芷月挑着眉,像是欣赏陈列品一般,踱着步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景鸢暴怒的全身。
然后笑着啧啧道:“吆,景鸢姑娘,还别说,你这副姿势还真是叫人看的顺眼至极!瞧瞧这张俏脸,拧的就跟猴**似的,再瞧瞧这双纤手,你该再用力些,然后掐出妖红的色彩。最好是能够血流成河,冲刷一下你污浊的灵魂。”
她点点头,“恩,真的挺好,继续保持,千万不要停止!”
她又踱了几步,笑眯眯的盯着景鸢的脸颊:“奥对了,我还忘了说最后一点。景鸢姑娘,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找个墙壁,然后将脑袋狠狠的撞上去······”
鄢芷月说完,哈哈一笑,朝云妱妱招招手:“妱妱,我们走吧!省的待会这儿多一具自惭形秽,撞墙而死的尸体,我们还得给她出安葬费呢!划不来,真划不来!”她摆摆手,“走吧······”
“啊······”景鸢嘶声力竭的大吼一声,“我要杀了你!”
她突然转身,抽出火炉中烧的正旺的柴火,朝鄢芷月的脸便戳了过来。那烧的通红的木材,闪耀着刺眼**辣的毒烈的光芒,在飞旋流速的空气中跳跃着,发出刺耳的呼呼声响,叫嚣着冲了过来。
“芷月,小心·····”
云妱妱大喊一声,身形已经奔了过去。
“啊······”
云妱妱撕心裂肺的尖叫了一声,随即剧痛席卷了她的全身。